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間最是坑爹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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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蒼群山之中,萬壑衝天,一抹白雲悠然。天上玄鳥飛翔,有紅霞做五彩雲氣,如蒼龍奔騰。
山腳之下,蹣跚的走著兩人。其中一人瘦瓜瓜一陣風就可以吹倒,一人胖大如豬,走三步就要喘息許久。
“哎,我說大和尚,這都走了大半天了,怎麽還沒有見到一人,你是不是坑我來著?”
大和尚從懷中掏出一張汗漬漬的破布,擦了擦他的肥臉喘息道:“阿彌陀佛,我和尚辦事一項靠譜的很。”
成真鄙視道:“就你靠譜,偷雞的時候就不會被人逮著掛在村口示眾了。”
大和尚勃然大怒道:“成真,老衲好心好意的帶你來拜見神仙,你居然敢詆毀我,你還想不想吃飽飯了。”
“哼,你自己怎麽不去修仙,既然能吃飽飯,還來和我這個被定天大人遺棄的孤兒待在一起。”
大和尚頓了一下。
隨後張開大口,一張豬頭肥肉亂顫。
“你個龜兒子,我不把你送走,你想吃窮我那座小廟嗎?你看你瘦瓜瓜的,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在不修行,恐怕就死翹翹了。”
成真撇著嘴巴,不屑道:“修煉有什麽好,倒不如每天小酒吃著,小肉吃著,摟個美嬌娘,那才叫爽快。”
大和尚氣的跳了起來。指著成真咆哮道。
“你知道什麽,修煉可以上天入地,逍遙無拘無束,還可以做那頂天立的大英雄,拯救世界,到時候一大群美嬌娘崇拜的看著你,吵著哭著做你老婆,不好?又那是你偷看那五十歲的老寡婦被全村人追著打的慘狀。”
成真頂嘴道:“反正第一次看我也不知道那是啥,到是你,老是念叨什麽白麵饅頭,對了大和尚,什麽是白麵饅頭。”
老和尚一邊爬著山梯,一邊喘氣道:“你小子現在還小,以後你就知道什麽是饅頭了。”
成真裝作不屑的說道:“哼,你以為我不知道,白麵饅頭就是”
“嗨,大師傅,你看,天上有火鳥,天上有一隻火鳥在飛”
大和尚抬頭看去,赫然看到一隻渾身是火的鳥兒在天穹之上孤獨的飛著,他不是美麗如孔雀一般開屏就是萬丈錦繡,也不是百靈仙鳥一樣,吟叫之時天地和音,也不是燦爛如晚霞的鳳凰一樣,蒙天地初開就被寵愛
他是一隻孤獨而寂寞的鳥兒,帶著一絲火焰,在天地之間飛翔。
不死不倒。
不死不停下他的腳步
在最璀璨的年華之中,比不上那驕傲的孔雀,卻是一席火焰,燃燒天穹,如天上霞光
盡管一身孤獨,卻是無比堅毅
老和尚瞅著成真青澀的麵容,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看到孩子純真的一麵
當年,蒼山負雪,寒鴉低頭,有殘鳥從天而下
那是一隻最為孤獨而蒼老的火鳥,靜靜的燃燒著最後一點溫度,躺在一個褐衣麻布的少年書生懷中,靜靜死去,而那是
少年手中端端正正的握著一本《論語》。
子曰:“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大勇也。”
“哈哈。”
少年清脆的聲音響徹在山澗之中,激起了陣陣回聲。
“大和尚,你怎麽不走了”
少年忽然發現老和尚不說話,他止住笑聲,回頭後才看到大和尚已經站在一道岔路口處,長時間沉默不語。
前方,是一條蒼涼不已的青石板路,不知名的延伸到樹林深處,而在路邊,有一塊斷開的墓碑,上麵有一個殘破的“登”,石碑的後麵,是密密麻麻的蒼翠古木
“怎麽了?”
