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第244章 血案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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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皇上突然提出了王誌遠遺留的賬冊一事,並且要著人針對賬冊展開調查。這是李耀祖始料不及的。看著皇上的眼神,李耀祖突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這是要明裏一套背後一套啊?想明白了這一點,他禁不住惱羞成怒,誓要打破皇上的一切計劃。

    禦書房裏,皇上掩不住臉上的喜色,對南宮澤說,“今天打了李耀祖一個措手不及,想必他沉不住氣了,從他眼神裏,朕看的出來,他不會坐以待斃。”

    南宮澤微微一笑,“就怕這個老狐狸淡定自若!賬冊的內容牽扯範圍之廣是咱們想不到的,想要一一查證起來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李耀祖完全可以借機擴充自己的勢力,以抗衡皇兄,到那時,咱們就被動了。”

    “嗯,朕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今日在早朝上扔了一塊小石子,就看這石子能在渾水裏掀起多大的浪來?不過,展俊那邊要想辦法了,你想好接手的人選了嗎?”

    “想好了,單就領兵打仗來說,朝中不少武將都能勝任,但是說到禁軍統領一職,不但要有沙場征伐的經驗,對皇兄的忠心是必不可少的,忠君一點,不是人人能做到的。就拿展俊來說,他表麵上看著中後耿直,效忠皇兄,可皇兄也沒料到他這麽快就會被人利用吧?”

    南宮潤想起展俊就惱怒,憤恨的哼了一聲,“這個展俊,枉朕這麽信任他!但願他能盡早懸崖勒馬,否則朕對他絕不姑息!”

    “皇兄莫氣,英雄難過美人關嘛,展俊雖算不上大英雄,可憑他從一個低級軍階出身一直憑本事做到禁軍統領的位置,說明他也有過人之處,也算得上是戰場上的英雄。隻可惜,接連喪妻讓他見到女人就有些英雄氣短了。他那麽費力巴結李耀祖,隻怕到時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李耀祖太注重出身門第,怎麽會容忍一個出身不好的展俊做他的乘龍快婿。”

    “難說!”南宮澤搖搖頭,“李耀祖被逼的狗急跳牆了,還怎麽會顧及出身門第,管他是將門出身還是小卒子起家的,到時候都會照單全收。”

    “嗯,不管怎麽樣,展俊朕是不能用了,你抓緊找人暗地裏接管禁軍,千萬不能讓他有所察覺,就讓他以為自己還是那個手握三萬禁軍的大統領呢。”

    “嗯,臣弟明白。”南宮澤躬身領命,抬起頭來神秘一笑,“皇兄,李耀祖恐怕要顧頭不顧腚了。”

    “怎麽講?”

    “不可說,不可說……”南宮澤賣起了關子。

    “你這小子!”南宮潤揚起手臂嚇唬他,“你說不說,不說朕削你!”

    “嘿嘿……”南宮澤連忙招架,“別打別打,臣弟說就是了。”

    屏退左右,南宮澤湊到了皇上耳邊……

    李府,一改以往的平靜,老遠就聽見李耀祖暴跳如雷,“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想老夫死,沒門,休想,做夢!”

    砰砰幾聲後,地上撒滿了茶壺茶杯的碎片。洛秋和杜義聞聲趕來,幾步繞過碎片,雙雙一施禮,“大人,為何發如此大的脾氣?”

    李耀祖氣喘如牛的坐了下來,“嗯,你們來了,來的正好,坐,老夫有話要說。”

    杜義和洛秋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是杜義先開了口,“大人,這是怎麽了?難道是朝上……”

    “皇上想讓老夫死!”李耀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眼冒凶光,“你們兩個是老夫的智囊,替老夫謀劃一番!他想整死老夫,沒門,老夫乃兩朝重臣,豈是他一個剛脫胎毛沒幾天的人說動就動的!”

    “大人,大人稍安勿躁,我和田公子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呢,如何為大人出謀劃策?您說皇上想讓您死,為何啊?”

    “還能為何,還不是那個該死的王誌遠惹得,死就死了,死了還不安生,還要興風作浪!”

    杜義眉頭一皺,“您是說皇上在朝堂之上提賬本的事了?”

    “不但提了,還要派專人去查證!”

    杜義稍稍鬆了口氣,“大人,隻是去查證,您何必發這麽大的脾氣。賬冊豈是一時半會能查證的了的,您還有充足的時間準備啊。”

    “不不不……”李耀祖急躁的在屋裏轉了幾圈,“沒時間了,沒時間了,皇上的眼神太詭異了,太可怕了,透露著嘲弄,戲耍,決絕,堅定!他想一邊穩住老夫,一邊派人暗中細查。老夫不能讓他玩弄於鼓掌之間,他想查,好啊,我讓他什麽也查不到!”

    “大人是想把所有一切都抹幹淨?這太難了,不像當年處置梁三省那樣簡單,牽扯的人太多,怎麽能在短時間內完成?”

    “那就從根上斬斷!”

