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定不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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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在下看應該是沒錯的!”杜義肯定的答道。
李耀祖焦躁的在屋裏轉了幾圈,“會是誰派來的?”
“不得而知!誰都有可能,皇上表麵上對你和顏悅色,其實他早已對你有了提防之心,九王爺更是早就懷疑大人你……”
李耀祖擺擺手,“杜先生,皇上雖說提防我,無非是怕我權傾朝野,會危及到他的皇位,但他不至於出此下策來府上做什麽雞鳴狗盜之事。至於你說的那個九王爺,你說他懷疑我,他懷疑老夫什麽呢?”
“大人,難道你忘了前幾日李慶明的死,他可是曾shàng mén質問過啊!”
“那他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再說了,也是老夫行事過於草率,竟然讓府衛拿著府裏的腰牌去接芳兒,這才讓九王爺懷疑到老夫的頭上,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麽可懷疑老夫的。”
“大人,難道你忘了麥鴻儒的事?”
麥鴻儒?田洛秋在窗外真真切切的聽到了這個名字,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而這個名字也讓李耀祖吃了一驚,低頭沉思了一下,“你是說,九王爺還沒有放棄追查麥鴻儒的案子?”
“我想是的,想當初,九王爺曾經用三個月的時間來查這件案子,最後也是徒勞,可是大人,你有沒有想過,當年麥鴻儒曾向皇上密報,難道密報的內容九王爺會不知道,皇上真的會因為麥鴻儒的死而放棄追查當年密報之事……”
田洛秋將耳朵緊緊的貼在了窗縫上,可惜,李耀祖二人隻是說道密報,卻沒有談及密報的內容,但足以讓田洛秋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杜先生言之有理,老夫也知道皇上的心思,但是隻要他手中沒有證據,就奈何不了老夫,倒是那個九王爺,老夫還真要提防一下他,如果真的是他夜闖老夫這裏,老夫就對他不客氣!”
杜義聞言立刻躬身道:“大人息怒,九王爺動不得,一旦動了他就等於向整個皇族宣戰,而大人如今的力量還不足以和整個朝廷抗衡,所以,即便真的是他做的,大人也要裝作毫不知情!”
“哼!”李耀祖狠狠甩了一下衣袖,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鐵青的臉說道:“難道任由他像逛菜市場一般隨便出入了老夫的家。”
“大人,咱們說的這些隻是猜測而已,至於到底是不是九王爺或者是皇上派來的誰也不知道,隻可惜讓那個人給跑了,沒有抓到確鑿的證據,也許也隻是一般的盜匪,摸不清府裏的地形而誤闖了這裏。這些都可以暫時不用理會,在下是擔心……”
“擔心什麽?”
杜義猶猶豫豫的看著李耀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可把李耀祖急壞了,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又折回身去,急切的說道:“杜先生,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
“這……在下也隻是猜測……”
“廢話,你當然是猜測了,要是有真憑實據還用得著在這說廢話嗎,早就把那毛賊給抓著了,還用得著在這瞎猜嗎!”
“是,大人莫急,在下忽然想起一個人。”
“誰?”
杜義湊到李耀祖耳邊低聲說道:“大人可還記得那日斬首麥鴻儒時,他喊出的那句話嗎?”
聲音雖小,但是還是隱隱約約的傳到了田洛秋的耳朵裏,一時間竟讓他淚如雨下,眼前出現了一道寒光,那是劊子手手中鋼刀發出的寒光,緊接著眼前一片血紅,繼而漸漸暈開……
田洛秋的心一陣絞痛,指甲竟也不知不覺的嵌進了手心裏,然而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疼痛的感覺。
“你是說麥鴻儒的女兒麥穗兒?”李耀祖臉上露出了驚慌之色,不敢相信的問道。
“對,崔崇文也曾上書奏報過,麥家一幹人等全部被殺,麥鴻儒在臨行刑前已然知曉,那麽他為什麽會喊出麥穗兒的名字?”
“不不不……不對,不對……”李耀祖搖著頭後退幾步,扶住桌角,揉著有些疼痛的額頭低聲說道:“不對,事後你也去崔崇文那裏求證過,也確實見到了屍體,她怎麽可能還活在世上,不可能!”
