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第242章 王府園中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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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秋去了王府,聽到南宮澤吟唱《野有蔓草》,身為女兒身的她立刻感覺到了那種前所未有的孤寂。是啊,想愛不敢愛,何嚐不是一種折磨,這種折磨下的她怎麽能感受不到孤寂,一時間,她的感情宣泄了出來,迫切的需要南宮澤的肩膀給予依靠。雖然相擁在一起,但是始終刻意保持一點點距離的兩個人聊起了麥鴻儒的案子。洛秋的一句話卻狠狠的戳到了南宮澤的痛處。
麵對洛秋的問題,南宮澤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或者該怎麽解釋,沉寂半晌,他終於抬頭直視洛秋,“我不能騙你,有一部分的確是為了麥穗兒,你是知道的,七年前我在麥府後花園偶遇她,她便在我的心裏紮了根,隻不過,七年來她杳無音訊,但我也始終牽掛著她,就算是遇到你以後,我也沒有忘記她,但是,對她的那份感情和對你的不一樣。洛秋,我喜歡你,真心的。我想,即便是麥穗兒現在站在我麵前,我也不會有七年前的那份感覺了,你明白嗎?”
洛秋哽咽了,她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告訴麵前這個男人,自己就是麥穗兒,但是,在她事情還沒辦完,所有的秘密都不能說出來,否則,南宮澤會不顧一切的保護她,不會讓她再冒險,那她所計劃的一切就全部泡湯,所以,她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揭開那層麵紗。
“記得你說過我長的很像麥穗兒,我們哪像?”洛秋問。
“眼睛!”南宮澤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含情脈脈的直視著她的眼睛,“雖然很像,但我知道你不是她,撇開性別不說,麥穗兒沒有你眼神中的犀利和果敢。”
“這話說的有點武斷了!”洛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你也說過麥穗兒家裏的巨變,遭受那樣的滅頂之災後,隻要她還活著,估計眼神裏不但有犀利、果敢,恐怕還會多些狠辣!”
“這個我不否認,隻是我見她的時候她才十三歲,眼神都是純純的,絕對沒有你說的那些,如果她還活著,或許她會變成你說的那個樣子。”
“那你還會喜歡上她嗎?”洛秋搜尋著他的目光,想要找到dá àn。
“嗬嗬……”南宮澤苦笑一聲,“如果沒有你,也許我會!”
洛秋開心的笑了,不過笑中多了些壞壞的味道,“喂,南宮澤,請你不要一再忽略我的性別好不好?”
“洛秋,你為什麽老是刻意的提起你的性別,我說過我不在乎!”
“你真的能做到不在乎?”洛秋追問著。
“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南宮澤舉起手要發誓,卻被洛秋一把摁下,“南宮澤,不要亂發誓,我不要聽。”
“可是,你不相信我啊!”南宮澤急切的拉住洛秋正欲抽回的手,“你要我怎麽做你才能相信?”
洛秋搖搖頭,“你什麽都不用做!南宮澤,我隻能告訴你,如果我是女人我會喜歡上你,但我是男人就另當別論了。你對我的感情我很感動,但是,我們真的不可以……”
“你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可以?”南宮澤激動的站了起來,“這樣的事情又不是隻發生在我一個身上,上至聖人,下至黎民百姓,有多少人都是違背陰陽相合的定律相愛著,他們都可以不顧世俗的眼光,為什麽你我不能。洛秋,你不用逃避,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我感覺得到。”
洛秋被南宮澤突然提高的聲調嚇了一跳,急忙看了一下四周,按下南宮澤,“你瞎嚷嚷什麽?也不怕吵醒了別人!”
南宮澤豁出去了,拉著洛秋的手半威脅半誠懇的說道:“洛秋,你要是老這麽逃避這個問題,我這就去大街上喊去……”
“你喊什麽?”
“我向世人宣告,我愛洛秋!洛秋,我心匪石,不可轉也!你就接受我不行嗎?”
“南宮澤,你瘋了!”洛秋抬手堵住他的嘴,“讓你別這麽大聲,你還喊,唯恐別人不知道是吧,你不顧忌,我還怕呢!”
洛秋的手放在南宮澤的嘴上,南宮澤突然不動了,隻是將自己的大手覆在洛秋的細嫩的小手上,深情的看著他,滿眼的柔情蜜意,還禁不住伸出了舌尖在洛秋的手心裏蹭了起來。
“啊……”洛秋被南宮澤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驚叫一聲,繼而滿臉通紅的想要收回手去,卻被南宮澤緊緊的抓住。
洛秋被他逼的不行了,隻得一咬牙說道:“你別這樣,最多我答應你,辦完我要辦的事我就給你一個答複,行不行?”
