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2 白骨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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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蚊子哼哼般的青嫩話語微不可查的飄過高峰耳邊,近乎耳語的警告說完,惡狠狠的瞪了高峰一眼,收起了作為武力威脅的小白牙,轉身輕靈的離去,從她說話轉身離去,眼睛始終放在高峰身上,對事件的挑起者昆山不聞不問,顯然漠視到極點,由此可見少女的高傲,這種近乎本能的高傲,又從側麵證明,少女的身份不簡單。

    少女離去的背影讓昆山心中從沒有過的失落,這種失落是那麽的難受,難受的讓他窒息,作為昆騰部落的少族長,他想要什麽樣的女人都可以得到,對女人並不在乎,更像是一種工具,可在少女身上,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萌動,仿佛一顆魔豆突然間就成長為參天大樹。

    高峰正在思索少女告知他的信息,並沒注意到昆山的異常,玄六七一巴掌拍在昆山的肩膀,用低沉的嗓音說道:

    “女人就像花朵,有些你可以肆意采摘,有些你永遠隻能欣賞無法靠近,忘了她吧,除了滿身傷痕,你不會有任何收獲,她已經是半步憾軍了,隻要一個契機,她與你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說這話時,玄六七充滿了感歎與不甘,顯然曾經有過故事,昆山長歎一聲,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鞭痕,苦笑著搖頭,視線依然追趕著少女已經模糊的背影。

    “走吧,今天應該很熱鬧……。”

    高峰在前麵催促了一聲,禦使青鱗獸繼續前進,昆山與玄六七緊隨其後,終於在巨獸骷髏邊上遇到迎接的部落首領,十多個身材走形的部落首領用卑躬的姿態迎接高峰的到來,在諂媚的笑容中,一絲不經意的詭異參雜其中。

    看到這些部落首領,高峰露出溫和的笑容,對每一個向他介紹名字的首領點頭,在他的微笑中,隱約顯現出一絲嘲諷,雙方都在演戲,並不專業的演技在這裏拚湊出一幕其樂融融。

    走在青條石鋪成的道路上,感覺就像在古城遊覽,道路兩邊為歡迎高峰而屹立的魁梧戰士身後,是一間間原生態的手工作坊,作坊總類繁雜,編織,木工,鞣製,打磨,倒模,製皮等各種分工,絕大多數都集中在武器,盔甲,弩弓等於武備相關的產品上,剩下的也多是軍工附屬的產業,像被服,水囊,繃帶,藥膏,食物加工等等。

    可以說這座城市就是為戰爭服務的,幾乎看不到閑雜人,要麽是魁梧有力,裝備精良的荒人戰士,要麽是麵黃肌瘦,雙手烏黑的工匠,也不都是純手工加工,偶爾也能看到一些繼承前世的老舊車床和機械工具,這些破爛不堪的設備,被荒人當做寶貝,放在麵積最大的工坊,另外高峰也看到不少毒腸人從事手工複裝彈,火藥加工的行業,對此玄六七感到異常驚奇,即使在伽羅世界,這裏的工業也在水準之上,製造的裝備並不比家族的凡人軍隊差上分毫。

    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真實,看似繁忙熱鬧的骨頭城實際暗藏著無數殺機,城市的地下幾乎被挖空,數以千計的隧道像迷宮一樣纏繞,無數死地絕地遍布其中,而每一棟建築都有暗道與地下相連,出口總在最出乎意料的地方,即使科技裝備也不一定能找出來,而每一條街區都能封閉成獨立的碉堡,一旦被陷,就會迎來四麵八方的攻擊,甚至躲到牆角也不安全,那裏有大量陷阱,連牆壁都可以被人放倒。

    毫無疑問,整座骨頭城就是個巨大的死亡陷阱,即使地下人完全占領地麵建築,也不可能真正安全,一旦到了夜晚,會迎來無數從地下鑽出來的荒人戰士,到時候複雜的地形與陌生的環境,會讓雙方在武器上的差距拉近到零的位置,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攻占之前,用成千上萬噸炮彈將其夷為平地。

    高峰有點讚賞設計這座城市的家夥,尤其是作為城門的巨獸骷髏,用那幽暗的大嘴暗示,這座城市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同時也對這座城市主人的天才想法感到敬佩,荒人並非真的野蠻無知,他們骨子裏還蘊藏著狡詐與剛烈,也隻有這樣的性格,才能設計出這座玉石俱焚的危險之地。

