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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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耀祖父女倆在房中竊竊私語,窗外的人聽得是津津有味。偷聽之人是誰?當然是麥穗兒的師父熊道寬。他越聽越覺得膽戰心驚,緊忙撤身,在夜幕的掩護下來到麥穗兒的門前。

    許久不見師父了,麥穗兒很是高興,關shàng mén便問,“師父,您怎麽來了,這幾天您都去哪了?”

    “先不說這個,穗兒,你聽我說。”熊道寬顧不得寒暄就直奔主題,“我剛才看見李耀祖去了他女兒那裏,我就跟了上去,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麽?李耀祖這個畜生他竟然……”

    “芳兒的事?”麥穗兒冷笑一聲,“別辱沒了畜生的名聲,他還不如畜生呢。”

    “你都知道了?”熊道寬很是驚訝。

    “嗯,確切的說主意是我出的,隻不過我是順水推舟罷了!”

    “你……”熊道寬後退了幾步,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麥穗兒,“你怎麽能助紂為虐呢?你不僅不幫那個可憐的姑娘,你竟然還……”

    “師父,你是第一天認識徒兒嗎?你覺得我會做那樣的事嗎?”

    “難道?”

    “是,這事他李耀祖辦不成!”

    “原來你早有了對策。”

    “是的,沒把握的仗我不會打。”

    “嗯,那就好。”熊道寬鬆了口氣,挨著麥穗兒坐了下來。他似乎有話要說,可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樣麥穗兒很是疑惑。

    “師父,你想說什麽?”

    既然徒弟問了,熊道寬也就不客氣了,他緩緩的抬起頭,眼神裏充滿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意,“穗兒,這麽久了,師父沒有求過你什麽,今天為師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為師。”

    麥穗兒審視了一下熊道寬,想從他的臉上猜出他心裏所想,但是,作為一個混跡江湖多年的老牌shā shǒu,能讓人表情上猜出內心嗎?肯定是不能!

    既然看不出,麥穗兒也就不打算沒完沒了的琢磨下去,她點點頭,“師父請說,能辦到的我一定給您辦。”

    得到了麥穗兒的應允,熊道寬也就不賣關子了,“事成之後能不能將杜義那個老雜毛交給我處理?”

    “杜義?”麥穗兒詫異的抬起頭,但她很快便聯係到以前在翠紅樓刺殺杜義的事情了,她隱隱覺得師父與這個杜義肯定有不為人知的仇恨,但是她知道,問也是白問,師父是不會說的。

    “師父到底跟杜義有什麽仇恨?”麥穗兒暗道:“每次說起這個,師父總是含糊其辭,眼神中也總是帶著點心虛,難道真如我猜測的,師父會跟父親的事有關?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該怎麽做?”

    自從麥穗兒起了這樣的疑心,她就開始了糾結,但她也清楚,這樣的糾結不會太久了,隨著劇情的落幕,一切真相都會隨之浮出水麵,到時候,該心硬的時候心硬,該絕情的時候絕情,該手軟的時候手軟……

    師父在等著自己的回答,麥穗兒收起心中的猜想,衝著師父一笑,“沒問題,杜義隻是個狗腿子,他雖然參與了陷害我父親的事,但他不是主謀,我的目標是李耀祖,隻要您不跟我要他,其他的隨便您處置!”

    “好,一言為定!”

    送走父親之後,李嬌兒躺在床上想著父親的話,越想她越覺得得意,心說,“我就要成為公主了,長公主,嘿嘿,南宮澤,到時候看你敢不娶我?不過他要是真不娶我怎麽辦?哎呀!”

    李嬌兒呼的一下坐起來,“他再來個寧折不彎,那我怎麽辦?爹爹會不會盛怒之下殺了他?不行,不行,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做我的駙馬爺!嗯,不會不會,爹爹知道我的心意,他絕對不會殺了我的駙馬爺。嘿嘿,真好,我很快就要大婚了,不行,我得好好準備一下。”

    想到這,李嬌兒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的下床,滿屋子翻找了起來。

    李嬌兒不擔心父親的成敗,更不擔心牢中的兄弟。可李耀祖很難做到不想念自己的兒子,尤其是見到女兒之後,思子之心更甚從前。

    想起牢中受苦的兒子,李耀祖再也在府裏坐不住了,他喚來管家,吩咐下去備轎。

    “老爺,這麽晚了您打算去哪?”李福多嘴一問。

    “去看看寶兒。”

    “什麽?”李福驚叫一聲,“老爺,你是打算去大牢裏見大少爺?使不得啊老爺。”

    “什麽使不得?老爺我要去看兒子,誰敢攔我?你個多嘴的奴才,少廢話,備轎!”李耀祖心裏那個氣啊,心說,“大牢的人還沒攔我呢,先他娘的讓府裏的下人給我攔了,真他娘的晦氣!”