“嗯嗯嗯……”南宮澤興奮的支吾著,因被洛秋捂著嘴,他除了嗯嗯再也說不出什麽話。
“你嗯嗯什麽?放開我的手你才能說話啊。”
南宮澤這才意識到,連忙拉下洛秋的手,高興的連眉毛都笑彎了,興奮的樣子像個孩子,“你說的都是真的?沒騙我?”
“我騙你幹什麽?我要是現在不這樣答複你,恐怕你會一直纏著我不放,到時候麻煩的不還不是我自己?”
“嘿嘿……”南宮澤壞笑一聲,“對,你若不給我希望,我就像鬼魂一樣纏著你,讓你此生不得安寧!”
“喂,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恨我,哪有這樣對待自己喜歡的人的,都說,愛情是偉大的,可以為心愛的人做任何事,包括放手!”
“別把我想的太好,我隻知道愛情是自私的,隻要是喜歡,就要想盡千方百計的得到!”
“謬論!”
“不是!”
“就是!”
“不是!”
“你煩不煩?”
“不煩!”
“無可救藥!”
“你有藥,可以治愈我!”
“我沒有!”
“有!”
“在哪?”
“在你身上,在你心裏!隻要你愛我,我就百病全消!”
“無賴!”
“賴的就是你!”
初夏的風習習吹來,王府偌大的庭院裏兩個相愛的人肆無忌憚的打情罵俏著,就連明月也不忍打攪兩人,悄悄的隱身於雲層之內……
郊外,破落的廟宇中,熊道寬在黑夜中盤腿獨坐。想起洛秋那夜說起的話,他不由的苦笑,“戲碼又要重演了!洛秋啊洛秋,你還真是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李耀祖,你機關算盡,想沒想過這一切也會發生在你身上?洛秋知道你的軟肋,這一招要比你當年做下的還要狠!而我熊道寬要親身參與其中,我本可以不插手,可是,怪隻怪你當年翻臉不認人,既然你不講信用,那就別怪我了!”熊道寬那張刀疤臉在夜色中顯的更加的恐怖。
正當他得意大仇將要得報的時候,黑暗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問,“當一切塵埃落定,李耀祖和杜義就會說出當年的實情,你是滅洛秋滿門的人,你就不怕到時候洛秋反過頭來對付你嗎?那時,你是乖乖的任人宰割還是奮起一擊呢?”
“是誰?是誰?”熊道寬憤怒的站起來,抽出短劍握在手中,凶狠的目光在黑暗中搜尋著。
可惜,破廟裏除了四牆透過來的風聲就再沒有別的聲音了。顯然,那聲音是熊道寬的幻想,也是他心中的懼怕。因為當他越在乎他和洛秋的師徒之情時他就會越怕揭開麵紗的那一天,他知道,那一天一旦到來,他和洛秋的師徒情分也會變成一把利劍,將兩個人都刺傷。到時候,他該如何做才是對的?是死在洛秋的bǐ shǒu下還是讓洛秋死在自己的短劍下?熊道寬不敢想,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短劍,那短劍之上似乎沾染著殷紅,很是刺眼,是洛秋的血?不,他搖搖頭,一把將劍扔在地上,後退幾步,“不,我把洛秋當做自己的女兒,我不忍心下手,我下不了手!我該怎麽辦?”熊道寬抱著腦袋蹲了下去。
“啊……”洛秋猛然從夢中驚醒,睜開雙眼,渾身無力的靠在床頭上籲了口氣,“還好,隻是夢!”
回想起夢裏的情景,洛秋蹙眉搖搖頭,“怎麽老是做這樣的夢?不管夢裏的情景多麽真實,我和師父都不會兵刃相向,他待我如父如母,我從十三歲就長在他身邊,雖然他對我很嚴苛,可是我還是能感覺到他對我如父的愛,我是不可能拿bǐ shǒu刺向師父的胸口,師父也不會拿短劍刺我的喉嚨,這隻是一場夢,隻是夢……”
噩夢中驚醒就不那麽容易再睡著,洛秋索性披上外衣走下床,推開窗戶望向天空。月亮不知何時又鑽了出來,將溫柔的月光灑在洛秋的臉上,身上,就像給他披了一件潔白的衣服,是那麽美,那麽亮……
不由自主,洛秋的嘴角上揚了,他想起了今夜在王府發生的一切,南宮澤近乎孩子般的笑容一直在他眼前晃悠。
“傻瓜!”洛秋甜甜的低罵一聲,“天下怎麽會有你這麽傻的人?站在你麵前你都認不出來!傻到愛上一個人兩次!如果你知道我是麥穗兒會不會高興的暈過去?還是會?”
洛秋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你敢!你要是對我發脾氣我就再也不理你!”
洛秋的惱怒一閃即逝,臉上又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可惜可那迷人的笑容也隻存在短短一瞬間就目露凶光,“李耀祖,若不是你,我麥府怎會被血洗?若不是你,我怎會過的如此艱辛?若不是你我怎會與南宮澤相見卻不敢相認?七年了?這筆血債你該怎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