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西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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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他一直都曉得自己家的準夫人太招人, 他以為要解決掉的隻有楚傾曉, 他把楚傾曉攔住了, 卻沒想到一個下人居然敢動歪心思, 眼皮子底下就把傻乎乎的小東西帶走了。

    ——昨晚楚傾曉動靜太大, 那陣仗想鎮住他沒鎮住, 但是肯定把那小貓膽子的軟包子嚇著了, 不然不可能乖乖跟著陌生人跑。

    柳隨風又當爹又當媽, 自然是了解自家養著的娃娃,雖然他隻想當娃娃的qíng rén來著。

    柳隨風瞪著對麵兒坐著的楚傾曉,要不是現在兩人的身份都今非昔比,他一準兒先把楚傾曉掐死。

    “是暗一先不顧規矩,做掉他,把夫人毫發無傷地給我帶回來。”柳隨風冷聲命令道。

    “是!”跪了一地的暗衛瞬間不見了蹤影。

    楚傾曉私自拿著太子令動用了官兵,這對於想打擊楚傾曉的朝臣來說是個很好的可以揪住不放很久的把柄, 然而楚傾曉卻不在乎。他隻是憋了一肚子火, 忙活了一個晚上, 卻連心心念念的人一麵兒都沒見到。

    ——若不是柳隨風阻攔, 他現在應該帶著曉曉班師回京了, 怎還會變成現在曉曉被擄走的情況?

    兩人都急得像熱鍋螞蟻,怕柳曉曉被強迫, 或是發生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光是想想心便沉到穀底。

    “柳公子還是老樣子, 什麽人都敢往家裏帶。”坐於對案的楚傾曉難免心情惡劣, 出言諷刺道。

    柳隨風冷哼一聲, “比不得殿下,連個可用的人都沒有,還得抽調官兵去找人。”

    楚傾曉正吩咐身邊兒的心腹帶人去找柳曉曉,並不和柳隨風搭話,說的話與柳隨風之前說的大同小異,然而卻是同樣稱柳曉曉為夫人。

    柳隨風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隻在柳曉曉麵前才一副好說話的模樣,此刻當真是看楚傾曉礙眼到了極點,一腳踹翻桌案,頓時桌上的紫砂壺與茶碗碎了一地。

    和柳隨風不一樣,楚傾曉是從小練武的,輕鬆便閃開了向自己倒下的桌子和飛來的瓷片。

    “倒是和幾年前一模一樣。”楚傾曉如此說道,袖中寒光一閃,鑲嵌著寶石的bǐ shǒu抵在柳隨風脖子上,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身旁並沒有暗衛橫劍替他擋下。

    柳隨風站在原地,一雙桃花眼滿是暗色,藏在袖中的雙手捏緊成拳。

    好在楚傾曉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曾經無比想弄死的柳隨風,以他如今的身份,倒是不屑於對柳隨風動手了。再說柳曉曉對柳隨風還是有那麽些感情,真的弄死了不好交代。

    “你鬥不過我的。”於是那開過刃的鋒利bǐ shǒu隻在柳隨風脖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楚傾曉便收了手,往外走去,“畢竟,未來這天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的王土。”唇角咧開一個惡劣的笑。

    “自然,曉曉也是我的。”楚傾曉正是年輕意氣風發之時,他不會想自己若是做了皇帝柳曉曉被立為皇後天下人會怎麽想,他隻是覺得自己坐上那位置後,天下人理所應當該順從他。

    楚傾曉已經走了,留著柳隨風一人站在原地,單手捂著那條紅痕,那紅痕依稀能從指縫間窺見,柳隨風膚白,那紅痕在脖頸上刺目無比。

    他垂著頭,長長的黑發滑落肩頭,擋住了他側臉,看不清他麵上的神情。隻能聽見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左邊袖口下滴落的點點紅色卻泄露了心緒。

    ——站在自己頭頂的人,現在無非是因為權。

    柳隨風渾身發顫,把手邊能碰到的所有東西都打落在地。小桃站在門外,心驚膽戰地聽著裏邊的聲音,覺得對柳隨風所有的認知都要顛覆。

    柳隨風喘著氣。

    權有什麽?這世上,怕是錢才是萬能的。

    那邊兒人滿城滿山地找人,這邊兒柳曉曉卻還是和男人留在揚州裏,隻不過沒在城中,在郊外的一處許久無人居住的農家。因為沒在城裏,是以沒有第一時間曉得他們在找他,而他們也沒有第一時間找見柳曉曉。

    昨晚男人帶著柳曉曉跑時正巧撞見了柳隨風身邊派來的暗衛,男人先動手,那暗衛本想和他一同護送柳曉曉,哪曉得暗一早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沒有絲毫防備便被捅了心髒。

    柳曉曉還以為這和之前那個被打暈在地的人是一夥的,加上天又黑,他看不見暗一動手殺了他,還以為也是和之前一樣把人打暈了。

    男人摟著他上了馬,一邊兒說:“他們追上來了,我們走!”

    柳曉曉對此深信不疑,乖乖地坐在馬上,生怕給人添麻煩。

    暗一下了死手,那人也不是吃素的,在倒在地上的同一刻,衝著背朝自己的暗一射出一枚毒標。暗一覺背後一痛,拔下毒標,放在鼻尖嗅了嗅,心道不好,然而自己想著念著的人就在自己懷中。

    暗一摟著懷裏嬌嬌小小的寶貝,不願放手。

    ——死了也無所謂,他要把人帶出去。他得不到的,柳隨風也別想得到!

    無非是可憐又可悲的嫉妒。

    暗一神情一淩,點了周身幾處大穴,一夾馬肚子,“駕!”柳府便被拋在身後。

    來的騎兵太多,手裏都舉著火把,遠遠看上去就像房屋在燃燒。柳曉曉心中難受,又怕有人循著聲音過來,連哭都是小聲小聲的。

    暗一想把人抱著哄,卻又覺得他哭起來的樣子格外可愛,溫溫順順的模樣,讓他想更狠地欺負他些。

    然而暗一沒有想到dú sù蔓延地這樣快,隻是短短半個時辰,他的左手便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像是殘廢一樣垂在身體一側。

    暗一拚了命地想把柳曉曉帶遠一點兒,然而很快他感覺右手也有些不聽使喚,在還能控製韁繩的前提下,他把人盡可能地帶離揚州,最終在這戶農家安頓下來。

    暗一腳下的步伐已經淩亂不堪,不複平日裏的沉穩,勉強把人抱下馬,剛把人穩穩放在地麵,自己便身子一歪,昏了過去。

    柳曉曉使了吃奶的勁兒才把身體結實的暗衛同誌拖進屋子裏,然而放在那張破床上是不太可能的了,他抬不動。想了想,把床上那褥子鋪到地上,這才把人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