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94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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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崇文快步衝了進去,不一會又走了出來,指著捆的結結實實的六個人說道:“你們這些歹人,還狡辯,如今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屋裏死的兩個人是我們的兄弟,不是我們殺死的……”
“放屁!你們持有凶器,屋內又有死人,你說他們是你們的兄弟,那麽他們是被誰殺死的?”
“我……”高虎想要解釋,但是看崔崇文的樣子,恐怕再解釋也是徒勞,隻得無奈的說道:“算了,我們說什麽大人也不會相信了,就請九王爺為我們主持公道吧。”
“九王爺?九王爺是你們說見就見的,哼,癡人說夢!來人,將他們帶回衙門關起來,將屍體交給仵作檢驗……”
崔崇文怎麽來了?原來,這都是杜義的安排,他先是讓人來劫走那對母子,然後派人去京畿衙門擊鼓報案,說客棧發生命案。他料定,即便是侍衛們有腰牌在手,崔崇文也不會輕易相信。隻要將他們收押,那麽他們就沒時間告知九王爺。
果然,一大早,關長鶴來到王誌遠的牢房,麵對著早已梳洗幹淨等著提審的王誌遠說道:“王大人,王爺讓我來告訴你一聲,你的家人已經派人保護了起來,王大人待會上了堂,不要有什麽顧慮,該說什麽說什麽……”
“你說什麽?”王誌遠眼裏閃出了希望的光芒,幾步跑過來抓著關長鶴的肩頭問道:“你是說我的兒子,王爺已經派人照顧他了?”
“嗯……”雖然被王誌遠抓的不悅,但是關長鶴還是點了點頭,“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有王爺在,誰也不會傷害到你的家人,所以,你要明白王爺的良苦用心,到了堂上,可別說些沒用的讓王爺著急上火!”
王誌遠慢慢鬆開手,退後幾步,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兒子,隻要你好好的,為父就放心了!”
正說著話呢,獄卒端著飯走了過來,躬身對關長鶴說道:“大人,犯人該吃早飯了!”
“嗯,給他吧,讓他吃飽了好受審。”
關長鶴走了出去,獄卒將飯菜放到桌子上,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今天的米飯有點硬,吃的時候小心點,別咯了你的牙!”
“嗯?”王誌遠抬頭看去,這個獄卒就是上次給自己送飯的那個,難道是飯裏有東西?
王誌遠滿心疑惑的看向米飯,心裏已了然,不由自主的點點頭,端起了米飯。獄卒慢慢的退了出去,又重重的關上了牢門。
王誌遠並沒有急於扒開米飯查看,暗道:“恩師啊,恩師,你這是又要給我下什麽指令啊,你說什麽都完了,我不信你會救我!如今,我的兒子已經安然無恙,我也就不用擔心你以此威脅。哼,這麽重的罪,我可不能一個人擔,我也擔不起。我的家產滿打滿算也就幾十萬兩,最多還給國庫,我的罪也能減輕一些,不至於殺頭,或許皇上格外開恩,判我個流放,我還能有命見到我兒子,可是你,你就不行了,不殺你,皇上怎麽能安坐龍椅呢……”
想是這樣想,可是好奇心驅使,王誌遠還是在米飯中翻找起來,一個卷成卷的紙條映入眼簾。王誌遠快速的打開看了一眼,就這一眼讓他麵如死灰。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兒子怎麽會落入他的手裏,難道王爺騙我,是為了穩住我,好讓我如實交代。或者是李耀祖那個畜生為了不讓我牽出他而故意說我兒子在他手裏?我該信誰的?我該不該冒這個險?”王誌遠抱著頭,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拖著沉重的shǒu kào腳鐐,王誌遠就像一個行屍走肉一般,任由衙役們推搡著一步步走到正堂。
看著跪在地下的王誌遠,南宮澤皺起了眉頭,低聲問道:“長鶴,本王交代你的事,你沒和他說嗎?”
“回王爺,說了,他聽了之後還很高興,這會,這會是怎麽了,怎麽這麽頹廢?”
南宮澤不再問下去,坐正身子,一拍驚堂木說道:“王誌遠,數日不見,你可都想清楚了,有什麽可交代的嗎?”
王誌遠機械的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南宮澤很是詫異,接著說道:“王誌遠,本王問你話,你為何不答?反而頻頻搖頭,是什麽意思?你是說你沒什麽可交代的,還是……”
“王爺,別問了,我都交代!”王誌遠猛地抬起頭,兩行淚水滑了下來,“王爺,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國庫那近三百萬兩銀子是我拿的,沒人指使我,是我貪,那麽多黃金白銀擺在眼前,我豈能不動心!”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胡言亂語!”南宮澤氣惱的一拍驚堂木喝道。
“近三百萬兩,你一個人貪的?你有這麽大的胃口嗎?你這是糊弄本王嗎?”
