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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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敏趕緊回:“邵王說的及是。”
戰元道回頭盯著曦月門這邊,古蘊飛眼睛裏劃過一絲慌亂,但沒有作聲。戰元道淡淡的說:“古掌門,今天道宗率先為難本王,是因為你門下弟子受辱之事,你不想說句話嗎?”
古蘊飛沒想到這家夥處理完道宗和紅袖門有針對自己來了,本來心裏挺感激的,這話說的這麽不客氣,但礙於玉仙宗的麵子,還是作揖道:“本就想找個會謝過王爺,才來幾天不知王爺住處,今天又碰上這事,在此謝過,請王爺有會到曦月門一敘,我定當款待。”
戰元道見對方態度客氣,嗬嗬一笑,拱致謝。又看向朝天門掌門:“太子說要與我遊曆天下,不久便可回到趙國,另有一事要告知掌門,太子緣巧合,修煉成功,已經進入練氣初期,至於將來能到什麽修為,全是他自己的造化。要治理一國之地,強健的體魄是第一根本,將來太子回國後,還望掌門關照好,切不可再與我博陽郡刀兵相見。至於子陽郡,太子許諾送與本王,我也同意了。地方是給我了,但是我還是叫寧王管著,這樣做您看可好?”
朝天門掌門被戰元道的話給驚到了,因為他也知道太子的根骨不錯,但一直壓著沒有讓他修煉,現在太子成為修士,對他來說是個很大的難題,是他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但趙王沒有廢黜這個太子,那他就是繼承人,想扶持別人也沒有那麽容易,就好像選東西,看著都差不多,就不好挑,趙國現在就是局麵,於是他也拱道:“太子好福氣,多謝邵王關照。”
韓忠現在眼裏非常的火熱,感覺眼前的這個孩子,已經不是一個郡王這麽簡單,更感覺像個帝王。而且憑著結丹期的修為,把這幫老家夥治的服服帖帖,自己有點別的心思也早就煙消雲散了,反而覺得自家的郡王就是牛,這是各國的第一大門派呀,自己的劍氣門也跟著水漲船高呀。
其餘各國掌門心裏特別不是滋味,都在想這個玉仙宗到底吃錯了什麽藥,給一個小娃娃這麽大的麵子,但是又親眼看到這孩子修為深不可測的樣子,也不敢造次,都賠笑著,哪有這麽憋屈過,在自己屬地,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以前來了星穀也是被尊重的不行,今天是怎麽了。
戰元道看看眾人,也不管他們想什麽,突然來了興致,大喝一聲:“取筆墨!”
玉仙宗弟子一愣,看向羅,羅點點頭,立馬有人拿來房四寶,在大殿間擺了一個桌子。戰元道蘸蘸墨,提筆疾書: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
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幹雲霄。
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雲點行頻。
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
去時裏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
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
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
況複秦兵耐苦戰,被驅不異犬與雞。
長者雖有問,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關西卒。
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
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
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最後落款題為《兵車行》。
眾人都湊過來,仔細品讀起來,一副場麵恢弘的景象在眾人腦海出現,車輛隆隆響,戰馬蕭蕭鳴,出征士兵弓箭各自佩在腰。爹娘妻子兒女奔跑來相送,行軍時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以致看不見鹹陽橋。攔在路上牽著士兵衣服頓腳哭,哭聲直上天空衝入雲霄。
眾人不知這鹹陽橋、北防河、西營田,還有這漢家二百州是什麽地方,疑惑卻又不問,隻是這場麵的描繪相當讓人震撼,這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寫的詩?
戰元道不知道眾人疑惑什麽,就說:“沒別的意思,各位感興趣不妨抄錄一份回去品品,我也是到處遊曆,有感而發。”
羅看過這詩後,發現和自己宗門的價值觀一致,就是反對發動戰爭,希望百姓安居樂業,暗自感慨道遠真人選人的眼光獨到,但沒有說什麽。
一場仙草大會的開幕就這樣結束了,有人高興有人生氣,也有人別有用心,眾人散去之後,都還沒有離開星穀,接下來就是各門派之間的交易,星郡的街市開始熱鬧起來。
這一日戰元道在星宮的後花園和羅品茶,並向羅請教煉丹的一些事情,一弟子稟報,說有人求見,羅問是什麽人,弟子回是曦月門的掌門古蘊飛,就看看戰元道,問道:“祖師叔,見不見?”
“見見又有何妨。”
不一會兒,古蘊飛和錦娘兩人被門內弟子帶了進來,戰元道和羅起身行禮並讓座,羅親自給古蘊飛斟茶。
幾人客氣幾句後,羅率先開口:“古掌門親自前來,所為何事?”
