第十五章 三千弱水,隻取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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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林祥已護送著米圖走出廊眼上寫著“客雅”的正廳,路經“望風亭”,望風亭柱上題著“一花一木竹心空,一生一世君臣遠”,米圖隻看了一眼,未得其意,怕這題心也隻有林祥懂得個中世事蕭瑟,不過如此煙雲。經過望風亭,便是一曲徑,四周竹林包繞,鳥聲熏熏,米圖見盡頭便是林府大門,暫停腳步,告辭而去。
等著林祥回到客雅廳,林夕已在屋中,便好奇詢問其父關於米圖來此地緣由,因為以往過年節,林家也是清風雅靜,少有人拜訪,隻有在限定的日子裏林祥會客各路前來購買字畫之人,或是請林祥鑒別古玩之類,其餘之日,皆是清修。今日米圖來此,也是第一次拜訪,不禁讓林夕聯想到外界他與米兒傳言之事。
林祥見林夕問,臉色突然轉變成嚴肅,稀少的胡須稍動,濃眉大眼的臉看不出歲月痕跡,也難怪常年在此隱居,心態甚好,自然保養得年輕依舊,然而那犀利深邃的眼神卻顯出曆經滄桑。眼神射向林夕,對立而視,兩父子身高相仿。“還能為了何事,你還有臉問!”
林夕不解,但已猜想到情況不妙,林父繼續說著。“今後不得再與那丫頭糾纏一起,否則,別進這林府大門!”
林夕一聽這措辭,自然是疑問加不滿情緒湧上心頭,口卻很誠實地表達了出來:“您到底跟米圖說了什麽?”
“不是我跟他說了什麽,而是他說的我十分讚成!”
“他說了什麽?如果是因為外界傳言的事情,我願負起全責,然而我跟米兒,卻是清白之身”,林夕義正言辭,“但我願娶米兒!”。
林祥聽到最後一句,心中的怒火已經在體內盤旋,但被控製了住:“你這逆子,真有辱門風,不知羞恥!你顧林家顏麵何在?”,林祥生氣地走到正桌旁坐下,“米家的意思已經表明得很是清楚,希望你以後不要去糾纏米家小姐。至於外界傳言,一段時間過後自會消解。”
“這恐怕是您的意思吧?”,林夕不滿道。
“是雙方的意思,你以後絕不可再見米家小姐,你還年紀尚輕,專心讀書,別跟我講什麽兒女私情!”說到這,林祥不覺沉鬱,想起自己年少時相遇張媛,如今避而不見,不禁唏噓不已。
林夕已有所察覺其父稍變的情緒,然而想到自己被禁止與米兒相見,心中憤慨:“現在我雖年紀尚輕,然而以後我也絕不有何變異,等我考取功名,便去迎娶!”
“你這讀的是哪門子聖賢書!”,林祥加怒,不再說話,順道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清茶,若有所思,片刻後,決定好言相勸年輕氣盛的林夕。“你若真取得功名來,縱古諾萬千人戶的富家千金,姿色自挑,還怕沒有適合之人,何必在意那舉止粗俗的米兒。”
“三千美人,我也隻喜米兒!”林夕信誓旦旦,表明決心。
“也罷也罷,以後的事你自己定,以後變故,可難說的很,我也難得費心你的事了。”林祥想著自己經曆,世事變化,以後林夕自然體會,也不必多說什麽了,便起身離開正廳,往自己那架空於竹林間的木屋走去。
林夕見其父離開,也回自己書房,提筆寫信,聚精會神,煞費苦心,起了一遍又一遍的草稿,終於在最後一封落筆“林夕書”。
次日,米圖正跟其父米正說著林府不同意與米家結為親家之事,米正與真雨盛怒,心中不快,鬱悶至極,正在此時,小嬋便從外麵攜來一封書信,米正見其封麵,急忙打開書信,一字一句看著。看完,眉開眼笑,真雨見米正臉色,好奇接過書信一看,原來如此。
“他回永安城了,現在正落腳白鷺縣,何不直接回來此地?”真雨有些疑惑。
“或許是在那邊有事處理,不過離這也不算太遠,一天的功夫可到。”,米正解釋道。
“你的主意呢?是否前去赴約?”
“不去似乎不合理,畢竟相識一場,雖相隔多年未見,情義還是有的,他也是念及舊情之人,不然不會回來探訪。”。
米正與真雨談及之人,名白善,十五年前與米正在永安城初次相見,米正因為正要買一庭院,四處打聽詢問,而白善卻恰好打算賣出自家閑置的一庭院,於是兩人商討,一拍即合,庭院立即就轉了手,兩人卻因為庭院的安置轉手事情熟絡,米正會釀得一手好酒,贈與白善,白善也是慷慨之人,也贈與了不少庭院安置之物給米正。二人兩談甚歡,情趣相投,成為朋友。真雨與白善的夫人當時因為恰巧都大著肚子,兩位夫人話題也合,兩家親密往來,感情甚好。
即日米正與真雨便啟程去了白鷺,家中之事一切交由米圖代為管理。米圖剛接手家中雜事,卻聽得門外有人拜訪,原來是那林府打雜幫傭,米圖不待見,回房,徘徊一陣,突然調轉身向,會見了那傭人。
原來,那傭人是林夕拜請,前來送信與米兒,卻未見得米兒,遲遲不去。米家男家丁看到後,以為是來找米家有事,而家中一切之事此時正由米圖代為抉擇,便告知米圖有人拜訪,這米圖一番思索後,突然想到,林府傭人拜訪必有要事,便改變了之前的怠慢之策。
米圖走出庭院,打開籬笆牆鑲嵌著的木門,客氣而熱心道:“在下讓兄長在外久等了,多有怠慢,還請勿怪!”
那中年男幫傭聽到此種客氣又平等的話語,不禁心胸甚感安慰與舒坦,也附和著笑容,和氣道:“哪裏哪裏,倒是在下打擾米家大少爺了。”
“不知兄長來此所謂何事?”
“來送信與米小姐,不知米小姐可否在?能否待見片刻?”
米圖一聽此話,有信單獨送與米兒,想必是林夕所為,便打定主意,攔截此信。“米兒今日身體有所不適,不便接見,不過我待會正好要去會見米兒,不如這樣吧,這信我代為轉送,一定送與米兒手中,正好你也可及早完成托付,豈不是良策?”
那送信之人想了想,覺得米圖言之有理,便把信轉交於米圖手上了,隨即拜別而去。
那人一走,米圖便尋了個無人角落,拆開了那信,看了內容。
洋洋灑灑一紙書信,密密麻麻字跡皆顯真心,表明著自己待米兒心意,希望米兒給個答複或是給點等待的暗示。米圖看完書信竟覺那林夕真是挺讓人鬧心,一臉嫌棄樣。隨後便把那信撕毀揉作一團扔於地下,便打算離去,走了兩步,停下,覺得不妥,調轉身子,回頭,重新拾起紙團,再離開。回到自己屋內,把紙團扔進火爐,滿紙言語,化為灰燼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