    宴會的場地是骨頭城最豪華,也是最具有標誌性的地方,城市中心的白骨宮殿,一座高三十米,千米平方的主殿以及數十個小院,數百間房間組成的大型建築群。

    宮殿的主體比城牆高出兩倍,用石頭與人類的骨骸壘砌,數以千計的骷髏鑲嵌在條石的外層牆壁上,其中還有臂骨與腿骨堆疊的複雜造型,每顆骷髏都被保養的油光水潤,用昂貴的植物蠟打磨後,就像一顆顆反光的寶石,有種殘忍的美。

    事實上白骨牆壁隻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還在等著骨骸妝點,荒野當然不缺人類骨骸,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死後將骨頭鑲嵌上去,這裏的骨骸大多是對骨頭城有功的勇士遺骸,他們在死後,被取下頭顱與四肢,作為認同他們勇氣的見證。

    高峰在大量這座怪異的建築時,耳邊自然有人為他講解,高峰心中並不認同這種榮譽的方式,卻沒反對荒人的做法,既然連荒人戰士都不在乎自己死後被分屍,他幹嘛操那份閑心?唯一的念頭是,這座宮殿放在前世,一定是相當優質的旅遊資源,定有無數遊客拍照留念,然後買上幾根假冒勇士的動物骨頭回家。

    荒野除了冬天,其他季節都很炎熱,即使住在厚實的石頭建築裏,也沒有空調來的舒服,當高峰走進宮殿之後,頓時感覺到撲麵的冷意,這種冷意不是夜裏刺骨的寒,而是一種陰冷,高峰懷疑,在這種地方住久了對身體未必有好處。

    宮殿裏的風格有荒人獨有的粗獷與豪放,但與粗糙扯不上關係,地麵的原木地板還有本色紋路,上麵光滑如打磨過的大理石,大廳中整齊排列數十根雙人合抱的支撐柱,每根柱子都有四座黃金打造的燈盞,燈盞的底座被澆築成裸女奉燈像,每隻裸女像都有自然的曲線與光澤,人體的比例也恰到好處,仿佛黃金雕像已經有了生命,比起古希臘石雕分毫不弱。

    數百盞黃金侍女將寬廣的大廳照射的金碧輝煌,而在感知細致的探查中,驚訝的發現,每隻黃金侍女的麵容與身材竟然都有不同,這簡直與秦始皇的兵馬俑有的一比,高峰心中驟然升起莫名的火熱,從來不懂藝術的他竟然想要將這些燈全都打包,即使無知的蠢貨也知道,這些都是藝術的瑰寶,尤其在隻能手工加工的荒野來說,可以算得上奇跡。

    黃金侍女燈隻是大廳所有陳列中最微不足道的,在大廳四處陳設著瑩瑩反光的石頭雕像,雕像都是各種形態的蠻獸,其中有高峰見過的,也有更多高峰沒有見過的,它們依照危險度,從大門一直向內部眼神,高峰就在大門不遠看到恐怖死神的雕像,那是高峰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怪獸。

    石頭雕刻的怪獸並不能說明什麽,但怪獸雕像旁邊的武器成列架就有些意思了,這些沾滿血跡,或完好,或殘缺的武器都曾是勇士殺死怪獸的利器,每一柄武器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們是荒人崛起與荒野的鮮血見證,也是荒人血性延續的傳承。

    除了雕像與武器,大廳四周的牆壁也很有內容,無數色彩斑斕,打磨均勻的骨片拚湊出數十幅直到房頂的巨型圖畫,有荒人在荒野中耕種的畫麵,有荒人相互征戰的畫麵,有遭遇天災,無數人死去的畫麵,還有巨獸來襲,荒人哀嚎的畫麵,更多的則是一個個外形凶悍,相貌威嚴的單人巨型畫。

    大廳的種種參透著古舊的滄桑與曆史的沉澱,這裏不像是骨頭城主的財富成列櫃,更像是荒人的曆史博物館,高峰從大廳低吟淺唱的故事中,品味出荒人不一樣的性格,不得不說,高峰小看了荒人,地下人也小看了荒人,一群被主流世界流放的囚徒,在貧瘠的荒野之地創造了屬於自己的文化。

    宴席布置在大廳的最中間,兩米寬,三十米長的長條桌依然保持著原木的粗獷,兩排三十人座位已經差不多坐滿,就等著高峰,一眼掃過,在場到了二十九個部落首領,大半都是顯鋒伽羅,少數幾人是顯鋒中階,這讓高峰對少女的身份更加好奇,以女兒之身在十六七歲達到半步憾軍,自身根基又極為牢固,這樣的女子隻應該存在與頂尖家族,不該在荒野出現。(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