成真疑惑的問道:“你怎麽不走了。”
大和尚微微閉著眼睛,口中默默的念著佛號。
“成真,後麵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成真沒來由的一陣慌亂。
“大師傅,你不是陪我上山的嗎?怎麽還沒有到你自己就走了。”
大和尚披著紅衣袈裟,在風的吹拂之下,顯得格外的肅穆。
“我從哪兒來,自當哪兒去,成真,你的路,隻能自己走和尚隻能到這兒了。”
成真一下子沉默了很久很久。
“大師傅,山那邊那邊真的能夠吃飽?”
大和尚摸了摸少年的腦袋,有些憐惜的看這少年瘦瓜瓜的麵容,他輕輕道:“成真,非仙家食物不能填補你這萬枯身子,在山那邊,自然後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
“可是大和尚,我若是想你了怎麽辦,我還會下山來和你一起偷雞吃嗎?”
大和尚臉色一沉:“都是快要修煉做神仙的人了,怎麽還想著偷雞摸狗,你看我像那種人嗎?”
成真嘿嘿一笑,那一雙極為好看的丹鳳眼悄然一紅。
他望著不知道延伸到何處的仙家道路,一直沉默,一直沉默。
“哎,大和尚,我走了以後,你會不會好好的照顧自己?羅寡婦家的那隻雞又下蛋了,你記得每天中午準時去撿在小樹林下的白楊樹根,左三圈有三圈就到了,,李二蛋家裏的那隻公雞老是叫喚,還趴在陳家小娘子母雞的背上,你下次看見了記得抓回家去燉雞湯喝,還有,村裏大家過年都喜歡殺豬,但是又不怎麽喜歡你去蹭飯,你以後就別去了
“嗯。”
“大和尚,我和你說,我修成仙人以後,一定會騎著寶劍,帶你吃最好的肉,騎最烈的女人,喝最辣的酒。”
“阿彌陀佛,酒肉和色乃是佛家大戒律,老和尚可不敢犯成真,天色不早了,你你走吧。”
“嗯。”
成真站在原地,長時間不動。
“快走啊,磨蹭什麽?”
“我知道,我收拾一下。”
“快走,磨蹭什麽?”
“嗯。”
大和尚咬咬牙齒,把背包挎在成真背後,然後他一把手推在成真的身上。
“去吧。”
成真一不留神,趔趄著到了斷碑的後麵。
“大師傅”
一道金色氤氳光罩一下子就把成真吞了進去,成真轉過頭來,拚命的往擠,然而,這個金色光罩仿佛如同銅牆鐵壁一樣,無法讓他突破。
“大和尚,你保重”
被金色光罩堵住的成真跪在地上,大聲嘶吼,雙手死死的抓住金色光罩,連連磕頭。
穿著大紅袈裟的和尚其實已經很老很老了,你看他那一雙白眉就知道他已經很疲憊
他背對著成真,口中呢喃的說著什麽。
“成真,好好努力,百年以後,上宗可見。”
那年,少年背著大和尚的背包,一步步,一步步的從群山之下,慢慢的朝著群山上走去。
後來,那一條路,被無數神人,尊者尊稱為天下第一路。
是為“登仙路。”
時間慢慢的過去,少年走在這深山之中,渴了就和山泉水,餓了就吃大和尚給自己準備的幹糧。
老和尚準備的幹糧很耐飽,加上他一隻吃的很省。有時候吃一些個山裏的果子,就這樣在山中默默的走了大半個月。
這些天,他沒有看到一個人,沒有看到一個活物,有的隻是莽蒼的山林,以及無比孤獨的火鳥時不時在天上劃過的痕跡。
也就是這些東西在支撐著他一步步走下去。
這一日,他走著走著,忽然在他背後,猛地出現一道金光,隨後一根棗紅木棍不聲不響的敲擊在他腦袋後麵。
“梆當~~”
成真雙眼一泛白,隨後徹底昏死過去
在昏迷過去的前一刻,他聽到了有人在極為興奮的說道:“啊哈,終於逮到一隻小白羊了,這下可以和白劍大師交代了。哎,大師兄,這一隻小白羊怎麽樣。”
一個略微有些清冷的聲音道:“還行,就是廋了一點,先去試煉一下在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