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把平板車放到梨樹下麵不阻攔道路，爺爺拿著鐮刀嘴裏煙卷，往梨園傍邊的小河邊走去，因為那裏有牛愛吃的草。中原則在梨樹下麵的小香瓜地裏摘了一個白皮的小香瓜，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小香瓜的香甜比樹上梨子的香甜更加濃鬱。中原大姑家所在的地方原來是黃河故道的泛濫區，大水退去後土地比較肥沃，土都是huáng sè裏通著紅色，一下雨粘性特別大，晴天就會變的跟石頭一樣硬。剛剛中原摘的小香瓜被土紮了幾個小洞，裏麵分泌出了糖汁，中原舔了舔，就是比自己家地裏種的甜和香。因為中原家裏全是沙土地，比較貧瘠，有的地堿含量還高一到秋天地裏就白的跟下雪一樣，所以產出的東西基本上都不太好。

    中原拿著香瓜一邊啃皮吃著一邊在梨園裏遛著，由於大姑家的梨園隻有一行，地是超級長條的那種，全長大概有三百米，如果有人在一頭偷梨子，守園的人不來回看著，肯本就發現不了。

    梨樹大多都要二三十年的曆史，樹圍大概有六七十公分。樹下麵的地也沒有荒廢，中原大姑在兩棵梨樹中間的縫隙裏種了些不用架棚的豆角，大蔥，土豆，紅薯，大白菜，蘿卜……。往地上一蹲一眼看去基本上地上都是各種蔬菜和長勢較矮的莊稼，而傍邊鄰居家的梨樹下麵就沒有，光禿禿的全部打了除草劑。

    大概上午十點半的樣子，中原拉著平板車去找爺爺，把爺爺割的牛草送回家，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中原爺爺已經割了一整車的草，下午還要割一車才夠晚上和明天早上大姑家老牛吃的。因為大姑家的牛剛剛生了小牛不久，所以飯量大。中原把牛草送回家，爺爺負責在梨園裏守著，等大姑做好飯，中原再給送過來，爺爺就在地裏吃完，然後中原再把碗和盤子送回去。

    下午大姑夫從集市回來就直接把拖拉機開到了梨園地頭，開始摘次日賣的梨子，大姑夫和中原負責爬到樹上摘，大姑和中原爺爺在下麵擺裝。中原爬到樹頂，一隻手拿著筐簍子，一隻手摘梨子，陽光透光梨樹葉子隨著微風在中原身上來回晃動。中原大姑在下麵看著又在偷偷的流淚，太像她死去的弟弟，太像……。

    中原在上麵摘了一筐就叫大姑在下麵接著，中原在上麵拿繩子把筐簍慢慢的放下去，不能有晃動，因為梨子皮很薄，稍微一擠就會凹進去一塊影響買賣。爺爺和大姑在下麵裝的時候也是特別小心，每個梨子都會拿泡沫網套套起來，然後才放到大姑夫自己做的木框裏。

    中原又在樹上摘了一筐，叫了大姑，準備拿繩子放下去，結果放到一半，嘭的一聲一整筐上好的酥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瞬間地上就淌了一片梨汁。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鎮住了，中原心想明明招呼了大姑難道沒有接住，還是自己下放早了。實際上中原大姑在下麵看的清楚，讓中原放慢點好像中原聽不到，反而越放越快，中原應該是累的頭腦發昏了。

    大姑夫趕緊爬到樹上把中原扶下來，問他有沒有傷到那，中原沒有回答。眼神有些迷離，大姑看著中原臉上大漢珠子直淌，就知道中原肯定又怕又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子，在樹上幹了快兩個小時都沒有停，大人都暈何況他。

    中原感覺過了好久才被他們的喊聲叫回來，三個大人都在安慰中原，梨子壞了沒事隻要人沒有傷到就好，中原看看大姑說了句“對不起”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梨汁也淌了中原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