    李福也是個棒槌,沒個眼力見,主子還沒怕給自己惹麻煩呢,他一個下人倒是先怕上了,他怎麽就弄清自己的身份再發言呢?這下狐狸沒抓著還惹了一身騷!

    一頂軟轎悄悄的停在了衙門的hòu mén,李福敲開院門,將名帖遞給了值班的衙差。赫赫一品大臣的名帖衙差豈能不認識,他忙準備跪下行禮,李福卻一擺手小聲說道:“我們家老爺不想聲張,你進去知會一聲,讓崔崇文崔大人來。”

    崔崇文這些日子不好過,就因為當朝一品大臣的兒子關在他的牢獄中,他雖說是朝廷命官,當朝五品官,可是比起李耀祖他絕對就是個小角色,他平日裏想巴結那個一品官還愁沒門路呢,這下不但沒巴結上還得罪了他,這下恐怕想升官發財都難上加難嘍。

    這會他正在房中唉聲歎氣呢,想著怎麽才能把牢裏那位菩薩給請出去,可他也知道王爺下的命令自己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私自做主放了李寶兒,他隻求李耀祖趕緊想到好辦法來救自己的兒子,到時候他再裝裝樣子,興許就不會被李耀祖記仇了。

    就在他左想右想的時候,衙差跑了進來,“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呢,大人我不知道有多好呢!”崔崇文沒好氣的白了衙差一眼。

    “大人,是屬下不好,我沒把話說清楚,那個什麽,那個李大人駕到,讓您出去迎接呢。”

    “李大人,哪個李大人,朝中姓李的大人多了,本官哪知道是哪個,還讓本官出去迎接,他以為他是誰啊,真是豈有此理!”

    “大人,您必須出去迎接。”

    “為何?他官職比本官大?還是他是皇親國戚啊?”

    “他是牢中那位爺的老子,大人,您說他比您大幾級?”

    “牢中那位爺……”崔崇文一緊張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他疼的在地上蹦了幾下,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該死的東西,李大人到怎麽不早點通知我,偏在那裏嘰嘰歪歪,少說一句會死啊。”

    出門看到軟轎,崔崇文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帽,緊走幾步躬下身去,“下官崔崇文見過李大人。”

    轎簾微微掀開一條縫,李耀祖的臉露了出來,“崔大人,這麽晚了還打攪你,老夫真是過意不去,請念在老夫年邁又愛子心切,不要怪罪老夫啊。”

    “大人哪裏話,下官怎敢怪罪您啊,平日裏請您來還怕您不肯賞臉呢,您肯親自來鄙衙下官真是榮幸之至,大人,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您裏麵請。”

    轎夫壓下轎子,李耀祖身披黑鬥篷頭戴風帽走了出來,“老夫這身打扮前來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下官明白,恕下官不能從正門迎接您,請您屈駕隨下官來。”

    入屋,兩人相繼落座,沒等李耀祖說什麽,崔崇文便訕笑的說道:“大人,下官知道您來此處的用意,隻是,隻是這樣做讓下官很是為難,畢竟王爺下了死命令,下官不敢不從啊。”

    李耀祖斜眼看著這個比自己低好幾級的京官,心說,“平日裏老夫怎麽會把你看在眼裏,可如今老夫不得不低下眼來跟你在這廢話,哼,等老夫成大事之後,老夫就讓你嚐嚐大牢的滋味。王爺的死命令,哼,再過幾天看他還能給誰下命令!”

    心裏恨歸恨,但他臉上還是一副和善的樣子,他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從袖口裏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子上又推到崔崇文的麵前。

    “大人何意?”崔崇文表麵上表示不解,可他心裏那是一清二楚,他不由得偷偷瞟了一眼桌上的銀票,哇,他差點喊出聲來,爺爺的,一萬兩,整整一萬兩,這可是他當官當這麽久唯一能屬於自己的大錢,這怎麽能不讓他心動。

    崔崇文吞了口吐沫,假意推辭,“大人,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下官何德何能能拿大人的錢,您還是收回去吧,令公子的事情,容下官再想想辦法……”

    李耀祖冷漠的擺擺手,“我兒子的事情我自會處理,老夫今夜來也隻是想進牢裏看看寶兒,望大人成全。這點銀子你拿去打點一下手下的人,好讓他們對老夫來此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崔崇文默默拿起銀票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久,終於他還是將銀票塞進了袖口,“大人思子心切,下官也是為人父者,豈會不明白大人的苦心,下官這就帶您去見令公子。”

    “多謝大人,請頭前帶路。”

    崔崇文一擺手,衙差湊了上來。崔崇文在他的耳邊嘰嘰咕咕說了幾句話,衙差匆匆忙忙跑去了大牢。

    “大人。”崔崇文遞給李耀祖一杯茶,“請大人稍安勿躁,容下官讓下麵的人去安排一下。”

    不多時,衙差去而複返,“大人,一切安排妥當,請兩位大人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