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木春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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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



    在都市學院的最高商業大廈樓頂上,村上英玲麵對著這個男人說話時有一些猶豫。



    “你說……薑瑜身上的死線……是怎麽回事……”



    原來在薑瑜遇到兩個蘿莉之前碰到的與他擦肩而過並且對他耳語“死線”的人,就是此人。



    一襲白袍的男人沒有回頭,他背對著英玲負手而立,站在樓頂欄杆處平視著前方,此刻天色將晚,夕陽的餘暉撒在他白色的道袍上,像極了神仙下凡。又像是一塊金色的大布簾輕柔平緩地蓋住這個城市,零星的有些燈光開始亮起,不久,就如同夏日裏夜晚天空的繁星一樣璀璨。



    “可惜這裏不下雪。”他淡淡的答到。



    英玲似乎也猜到了她的師兄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並沒有任何不滿和不知所雲的感覺。



    “前輩不是才出師門嗎?這麽快就想家了?”意識到“師兄”這個詞更多的帶有中國味道,英玲擔心會引起這個遠道而來的rì běn男人不悅,所以改口稱“前輩”。



    男子沒有回話,他看起來可能比剛剛薑瑜遇到的杜一鳴大上幾歲,可能接近30了,頭發與道袍在風吹下不停的飛舞,看起來頗有“我誌不在此而在天涯”的逍遙意味。



    “師父叫我出門曆練,閑來無事便到你這裏看一看。”



    英玲知道,她眼前的這個前輩,跟隨師父修道已久,多年不出那個北海道的小鎮,這次見見外麵的世界,也是有必要的。



    “師……前輩,我有一件事希望你……”



    她頓了頓,“前幾天你抓走的那個人,我希望你還給政府。”



    “我知道。”



    男子打斷了她,“你們科學魔法的東西我可不會管,這個人(指被他抓走的拉拉)法術頗為奇特,我要等他傷好了過後跟他切磋。”



    英玲還想說什麽,她突然看見此人的側臉,眼神中閃爍的興奮的光芒。讓她突然聯想到幾百年前的納粹分子的神情。



    此人是個武癡。



    其實英玲跟這個她稱呼的“前輩”是有淵源的,她小時候因為某種原因(太小了她也記不住了)被寄宿在北海道函館市東部一座大山的寺廟裏,寺廟破敗不堪,但是卻頗受當地居民信奉,有人想要出資修繕卻被當時寺廟的主持——山藏法師製止了,他認為真正的修煉和信奉不能以寺廟的好壞為準則,他說“如果神能夠看見我等苦修,必然不會因為建築的破敗而降罪於我,佛的存在就是為了普渡眾生,此要務都沒有完成,又怎能提前享樂?”



    而當時山藏法師的大弟子就是如今她年前的的師兄,盡管至始至終這個寺廟都沒有承認英玲的佛門弟子的身份,但是對於一個心胸寬廣的佛門中人,他們對英玲如此的稱呼也並未在意。她在這裏呆了整整十年,同時也是大師兄照顧與陪伴了她整個童年,所以基本上她與這個人的感情最為深刻,盡管大師兄比她大十歲有餘。



    五年不見,她眼前的這個男子熟悉又陌生,有著小時候熟悉的麵容,卻變換了聲線和眼神中透露的肅殺的氣質,她開始擔心大師兄是否走火入魔,修煉佛教的人眼神中從來不會透露出這些信息,有的隻有大濟天下的慈悲與胸懷。



    “看見你活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當年英玲被一個自稱是她爺爺的老頭子接走的時候,與她感情最深的大師兄是堅決反對的,他對師父的決定十分不滿,一度想要還俗,因為這地方的佛教與rì běn大多數的不同,它是由一千多年前一個印度法師直接東渡橫跨南海、東海到達這裏傳教的,並沒有經過中國與rì běn其他地區,因此也缺少了rì běn本土佛教的教義,而回歸了本性。所以有還俗這個說法。(rì běn的大部分本土化佛教裏。僧人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因此還俗的說法很少見。)被主持和當時德高望重的長老好說歹說才留了下來,可見他對這個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師妹”看的有多麽重要,他擔心她落到壞人手裏,他擔心她在沒有他想照顧的日子裏不能很好的生活,他擔心她有一天會突然想起這裏平凡而快樂的生活而牽動思念的神經……