    “從根上,從根上……”杜義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

    洛秋上前一步,“大人,您的意思是銷毀賬本?”

    李耀祖滿意的點點頭,“聰明!和老夫想到一塊去了。隻要沒了賬冊,皇上去哪查,如何去查?”

    “那大人是想讓展俊去……”

    杜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洛秋和李耀祖異口同聲的打斷,“不可!”

    “不可?”杜義有些不明白了,“他可是做這件事的最佳人選啊,為何不可?”

    李耀祖不語,示意洛秋說說他的看法。

    洛秋用腳撥開椅子前的碎片坐了下來,“展俊要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讓他做這件事也沒什麽,一旦被發現舍棄了也就舍棄了,可他如今的這個位置非常重要,可謂頂的上千軍萬馬,怎能輕易舍棄?再者,讓展俊去銷毀賬本,該如何和他說?他雖然憨乎乎的,但他不傻,賬冊擺在那裏他看不出真假,可一旦讓他動手銷毀,他能猜不出賬冊的真假嗎?如果他答應去,那就是背叛皇上,是要殺頭的。要是不答應,說明他以後都不想參與大人的事,鬧不好還會向皇上告密。畢竟,我們對他沒有足夠的把握,換句話說,咱們沒有讓他背叛皇上的理由,或者說沒有足夠的利益讓他動心!”

    “可咱們手裏有他私用皇上朱筆的證據啊!”杜義說出了最好的理由。

    洛秋苦笑的搖搖頭,“關於朱筆的事,在他喝醉酒後已經和我說了。我雖知道,但我不屑提起,因為我不認為那是個很好的把柄!拿這個要挾展俊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為何?”不止杜義這樣問,就連李耀祖也困惑不解。

    “唉……”洛秋歎了口氣,“大人,展俊私用朱筆是為誰?當然是為了大人!這不就告訴皇上,展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那也就是告訴皇上,不用查了,賬冊是真的!展俊大可以為求自保把一切都說出來,到時候,他死也會把大人您拉下來!”

    洛秋的一番分析讓李耀祖很是苦悶,有些絕望的說道:“難道這個把柄就沒用了嗎?”

    “不!”洛秋搖搖頭,“現在還沒到兩敗俱傷的時候,這個把柄實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拿出來的,而不是現在!現在我們處於劣勢,切不可冒進啊。賬冊能銷毀就銷毀,實在毀不掉再拿出這個把柄也不遲啊,到時候就盼著展俊真的傻乎乎的任由大人擺布!”

    李耀祖點點頭,“洛秋說的對,咱們不能這麽冒失,飯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事要一件件的辦,當務之急是要找人進宮偷賬冊。杜先生,你有什麽合適的人選?”

    杜義為難的看著李耀祖,“大人,這一時之間去哪找合適的人啊?”

    “之前用過的那些人呢?他們辦事老夫還是很滿意的,再去找找他們!”

    “這可不太好找,辦完梁三省的事以後,他們似乎都消失了,加之大人也沒有特別的差事讓他們做,所以在下也沒有聯絡他們……”

    “不是和你說過,這些人老夫用的上,讓你時時保持與他們的聯係嗎?”

    “大人……”杜義委屈的說道:“那些人不是咱們府上的府兵,他們是shā shǒu,是要拿銀子說事的。您是說過要保持聯係,可是聯係過一兩次後他們就不再出現了,就是因為沒有差事給他們做,他們沒銀子可賺,自然要去別的金主找別的差事。”

    杜義頓了頓,舔了一下嘴唇,試探的說道:“不光如此,好像那些shā shǒu不再與我們聯係還有別的原因。”

    “什麽原因?”李耀祖把眼一瞪,“老夫少給他們銀子了?”

    “那倒不是!”杜義連忙解釋,“記得最後一次見shā shǒu組織的人,他說過的一句話在下到現在還記得。”

    “什麽話?”

    “他說他們以後還是盡量少於當官的打交道,說當官的都太陰險,說免得,免得……”

    “免得什麽?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杜義艱難的吞了一下口水,“免得被shā rén滅口!”

    “什麽shā rén滅口?什麽意思?”

    在李耀祖的一再逼問下,杜義把心一橫,連珠炮似的把心裏的猜測說了出來,“大人,我覺得他們說這句話是意有所指。還記得七年前血洗仇家府邸那幾個shā shǒu嗎?好幾個都死在了那裏,其中一個逃了出來,去破廟與我相會,索要剩下的酬金,當時大人怕事情泄露,讓我暗中將他滅口,可是卻讓他逃了出去,當時他身受重傷,我記得清清楚楚,他渾身是血,就連半邊臉都被血染紅了,我派人搜尋了好久,原以為他重傷難治,不知死在那個地方了,也就放棄了追查,現在想來,他似乎沒有死,而且還把這件事告訴了同行,所以,我最後接觸的那個shā shǒu才說出了那樣的話!”

    誰都沒注意到,在杜義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洛秋渾身緊繃的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的抓著扶手,眼冒凶光,惡狠狠的看著李耀祖和杜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