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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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法堂,乃是刑名重地,曆來皆是約束犯錯弟子,懲罰犯錯弟子的最終所在。
在定丘宗的執法堂概念之中,法律大於一切。
坐落於南方火的德之地的執法堂一直不參與其餘三殿同煉器閣之間的爭鬥,但每一次到了關鍵之時都會出現,並且有意無意的對於兩方勢力起到一個平衡的作用。
然而,就在今日,威嚴肅穆的執法堂中,傳來了一聲鍾響。
“咚咚咚~”
連續三聲鍾響,已然徹底驚動執法堂的門人,之後的執法堂如臨大敵一番,先是執法堂漆黑的大門被轟然洞開,一隊刀斧手在前,後麵連連跟著黑白無常,十八個索命判官,還有一名頭戴紫金冠,身穿蟒龍袍的一員執法長老。
“何人敲鍾,速速報上名來!”
敲鍾的是一名身材削瘦,臉色蒼白,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一名青衣少年。
他見到執法堂的天官之後,連忙施禮。
“稟執法大人,弟子乃煉器閣一樓燒火童子方剛,今日有冤情述說。”
忽然,十八位執法判官之中有一名頭戴兩儀冠,條斯兩道,手執白圭者大怒。
“小小燒火童子,怎敢敲動大鍾,若是說不上名頭,今日非將你杖斃不可!”
成真答道:“弟子所言之事乃煉器閣一樓執事莫天雲莫師兄shā rén時間,弟子覺得莫師叔有冤情,不能判處死刑。”
“大膽,執法堂上大天聽,已然稟報宗門,莫天雲shā rén在前,破壞宗門團結,依然被判處死刑,爾等小小童子,膽敢質疑執法堂,來呀,取狗頭鍘斬首示眾。”
兩邊,有黃巾力士扛著一柄狗頭鍘快速上前,而後有兩員弟子上前拉的成真,既要斬殺。
成真使出全然力氣,奪得一絲時間,他高聲喊道:“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慢著!”
十八大判官之中忽然走出一人,他渾身穿著黑衣,頭上頂著黑兜青銅大冠,手中抱著一杆玉訣。
“你剛才說上天難欺,今日就說清楚,我等如何欺瞞定天大人了?”
說完這話,這相貌威武的老人須發張開,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的望著成真。
免於一死的成真舊傷複發,心理很是疲累。然而,他慢慢的站立起來,望著老者,絲毫不懼。
“你們隻看到莫師兄殺了講武堂和胭脂閣的人,那你們可知道我煉器閣死了多少人,而這一切的根源有出自哪兒你們沒有深究。”
“那日下午,是我休息的時間,我下的山去,在迷亂之地的開飯節吃飯,忽然遇見煉器閣的弟子和講武堂的弟子打架,我就上去看熱鬧,哪兒知道,雜役處的小執事趙大海忽然要殺我,我隻好跑,沒成想他境界很高,弟子跑不過,隻好喊救命。
恰巧有我煉器閣弟子在,於是就上前阻擋雜役處的人,雜役處的趙大海殺紅了眼睛,見人就殺,那天頓時就大亂,無數人借著這個機會開始報仇,於是迷亂之街大亂,門人弟子死傷眾多。
而我哪天,被講武堂和胭脂閣的人追殺,在我的背後砍了十三刀,幸好我穿了一件軟甲,扛住了幾道,這才回到煉器閣向莫師兄稟報此事。後來的事情我就不怎麽清楚了。”
黑衣判官冷著一張臉道:“趙大海為什麽要殺你?”
