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郎情妾意,竟自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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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林府那男幫傭幫林夕送了那封書信與米圖後,便安心回去了,林夕見此人回來,在竹林彎道盡頭的長廊拐角處上前問候了那代為送信之人,急切前去詢問道:“周大伯,請問上次拜托你之事如何了?有沒有送到?”

    周大伯見林夕急切的樣子,也不敢說有何生變,便說:“信我是送到了的,請放心吧!”

    “那米家小姐可有說什麽?有沒有特別囑托些什麽?有無回信?”,林夕好奇又急迫地詢問道。

    “米家小姐並沒有說些什麽,她生病了。”,周大伯無心地說道,不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夕便追問道:“她病得嚴不嚴重?有沒有請大夫?大夫怎麽說?”

    周大伯沒想到這林夕竟如此在意,問了這麽多問題,也不好不回答,竟心虛地說著:“沒什麽大礙,養兩天身子就好了。沒什麽事我就先去忙了,還有一些活兒得做!”說完,周大伯生怕林夕再次問,打破砂鍋問到底地問個沒完沒了,便借機趁早溜走了,隻留下林夕一臉迷茫神情的待在原地,若有所思,獨自徘徊了許久才離開長廊。

    過了幾日,也不見米兒回信,這林夕越是站立不安,憂心忡忡,“難道這米兒不喜歡我?米兒是不是對我很失望?是不是我的語言太過直白,米兒不喜歡這樣的方式?她是拒絕呢還是在猶豫?為何她不回信,她沒有一點暗示是什麽意思”,林夕心中各種疑惑,決定再次寫封信給米兒,這次這封信寫的淺顯明了,希望米兒見信後要嘛給個回信,要嘛會個麵,還是拜托周大伯送達,過後便在林府焦急等待著。

    周大伯送信到米家後,怎奈又是米圖待見,一陣忽悠後,甚至給了些好處與那周大伯,周大伯高興返回。米圖再拆開那信一看,原來這林夕要這米兒到底給個答案,畢竟年輕氣盛啊,這米圖臉上立馬露出迷之微笑。

    米圖來到這米兒房內,見米兒病雖已好,但精神還是有些憔悴,竟開始關心起米兒來了,米兒甚為不解,覺得這米圖吃了哪門子的藥,竟太陽打從西邊出來。

    然而米圖關心在其次,這重點還是得突出來的,還是拐彎抹角地進入主題,“米兒,其實吧,哥也覺得以前處處針對你有些過分了,但我這心底呀,卻是對你好的,你想想,我針對束縛你的行為,還不是希望你能做個溫婉的米家大小姐嘛。”

    米兒聽完,確實覺得是這樣,難道真是以前自己蠻橫無理了。便也好言回複道:“嗯,知道了,其實主要是我太刁蠻了,我也有不對,望哥不要記往心裏才好。”

    “你能明白,今日我真是無比欣慰,不愧為我米家妹妹,對了,你覺得父親前幾日回來與我們說的那白家公子如何?”

    米兒若有所思,接道:“那白家公子,說實話,我也不熟,其人性情如何不得而知,且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談那兒女之事,隻想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豈不快樂。”

    米圖想了想,好言配合:“米兒說的挺有理,為兄理解你的境地。”

    這是米兒萬萬沒有想到的,米圖居然會理解米兒,米兒不禁驚訝於欣慰,“哥,你今天真真變了個人似得。”

    “我隻是坦誠了一下,其實我心裏時時都是關心理解你的。對了,聽說那白家公子想邀約見上你一麵,你可是見或不見?”

    “不見!”米兒回複決絕。

    “這看在父親麵上明目張膽地拒絕實為不妥,不如這樣吧,你寫封書信,內容的意思呢就是拒絕那白家公子,你最好不要稱呼那白家公子,不要有任何稱謂,那白公子見了此信,單是看那沒有禮貌的語氣,就斷定你是個無禮之人,拒絕你還來不及呢,這樣大家也不至於傷了和氣。”米圖步步為米兒著想道。

    “哥說得極是,那內容需要怎樣寫呀?”

    “這還用我教嘛,你就隱隱暗示出拒絕此人,與此人不想有任何瓜葛與聯係的意思不就清楚明了了嘛。”

    “哥果然是讀書之人,小妹明白了,待會就寫好,交與何人?”

