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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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大理寺卿正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南宮澤的到來。王誌遠現在是朝廷第一要犯,關在哪哪就得加一百二十個小心,唯恐他出了什麽事,皇上會拿誰問罪。

    大理寺卿關長鶴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麽****運,這等好事竟攤到了自己頭上。這份苦差事簡直是快要了他的命。

    王誌遠一被移交到此,關長鶴就像伺候祖宗似得伺候他,專門安排了一個僻靜的單間,棉被吃食一應俱全。他心裏打的主意是,一旦落實王誌遠有罪,那麽還好說,可是一旦給他平反,自己要是之前有什麽怠慢,那可就算是得罪了他,想那王誌遠好歹也是個尚書,撇開他的官職不說,就單單是他身後的人,也是自己惹不起的,所以,關長鶴斷不敢像對待那些已然定罪的人那般。

    可是這個王誌遠不是個省油的燈,不踏踏實實的在牢裏待著,反而上躥下跳的鬧騰,先是拆了被褥,又是扔了飯菜,這會又鬧著自殺,這可讓關長鶴犯了難,又不敢貿貿然的去稟報皇上,隻得求助九王爺,可是真不巧,九王爺出門辦差,至今未歸。

    沒辦法,他隻能站在這門口等著小栓子尋得九王爺,隻要南宮澤一到,王誌遠就算是立刻死掉,自己也能有個交代了。

    他的等待總算是有了結果,老遠看去,南宮澤和小栓子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關長鶴總算是鬆了口氣,提著長衫下擺,一溜小跑的湊了過去。

    “王爺,你總算來了,可急死下官了。”

    南宮澤撇了一眼關長鶴慢條斯理的笑道:“長鶴啊,沉住氣,別這麽心急火燎的,那個王誌遠不是鬧騰嗎?你就讓他鬧騰一會,要真是鬧騰死了……”

    “喲,王爺,你可別這麽說。”關長鶴苦著臉說道:“他要是真的死了,下官可吃罪不起。”

    “嗬嗬,放心吧,他這會死不了,爺來了,他就更死不了了,走,帶爺去看看他,爺倒要看看他怎麽個鬧騰!”

    關長鶴聽南宮澤這般說,心裏著實踏實不少,躬著身領著南宮澤進了大理寺。

    還沒走到關押王誌遠的單間,就聽見王誌遠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放我出去,我是被人陷害的,我要見皇上,皇上,臣冤枉啊……”

    南宮澤冷笑一聲,“他不是要自殺嗎?怎麽還沒死,還有這麽大的力氣瞎嚷嚷。”

    “我的爺,下官哪敢讓他死啊,牢裏有人盯著呢。”

    關長鶴苦笑一聲,心說:“王爺啊,你還真沉得住氣,這個時候了還開玩笑,唉,你是什麽也不怕啊,你是皇上的親弟弟,可下官不是啊,要是真的出了事,下官這吃飯的家夥也就丟了!”

    關長鶴站到牢門口,愁眉苦臉的看了一眼折騰的筋疲力盡的王誌遠,示意獄卒打開牢門,又將裏麵的守衛遣了出去,這才躬身請南宮澤。

    王誌遠看了關長鶴,立刻來了精神,從床上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撕住他的領子咆哮道:“姓關的,放本官出去,我要見皇上,快放我出去!”

    關長鶴拚勁力氣掰開王誌遠的手,厭惡的蔣王誌遠推出幾步。王誌遠還想要衝上來,沒等動,就聽見有人調侃的說道:“王大人,你好歹也是個尚書,怎麽跟個小醜一般,上躥下跳的?”

    “你是什麽東西,敢這麽說本官!”王誌遠擺足了尚書的派頭說道。

    “你說本王是個什麽東西?”

    南宮澤邁進了牢房裏,冷笑的問道。

    “王爺……”王誌遠著實一驚,立馬跪倒,“王爺恕罪,下官不知王爺駕到,滿口胡說,請王爺恕罪!”

    “嗬嗬,先是惡語相向,如今又卑躬屈膝,你還真是見風使舵的好手,也罷,本王也懶得和你生氣。”

    南宮澤興致滿滿的打量著這間牢房,笑道:“嗯,不錯,這裏的環境還真不錯,清淨整潔,長鶴還是很照顧你的,將你單獨關押在這,也算是對得起你的身份。”

    可是看到滿地的飯菜,還有撕破的被褥,南宮澤搖搖頭,蹲下身子,捏起一小撮飯粒,惋惜的說道:“唉,這糧食哪裏得罪你了,你竟如此對待,如此不珍惜糧食的人,也就沒什麽特別照顧了,還有,好好的被褥竟被撕成這樣,想必王大人身體健壯,身上自帶小火爐吧,定是嫌蓋上這些東西會熱的睡不著吧,也好,長鶴啊,以後就不必給王大人準備這麽好的飯菜了,其他犯人吃什麽就給他什麽,也不用厚被厚褥了,給他換。”

    關長鶴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心道:“這王爺,還真會整人,如此整法還讓人無從反駁。”

    王誌遠跪在地上心裏那個悔啊,自己這一頓折騰,換來的竟是撤銷特殊關照,受苦的隻能是自己了。

    “王爺……”

    王誌遠想要解釋一下,卻被南宮澤打斷了,他一本正經的說道:“難道王大人還嫌飯菜過好,被褥過厚,沒關係,本王體恤你,實在不行,就讓你吃殘羹剩飯,睡草席蓋被單?”

