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激怒南宮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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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澤愣了,他沒想到今日與田洛秋的偶遇會談到這件事兒,麥鴻儒的案子及慘遭滅門的事兒一直是他心中的刺,雖說過去五年了,可是這根刺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紮越深。
他又對眼前的田洛秋產生了懷疑,一個人即使閑聊,也不會聊到如此敏感的問題,更不可能如此大膽指責皇上。
於是南宮澤試探的問道:“田公子好像對麥家的事兒很感興趣啊。”
“感興趣?”田洛秋搖搖頭,一副和我無關的樣子說道:“俗話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下也隻是順著王爺的話說幾句而已,既然你不喜歡聽,那就當在下沒說起過。打攪王爺喝茶的雅興了,在下告辭。”
見田洛秋起身要走,南宮澤連忙起身攔住,略帶歉意的說道:“田公子留步,我,我沒別的意思,其實這件事兒一直憋在我的心裏,讓我時時感到愧疚和自責。”
“噢?王爺為何如此?”田洛秋問道,但接著像是自己多嘴了一樣說道:“抱歉,抱歉,這件事兒和我無關,又是王爺不願提起的,不說了不說了。”
南宮澤略帶懇求的說道:“田公子,如果沒有要事,那就坐下來陪我再聊會。”
田洛秋思索了一下,有些不情願的坐了下來,自顧倒了杯茶,看著窗外的人流,獨自喝了起來。
“田公子,你剛才為什麽那麽說?”
“我?我說什麽了?”
看著田洛秋一副茫然的樣子,南宮澤開口說道:“你剛剛說,皇上對麥大人的案子……”
“噢”田洛秋恍然大悟,放下茶杯想了一下說道:“王爺,還是不說了吧,這隻是在下的一點點小看法,說與不說都沒什麽用,說了倒顯得我有些多管閑事了。”
“不,我想聽聽。”
“那好吧,我說了王爺可不許惱我。”
南宮澤點點頭,用期待的眼神看著田洛秋,那眼神中還多了些東西,溫柔,對,是溫柔。隻不過這種微妙的眼神田洛秋似乎不屑一顧。
田洛秋捏起碟中的桂花糕輕輕咬了一口,慢慢在口中咀嚼著,像是在細細品嚐桂花糕香甜酥軟潤滑的感覺,一絲桂花糕的渣渣貼在他的嘴角上,他很隨意的伸出舌頭在嘴角舔了一下。
就這樣一個隨意的動作卻讓一直盯著他看的南宮澤有些呼吸困難,心髒在那一刻似乎漏掉了一拍,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王爺,你的臉怎麽紅了,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髒了嗎?”
“噢噢噢,沒,沒什麽,我,我想事情想,想出了神。”
南宮澤急忙端起茶杯大口大口的喝起來,不曾想喝的太快,一口嗆到喉嚨裏引起了劇烈的咳嗽。
小栓子急忙走進來,拍著南宮澤的背問道:“爺,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回府?”
南宮澤擺擺手,順了口氣說道:“沒,沒事兒,嗆,嗆到了,你出去吧,本王還有些話要,要和田公子說。”
終於不咳了,南宮澤憋得漲紅的臉也恢複原色,他尷尬的一笑,“田公子,抱歉,失禮了。”
“王爺,客氣客氣……”
“田公子可以接著說,關於麥鴻儒的案子,你為什麽說皇上對他不夠仁慈?”
“那****在麥府門前遇到王爺後回到客棧偶然聽到店小二說起的,我也多事,聽到此類事兒就會在心裏瞎琢磨,越琢磨越覺得皇上斬殺麥,麥……”
田洛秋說到這似乎是忘了麥鴻儒這三個字,竟卡在了那裏。
“麥鴻儒。”南宮澤提示道。
“對,麥,麥鴻儒,嗬嗬,記性不好。我呢隻是聽店小二的敘述,你也知道,一件事傳來傳去到最後就變得麵目全非,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聽到的是不是事情的真正的始末,我還是簡單的說一下,不對的地方你可以指正。”
“嗯,這是應該的,不能對道聽途說來的事加以評斷。”南宮澤說道,並對田洛秋的嚴謹很是欣賞。
田洛秋將事情敘述了一遍,南宮澤認真聽著,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
“怎麽樣?在下說的可與事實相符?”
“嗯,基本符合?”南宮澤點點頭,肯定的回答道。
“那就好,那在下就說說我的看法了?”
“請說,我洗耳恭聽。”
“我想說的是,在隻有一把帶血的bǐ shǒu的情況下怎能定一個人的罪?就算是仵作證實,bǐ shǒu與傷口相吻合,但是沒有人輕言目睹shā rén過程,又怎能證明,這bǐ shǒu就是麥鴻儒刺入死者的身體裏?就算有人看見血bǐ shǒu在麥鴻儒的手裏,難道不可以是陷害嗎?”