    英玲默默地撥弄著掛在她熱褲屁股旁邊的一個掛飾,這個是當年她將要離開時,前輩送給她的。



    “では(那麽)……”



    隻見他弓著腰,微微屈膝,腳跟離地,腳掌猛的一蹬,地麵泛起了陣陣由氣浪帶起來的灰塵,他猛的撲向天空,消失在了夜幕裏……



    英玲愣愣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直到遠處出現了一個代表著穿梭的魔法印記。



    ……



    回到寢室的薑瑜身心俱疲,不等兄弟們的噓寒問暖,直接倒在了床上。



    “握草,你小子在醫院不是休息了那麽幾天麽,怎麽看起來這麽萎。”



    “怕是個腎虛……”



    “滾……”薑瑜有氣無力地頭都沒有抬起來朝後麵扔了一個枕頭,猴子精明地閃開了,還嘿嘿地笑了起來。



    唐甄插著腰無奈的看著這個人,“本想著慶祝你特麽又一次出院我們出去搓一頓火鍋呢……”



    “哎,大哥,算啦算啦,瑜哥這個樣子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等幾天吧。”



    石頭光著上半身盤腿坐在了寢室中央,嗑著茶幾上散落的瓜子悠閑地喝著茶,目不轉睛額地盯著電視機裏的泰劇說到。



    “倒是你呀,石頭。”



    “對啊。”猴子似乎知道唐甄要說什麽,在一旁附和。



    “你特麽身子這麽粗壯,能不能別坐中間了,老子看見你熱啊。”



    “……哦……”



    石頭往窗子旁邊挪了挪,仍然目不斜視,繼續嗑瓜子。



    “幸虧不是東北大漢,不然那一股大蒜味兒也夠讓我們受得了。”



    漸漸的,薑瑜進入了夢鄉,依稀中聽見了幾個室友談論的“比賽”,“黑馬”等詞語,不過他也沒有精力去管那些事兒了。



    第二天一大早,約麽九點鍾,正在熟睡中的薑瑜就被他的室友拉了起來。起初猴子拉不動,唐甄忙著刷牙,招呼石頭幫忙,這個漢子直接兩手一抬,差點沒把整個雙人床給掀起來。嚇得薑瑜睡意全無,騰地一下子坐了起來。



    “幹哈呀你們仨?”



    “哎,走吧,路上說,晚了可就看不到現場直播隻能滾到電視機旁看了,多沒意思啊。”



    ……



    懵懵懂懂的薑瑜被他們拖著趕往了目的地,“哎哎老子鞋還沒有換呢……”



    “呼呼……”



    “慢點兒,老哥們,幹哈呀,趕著去投胎還是相親呐,我特麽大腿的肌肉現在還是酸痛的,走不快別逼我啊。”



    剛剛出宿舍門,開始還不覺得,直到薑瑜看見了街上陸陸續續有一些人開始朝著同一方向前進的時候他大腿的疼痛隨即也被好奇心所取代。



    “尼瑪……”走了一會兒,石頭發現薑瑜掙脫了他的手。



    “不走了,老子不走了!什麽吊玩意兒,大清早趕著去上墳啊老子好不容易腿可以走路了,你們特麽是不是誠心想把老子再往醫院送啊!”



    ……三人站在麵麵相覷,唐甄也無可奈何,“不然石頭,你力氣大,你背著薑瑜先走著,我跟猴子等會兒替你?”



    石頭應了一聲,趕緊不由分說把薑瑜背在背上趕路,還沒有走一百米,又被薑瑜掙脫了下來。



    “太他媽丟人了,老子寧願走過去站著看電視。也不願意被你們背過去!”



    頓了一下,薑瑜又說到“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這麽多人……”



    “唔……”正當唐甄埋頭苦苦思索對策的時候,一輛酒紅色的跑車停在了眾rén miàn前。



    “!?”



    抬頭望去……沒看見人。



    低頭望去……一個小蘿莉模樣的女孩兒從駕駛位子搖下了窗子。



    “薑瑜?要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