“如果是有人指使崔崇文那樣說的呢,又指使人找了一具屍體代替了麥穗兒的屍體呢?”杜義眼睛裏泛著奸詐的目光反問道。
“是啊,是啊,老夫怎麽沒想到,杜先生,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就是麥鴻儒的女兒回來……”
“啪!”,李耀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院子裏東西摔碎的聲音。
“有人!”杜義斷喝一聲,猛地拉開門跑了出去,李耀祖也跟了出去,兩人在夜色中努力的觀望著。
“喵……”一直大花貓躍上了牆頭,李耀祖和杜義鬆了口氣,悻悻的說道:“原來是隻野貓。”
“梆梆梆……”幾聲梆子聲翻過院牆傳了過來,“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四更天嘍……”
打更的不喊還沒事,他這一嗓子讓李耀祖頓感乏累,太陽穴也不由得突突的跳了起來,他有些支撐不住了,“杜先生,先說到這裏吧,被那賊人折騰了一夜,老夫身上乏的很,先生想必也累了吧,歇著吧,有什麽事以後再商量也不遲,老夫休息一兩個時辰也該去上朝了。”
“既然大人累了,那在下送你回房吧。”
“不用,那賊人不可能去而複返了,你也早些歇著吧。”
“大人慢走……”杜義躬身目送著李耀祖走出院門,剛要回房休息,就見李耀祖又折了回來。
杜義趕忙迎上去,“大人,你要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老夫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早做防備的好,明日多派些人手守在這,除了你之外,任何人沒有老夫的允許都不能擅自進入書房。”
“是,在下明日就著手安排,大人慢走……”
李耀祖走了,杜義轉身回房,一陣窸窣的tuō yī聲之後,房內黑了下來。田洛秋這才從房頂躍到院牆上消失在黑夜裏。
田洛秋從李耀祖hòu mén的院牆翻了出來,半蹲在地上打量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才起身疾步走了起來。
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有個急切的聲音輕聲喊道:“洛秋……”
聽聲音就知道,身後人是南宮澤,田洛秋氣惱的回過身去,低聲喝道:“你怎麽還沒走!”沒等南宮澤回答,田洛秋又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快走!”
南宮澤機械的跟著田洛秋,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這才責怪道:“誰讓你在那等我的,真是不知道險字怎麽寫!”
南宮澤的臉在黑夜裏也看不出是個什麽神情,隻聽到他責怪的問道:“你怎麽這麽久才出來,我還以為你被李府的人抓了去,正想著再等等你要是還不出來,我就回去救你呢!”
“呼……”田洛秋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多謝你的好意,你最好是置身事外,如果我被抓了最多是落得個色膽包天,垂涎芳兒姑娘的罪名,你還能想辦法救我,如果你再貿貿然的進去也被抓了,那才是說不清了,你好歹也個堂堂王爺,深夜潛入一個大臣的家裏,你想幹什麽?就是到了皇上那,你也是說不清楚的,別說救我了,恐怕都自身難保了!”
“你說的固然有理,可是如果你今夜真的被抓,我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你……”田洛秋氣的真想扇南宮澤兩巴掌,南宮澤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太多了,深怕田洛秋心生厭煩之意,連忙解釋道:“我是說,今夜之事也是我引起的,如果我不和你說芳兒姑娘的事,你也不會甘冒其險,如果你被抓也就是我害了你,所以……”
“算了,別解釋了,今夜的確該謝謝你,要不是你引開李府的人,我也不會那麽順利的見到芳兒姑娘。”
南宮澤心裏一陣酸楚,自嘲的笑道:“chéng rén之美,應該的。”
田洛秋雖然看不清楚南宮澤的神情,但是也能從他語氣中感受到了他的內心,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好,兩人就在黑暗中沉默了起來。
“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南宮澤的低吟打破了兩個人的沉默,田洛秋聽之,心中一動,他明白南宮澤念此詩句的意思,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暗道:“南宮澤,不是我拒你千裏之外,隻是我們之間有太多的障礙,如果有一天我要殺你的皇兄,想必你的愛也會變成仇恨,我的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不會因為你對我的好而化解的,所以,對不起,你的愛我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
“唉……”南宮澤的歎息聲在黑夜中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無奈,那樣的酸楚,“洛秋,既然你喜歡芳兒姑娘就別辜負了她,還有那日跟在你身邊的姑娘,想必你也喜歡她吧,但願你都別辜負。”
“我……”田洛秋想要解釋什麽,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轉而冷笑道:“多謝王爺關心,我定不會辜負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