一語中的,南宮澤低頭不語,半晌才開口說道:“的確,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也盡全力查找看到整件事情的證人,但是,那日街上就像今日一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可是兩個在街上說話的人誰又刻意的駐足觀看,都是在事情發生後才都紛紛過來圍觀,所以在場的人隻看到麥鴻儒拿著血bǐ shǒu……”
“那就憑此認定是麥鴻儒shā rén?是不是?”
“是!”
南宮澤站起身來,惆悵的站在窗前,幽幽的說道:“案件疑點很多,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的人,當天夜裏麥家就慘遭滅門,凶手留下的帶有血字的布條,麥穗兒不知下落,趙家人的失蹤,這一切就像是個精心的布局,嚴絲合縫,竟然找不到一絲破綻……”
“所以,在這些疑點都沒搞清的情況下,皇上就下旨斬了麥鴻儒?”
南宮澤聽著田洛秋激動的聲音,回過神怔怔的看著他,眼睛飛速的在田洛秋的臉上查看,他想捕捉一些信息,可是他失望了,田洛秋臉上很平靜,就像是剛剛在談論一樁閑案。
南宮澤坐了下來,愧疚的低著頭,“是,皇上下旨時,我沒在宮中,等我知道了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皇上這麽做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我理解他。”
“是啊,殺了一個自己都不知道如何shā rén的人就能讓皇上坐穩江山,多劃算,這樣劃算的事兒,再多做幾件又如何。”田洛秋一臉的不屑與鄙夷的說道。
此話說出來,南宮澤的臉騰的就紅了,有些惱怒的說道:“皇兄如此做,雖然不盡如人意,可是為了穩定江山,他別無選擇,你不可以這樣說皇上。”
“嗬嗬……”田洛秋冷笑一聲,“是啊,在下沒有權利這樣說皇上,或者說皇上做了錯事不容別人說,是不是?”
南宮澤的臉變的冷峻起來,目光中透露著憤怒。他是王爺,哥哥是皇上,那種天生的保護欲很自然的流露出來,一個剛剛見過兩麵的人,竟然當著他這個皇上的親弟弟這樣說皇上,這是挑釁,他已經夠能忍耐的,如果田洛秋再多說幾句,恐怕……
對於南宮澤的表情,田洛秋似乎沒有看到,一邊玩弄著手裏的茶杯,一邊冷眼看著南宮澤。
“如果你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那麽,本王懷疑你這樣說的目的,你是想打抱不平嗎?”
南宮澤質問的聲音冷冷的,像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一般,那種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嗤……”又一聲冷笑,田洛秋放下茶杯,很輕鬆的靠在椅背上,歎了口氣說道:“唉,天下人都傳言九王爺的威名,說九王爺風流倜儻,做事縝密,寬厚仁慈,和善待人,還愛打抱不平,原來傳言終歸是傳言,一點都不真實。”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啊。”田洛秋聳了聳肩,略微撇了撇嘴,“怪我嘴碎,說這些幹什麽,好好地惹的王爺發怒,那真是在下的不是了,該死該死……”
南宮澤略微平靜了一些,說道:“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皇上如此,本王也如此,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做到盡善盡美,都能讓天下人滿意。”
“是啊,皇上有皇上的苦衷,王爺有王爺的苦衷,我們這些普通人的苦衷去哪說?難道我們也可以隨便殺個人,然後說,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身不由己,這樣可以嗎?能免死罪嗎?”
“你……”
剛剛才平靜下來的南宮澤又被田洛秋的話給激怒了,一股怒火無處發泄,麵對著田洛秋的句句挑釁,他卻是無從反駁,在他心裏認為,侮辱他行,侮辱皇兄是萬萬不行的,可是這田洛秋卻句句針對皇上,讓他一時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
這個人到底是誰?南宮澤心裏又激起了疑問,那雙眼睛明明就是記憶中的那個樣子。他到底為什麽說起麥鴻儒的案子?難道真的是因為好奇而隨意說說?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看著南宮澤怒氣衝衝的樣子,田洛秋扔下手上吃了一半的桂花糕,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擠出歉意的微笑說道:“王爺息怒,本來是閑聊,沒想到竟惹得王爺如此不開心,在下真是慚愧,此事就此打住,在下……”
“你究竟是誰?為何對麥鴻儒的案子如此上心?”
“我?哈哈……田洛秋,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一個愛打抱不平的人。王爺,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想王爺此刻也不想再和在下說下去,在下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