“前日邵王爺在鬧市為小女解圍,明日我們準備返程,特來向邵王辭行。另外這裏有一本《軍陣圖》,想贈與王爺。”這是錦娘拿出一本不是很厚的書,遞給古蘊飛,古蘊飛又遞給戰元道。
戰元道看了一眼那書:“古掌門真客氣,不過小事一樁,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王爺昨日寫的《兵車行》,回去之後,仔細品讀,覺得詩的兵士真的好可憐,幾百年前,這片大陸曾經是一整個國家,後來各地藩王割據,互相攻伐,由五十多個藩王,變成如今的十個,即便如此,這十個藩王也沒有停下過,時不時會有一些小的爭鬥。我見邵王寫的詩後,越發覺得邵王雖然年少,但心懷蒼生,嫉惡如仇,昨日回去後打探了一下邵王這段時間在博陽郡的所作所為,覺得這《軍陣圖》非邵王莫屬,隻是希望邵王保密,晉王是不知道有這《軍陣圖》的存在,如果知道勢必造成誤會。”古蘊飛說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原來如此。”羅點點頭。
戰元道有點為難,這書感覺有點燙,雖然自己的軍事知識非常豐富,但是對古代的行軍陣法什麽的,自己原來也做過一些研究,還寫過論,如果拿了這個書被別人知道了,肯定會有人覬覦,不拿吧,心癢難受,但凡是有點理智的人,看到有會長知識,也不會放過這個會。
古蘊飛見戰元道沉思不語,趕緊問:“邵王可是有什麽難處?”
“非也,我癡迷軍陣,自小就喜歡,隻是因為父王的緣故,但是到處遊曆之後,越發覺得這世間不應再有戰事,應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所以學這不知道有何用。而且此書珍貴,我覺得你這禮物有點重了。”戰元道顯得很為難。
“請問王爺,這十個藩王都能像您這樣想嗎?好,即便這十個藩王都這麽想,他們下的臣武將也會這麽想嗎?即便是太平盛世,也會有人有不臣之心,一國沒有強大的武備,就是任人宰割的命。這年代誰的拳頭大,誰就能說話。王爺心懷蒼生百姓,如果有會,能結束這藩王割據,一統天下,百姓就真的可以享受太平,如果不是,戰爭永遠不會結束。”古蘊飛貌似在押寶,賭這個男孩。
戰元道驚訝的看著古蘊飛,放聲大笑:“一統天下?古掌門真會說笑,我憑什麽?不過你說的強軍才能強國有一定的道理,但打仗不僅是比軍力,更是比民生,比人才,比胸襟。貌似這些我都沒有,現在我就想怎麽快點提高修為,長生不老,做個神仙,遊山玩水多好。這世間一統又如何,不一統又如何,富不過代,任何王朝都會終結,我們又能左右什麽?”
古蘊飛被他的言論說的啞口無語,是呀,一統了又能如何。一種莫名的哀傷從心底油然而生,緩緩說道:“哎,本以為遇到曠世明主,誰知是個閑王呀。隻是苦了這天下的百姓。”
戰元道現在有那麽一點反感這個女人,怎麽感覺她這麽好戰。不會是鼓動自己將這天下搞亂,有什麽圖謀吧,防人之心不可無,最毒婦人心,這女人能將晉國的武力經營的這麽好,儼然成了這陸地上軍事最強國,再想想晉國的地理位置,一個在最西邊,自己在最東邊。突然這麽一想,感覺這女人心好重,越發厭惡她。
而古蘊飛卻沒有這麽想,通過曦月門幾代掌門的努力,仗著對陣法的熟悉,將晉國經營的鐵通一般,在這亂世站住腳,成為一方霸主,真的好辛苦。而麵前這個郡王,雖然年紀很小,但是做事不拘一格,神鬼莫測,更主要的修為還不錯,想易主而侍,結果人家沒有這個意願。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你覺得這個事情很好,可是別人並不這麽覺得,古蘊飛滿腔的熱情被潑了涼水,心裏有點不舒服,但還是麵帶微笑道:“邵王,不管怎樣,現在博陽郡北有趙國居心叵測,難有燕國虎視眈眈,而博陽郡東出無路,西邊又是楚國這樣的勁敵,博陽郡想強大,隻有強軍這一條路。所以書您還是留著,禮物就是禮物,至於王爺怎麽處理,都沒有關係。能結交王爺這樣的人,我也是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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