成真咬牙切齒道:“因為他怪我搶奪了他進入煉器閣的機會,一直耿耿於懷,發誓要殺了我。”
黑衣判官對著身邊的黑白無常一問,這才細細的明白這件事情。
他沉思一會兒,對著一直閉著眼睛默然不語的執法長老細說了幾句,待到白胡子的執法長老點頭之後,這才走了幾步出來。
他說道:“成真,你擅自敲動宗門執法鍾,按照宗門律令,需要受三十虎鞭,不過你今日受傷,權且記下此次鞭子,待到宗門調查此事完畢之後,數罪並罰。左右,將此人押進執法大牢。”
“諾。”
全身上下已然濕透的成真冷汗伶俐,渾身乏力的躺在地上,任由兩個弟子拖著死狗一樣拖著他。
執法堂中,一片肅穆。
穿著莽龍袍的老頭子一雙眼睛微微閉著不怎麽說話,就這樣斜斜誒的靠著大殿之中的一張椅子上。
在他的背後,掛著環宇諸天圖,一名背著大劍的陌生劍客正背對著人默默站立。
十八名判官此刻都端端正正的坐在下方,等待老頭子說話。
許久老頭子道:“商刑,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剛才那名頭戴著青銅高冠的老者此刻抱著玉訣站了起來道:“此事大有蹊蹺,卑職認為因該現將趙大海等人刑拘到執法堂問個究竟方可斷言。”
老頭子微微點頭,不可置否。
十八位判官之中坐在最後的一位立刻站起來,快步走出大殿。
大殿之中死一般的寂靜!
半個時辰之後,那名判官匆匆的走進大殿。
“啟稟裁決官大人,趙大海招了。當日是他率先動手打殺成真,後不小心殺了煉器閣的弟子黃河,他害怕責任,便誣陷是講武堂的弟子羅震殺了黃河,這才引發的宗門戰爭。”
裁決**官默然不作聲,良久以後輕飄飄的問了一句。
“吳法,這件事情你要給我一個解釋。”
剛才那名質問成真的**官頓時站了起來,頭上臉上汩汩的往下留著汗水。
“是弟子唐突,以為莫天雲shā rén過多,且他親自交代是他不忿弟子被殺而親自動手,這才殺了喬蟒和齊月。卑職因此判定莫天雲有罪,因此判處極刑的懲罰。此事卑職過於衝動,還望裁決官大人恕罪。”
裁決官大人也就是那個老頭子依然是閉著眼睛不說話,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忽然之間,十八位**官之中幾乎有大半人都站了起來,齊齊為無法求情,懇請**官寬恕。
裁決**官閉著眼睛再次問道:“商刑,刑律幾條,該當何罪?”
商刑看了一眼吳法,後者臉上恍若死灰。
“無故判決弟子,按照刑律三十五條,處以極刑龍鞭三百八十九鞭,打入思過崖百年。百年之中不得下山。”
裁決**官沉默了許久道:“吳法,去思過崖吧,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就出來。”
“是。”
吳法苦澀的從大殿之中退了出去。
一雙眼睛死氣層層。
不出意外,百年之中,他都隻能在定丘宗的思過崖處做一名苦修,暗無天日,永遠麵對黑暗。
“成真,你敢壞我好事,老夫必殺你。”
大殿之中,裁決**官閉著眼睛許久,然後問道:“莫天雲降職處理,行走人間三十年方可回到宗門。十八位判官之執法判官暫時由魘都綠袍擔任,此事就到此為止。”
“諾。”
剩下的**官依次退出宗門。
“商刑,你留下。”
穿著黑衣帶著巍峨高冠的老人留在最後。
“那個孩子你怎麽看?”
商刑抬起頭來,不知裁決**官怎麽問道這個問題。
他斟酌了話語,然後說道:“這個孩子很有膽氣,不過資質好像差了很多。”
老頭子沒有說話,他忽然睜開眼睛站起來,站在環宇諸天圖前邊,靜靜的看著那個背劍的劍客。
“當年,我遠遠的見過師祖他來人家一麵,那時候我還在五歲,師祖摸著我的頭說,墨蝶,將來要做個好的執法官。
這時間一晃,就是千年了!
商刑,知道為什麽我不殺吳法嗎?因為我想要知道宗門之中,到底有多少人在私底下蠅營狗苟。
既然這個孩子撞shàng mén來,就好好培養一下,或許以後會是一顆很好的棋子。”
商刑施禮後站起來,眼睛無比敬佩的看著這個老頭子。
“對了,今年冬月十八,離龍大人過兩千歲壽誕,作為晚輩,我需要去賀壽,你記得在宗門之中替我留意一下,看一下有沒有人有極為精純的金精,若是有記得幫我留意一下,離龍長老最喜歡這個了。”
“諾。”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