“犯官不敢,的確是我一人做下的!我即已認罪,王爺別多費唇舌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好好好,既然你說是你做下的,那麽我來問你,從你府中隻查抄出三十幾萬兩,剩下的那些銀子現在何處?”
“回王爺,府內藏這麽些銀兩著實不安全,這麽一大筆銀子存入銀號恐引人懷疑,所以犯官就把派人將這些銀子運回老家,誰知途中遭遇劫匪,銀子被洗劫一空!”
南宮澤聽著王誌遠的這些屁話,已經是氣的額頭青筋暴露,鋼牙咬的是嘎嘎作響。
不多時,南宮澤冷靜了下來,在心裏思忖著,“為何會這樣,我已經讓長鶴告知他,他的家人我已著人照顧,為何他還一口承認了所有罪責?這中間有什麽變故?不可能啊,長鶴告知了他,便開堂審理了,再說這大理寺守衛森嚴,不可能有人接觸他,威脅他啊?”
南宮澤審視著王誌遠,王誌遠一臉平靜的跪在那裏,看不出有任何的內心糾結。
既然此路行不通,南宮澤就換了一個問題問道:“王誌遠,咱們暫且放下國庫銀子不說,你告訴我,方謙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突然問到了方謙,這讓王誌遠有些始料不及,沉默了一會點頭說道:“是我派人殺死他的,他在戶部又是私自查賬,又是偷入國庫的,我就感到事情不妙,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麽,但是卻也讓我提心吊膽,所以,我就派人殺了他!”
“派誰殺的,如何將他殺死?”
“我,我也不知道是誰,反正是江湖shā shǒu,至於怎麽殺的,那是shā shǒu的事,我隻要他死,其餘的都不管!”
“那你是如何聯係的shā shǒu?”南宮澤追問道。
“我,我……”
關於這個問題,王誌遠還真的答不出來,支支吾吾的半天後,一咬牙說道:“王爺,您就別問了,tān wū國庫銀子的是我,殺死方謙的人也是我指使的,就請王爺早作判決吧!”
“王誌遠啊王誌遠,你當本王是小孩子嗎?你說銀子是你貪的,但銀子的去向你一句被劫匪劫走了就想打發本王,你覺得本王會信嗎?你說方謙是你派人殺死的,可是你連怎麽聯係的shā shǒu都說不出來,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可欺啊?”
“王爺恕罪,犯官沒這個意思。您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如今我都承認了,你還那麽在意枝葉末節做什麽,早些判了,也好早日向皇上交差,犯官也好早日解脫,省的終日寢食不安。”
話音剛落,小栓子匆匆跑了進來,低聲在南宮澤耳邊說了著什麽。
隻見南宮澤臉色大變,“你說什麽?客棧被襲?那人呢?”
“被劫走了……”
王誌遠雖然聽不太清,但也隱隱約約聽到了人被劫走的話,立刻聯係起來今早紙條上所說的,暗自慶幸自己所做的決定。
南宮澤站起身來,“長鶴,這裏交給你了,本王有事要處理!”
大理寺外,小栓子早已將馬屁備好,兩人翻身上馬,催馬向前。南宮澤問道:“八個人竟然沒看住一對母子?竟然還死了兩個?剩下的還讓崔崇文押回衙門?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堂堂大內侍衛,他崔崇文有幾個膽子敢帶走?”
“爺,你先別生氣,這也不怪崔大人,那幾個人都沒帶腰牌!”
“什麽?腰牌都沒帶,氣死我了,這是身份的象征,正因為有了這個出門辦差才方便,這幾個人竟把這麽重要的東西都不帶出來,活該被抓!”
京畿衙門,仵作早就驗明屍身,確定死者身上的傷口和六個人的兵器不符,也就是說,凶手另有其人,但是這六個人既沒證明身份的東西,又說不出凶手是誰,所以,崔崇文也不敢貿然處置,既然他們一口咬定是奉王爺的指令辦差,那也隻能請出九王爺了。於是崔崇文親自去王府找南宮澤,可他已經去了大理寺,還好小栓子留在府中,由他去通知王爺,崔崇文自己則回到了衙門。
來不及解釋太多,南宮澤見到六人就問王誌遠的家人被誰劫走了。六人均搖頭,並把夜裏發生的事詳盡的說了一遍。
高虎的垂頭喪氣的說道:“王爺,是卑職無能,中了歹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不但人沒看住,還折了兩名弟兄。”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南宮澤瞪了一眼為首的侍衛,“傳本王的命令,立即回去調派人手,全城搜捕,務必要找到那對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