    “當然是交與我啦,娘親收到白公子邀約信後叫我通知你準備,但我這也理解你,隻能偷偷違背下娘親的意思了。”

    米兒聽後,大為感動,“哥,你真是對我太好了。”

    米圖一番安慰米兒後,米兒把信寫好,拜托與米圖轉交與白公子,以為此算是了之心事了。

    米圖接到米兒親手執筆之信,笑了笑,隨即也寫了封信,內容:“白兄,近來可好,自上次寒山書院一別,也有多日不見,以為再見渺茫虛然,卻不料命中注定有此際遇,冥冥之中,偶然也必然,他日有緣相見,望勿怪我心羞澀,不知言語,止,米兒書”,寫好後,米圖便把此信找人代送去了白鷺白家。

    之後,米圖便親自送了米兒執筆的書信上了林府,交與了林府仆人後往返。

    不久,周大伯急匆匆地從林宅大院跑進正屋大廳,見無人,又跑出,經過“望風亭”,穿過竹林小道,繞過轉角長廊,來到林夕書房,終見得林夕在其屋,便敲了敲門,在屋外說道:“少爺!有來信了。”

    林夕正在書寫,聽到此言,不禁喜悅,立馬放下墨筆,走近周大伯。卻在此時,周大伯卻問:“你先要看哪封?”

    林夕納悶,怎麽來了兩封書信,不假思索:“兩封都給我吧。”,接過信一看,原來如此。

    一封是其母所寫,一封是米兒所寫,想著其母所寫信應該也隻是噓寒問暖,便先拆了米兒的信看了。

    看完米兒的信,頭頂猶如電閃雷鳴般馬上下起了傾盆大雨,信中所言皆是拒絕與不再相見的意思,且無稱謂,一看就是米兒執筆,因為米兒與自己甚為熟悉,無需用客氣稱謂,直接了當步入正題,然而這林夕還是不想相信,自欺欺人地說道:“這不是米兒所寫!,一定不是。”

    長歎兩聲,周大伯一直在旁傻傻看著,不知發生了何事,隻見林夕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書信末尾,清晰地看到“米兒筆”三字,再拿著此信到書桌旁,再次比對了與之前米兒留下的字跡,發現一點也沒有錯,這就是米兒親自的執筆。林夕悲從中來,第一次受到失戀的感覺不言而喻,心情極度崩潰,心中一種隱隱作痛的感覺隻能以僅剩理智壓製。

    “少爺,你沒事吧?”,周大伯見失態情形,擔心問道。

    林夕立馬意識到了,便答複無事後打發周大伯走了,自己關了房門,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渲染著整間屋子,如同冰天雪地,如履薄冰,深潭老淵,竟暗自徒傷。

    悲傷雖有,然而這男兒承受力還是堅定,便收複了下失態情緒,打開了其母書信,以為會稍感欣慰,一看,又陷入了難以自拔的沉鬱中。

    於是快速出門,來到林祥房中。林祥臉色暗沉,在書房中來回走動,心中想起十五年前他與張媛相遇之時,那年,他意氣風發,滿腹詩文博得眾人五體佩服,可樂京城無人不曉這天才卓絕才子。那年,她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羞澀中盡顯芙蓉氣質,他們相遇於桃園,那天飄散著馨香,滿是春的美景,良人美景,就無聲無息隨著季節發展,變成了郎情妾意。

    “爹!”

    林祥被林夕這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音迅速拉回到現實來,頓足,接而走近不遠處的書桌坐下,麵對林夕,道:“何事?進來也不先敲門,規矩都到哪裏去了?”

    “母親來信了!”林夕直截了當,用複雜的眼神看向林祥,想得知他如何回答。

    “我知道了”說罷,林祥把書桌上的信封放於手中,信封上寫著“張媛筆”,顯然,張媛都給二人寫了封信。

    林夕看見其信,不假思索,“母親也給您寫信了?”

    林祥咳嗦了兩聲,才接著繼續說道:“她終究是放不下你,如今病重,在信中也萬番拜托我,無奈,且看你的主意,你要是擔憂與顧及,我可以送你一程前去探望。”

    “信中母親說道自己病重厲害,彌留之際,怕再也見不上孩兒一麵”

    “你雖說與她素未謀麵,然情分卻是有的,畢竟血濃於水,我也不能阻止你去見上她一麵,免為後來留下遺憾,你決定一下是否前往吧,決定好後即刻啟程。”

    “爹您也會一同前往?”

    “嗯”林祥弱弱口吻回複,心中卻已是無數漣漪,害怕林夕察覺到,便馬上打發林夕出門,自己獨自留在房中琢磨著,來回繼續走動。

    第二日,林府上下已經在各種收拾打包了,備了兩架馬車立於門前,仆人們不斷從屋內扛著東西出門,走進馬車,放下後進門。

    片刻後,林祥與林夕從正屋房門而出,來到馬車前,林夕立於院外大門前,回頭看了看,又向院外的竹林望去,心裏複雜的情緒都沒有變現於臉上,看起來篤定,仆人卻聰明地猜到林夕不舍的心緒。

    後仆人對林夕說:“少爺,別望了,快啟程吧,還會回來的,怎麽你看起來像是心緒不安。”,

    林夕這才注意到自己憂鬱多餘,輕聲說道:“是啊,是會回來,可我卻想回來,又不想再回來。”,說罷,上了後排的座駕,入了兩馬並立牽掣的轎車,林祥也上了前排的馬車,仆人上車,驅使而去,車後葉塵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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