    “不不不……”王誌遠急忙擺手哀求道:“王爺,下官知錯了,還請王爺高抬貴手!”

    “嗯,這麽說你對本王的安排很滿意了?”

    “是是是,下官滿意,滿意……”

    “行了,站起來吧,別老跪著了,本王這個東西可擔不起你這麽跪著。”

    南宮澤嘲諷的話讓王誌遠那個悔啊,惹誰不行啊,非的惹自己惹不起的人。王誌遠膽戰心驚的站了起來,躬身立在一邊。

    關長鶴搬來一張椅子,南宮澤穩穩的坐在了上麵,低頭摩挲著自己的指甲。一時之間牢裏靜了下來,這種靜更讓王誌遠覺得喘不過起來。

    “王爺……”王誌遠拱手試探的叫了一聲。

    “嗯?”南宮澤不解的抬起頭了,“王大人,喚本王何事?”

    “這……”

    “噢……”南宮澤恍然大悟的說道:“是不是本王在這,你不好意思撞牆了?沒關係,你接著撞,就當本王不存在,其實本王這次來也隻是好奇,一個人怎麽撞牆才能讓自己死的更快一點,這要是撞巧了吧,一撞即死,這要是撞不巧,恐怕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滿腦袋包也死不了。快撞吧,本王爺欣賞一下,這種場麵,本王還真沒見過,對了,長鶴,你也搬把椅子一起欣賞。”

    關長鶴心裏那個樂啊,但也不敢樂出聲來,躬身說道:“王爺,您在這坐著呢,下官哪敢跟您平起平坐啊,站著看就挺好,站著看更清楚一些。”

    兩人一唱一和的讓小栓子實在是憋不住了,掩著嘴跑了出去,跑到院中痛痛快快的大笑起來,這一笑倒將守衛們笑的一頭霧水。

    王誌遠心說:“我這是鬧什麽啊,這不是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這下可好,一時間撞牆也不是,不撞也不是。”

    王誌遠苦笑的跪在地上,“王爺,下官糊塗啊,下官撞牆隻是證明自己的清白,皇上雖說沒定臣的罪,但是這一旦進入大牢就算是以後證明是清白的,也是給臣留下了汙點,會被世人詬病……”

    “嗬嗬,死了就能證明清白,你死了,萬一證明你是清白的呢,你豈不白死了?王誌遠,你這麽聰明的一個人,幹嘛非得玩這種花活,有用嗎?你想死是吧,死啊,本王絕對不攔著你,皇兄是何等聖明,他知道以你的本事,貪個萬把兩也就滿足了,可這近三百萬兩銀子啊,你有那麽大的嘴吞嗎?你就算是吞的下,你的肚子能消化嗎?”

    “哼,什麽都不明白,還要死要活的。皇兄為何將你關押起來,他是在保護你,免得你一不留神真的變成了畏罪自殺,替別人頂了這滔天大罪!”

    南宮澤的話讓王誌遠恍然大悟,他在心裏仔細的思忖著,“是啊,恐怕現在有人巴不得我死呢,我死了他就可以置身事外了。我不能死,我要活著,他要是感到害怕就會拚盡全力救我,如若他救不了我,哼,就別怪我不講情麵,我死也要拖著你陪葬!”

    南宮澤冷眼看著王誌遠臉上表情的變化,知道自己的話引起了他激烈的心裏huó dòng,他也在分析局勢的有力,雖然他現在可定不會說出實情,但至少,他不會尋死覓活的了。

    剩下的就是盡快查清戶部的爛賬,盡快提審王誌遠,如果他不想死,那麽他就會實話實說,為自己開脫的。

    南宮澤站起身來,調侃的說道:“王大人,你自己可要想清楚啊,要死要活你自己看著辦。唉,這地方還真是陰冷,本王已經凍的不行了,王大人,你年紀比本王大,身體卻比本王好,看你的樣子一點寒意都沒有,本王佩服。不行了,本王要出去曬曬太陽了,既然你不撞牆了,那也就沒什麽可看的了。”

    南宮澤轉身走出牢房,回身囑咐道:“長鶴啊,你可要好好照顧王大人啊。”

    “是是是,下官一定好生照顧王大人,王爺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