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行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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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想這種東西,還是會屈服於現實。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當趙柯說出來的時候,周圍是瞬間氣浪翻湧,金光燦燦。

    華英明英氣逼人,眉間神光前所未有的閃耀,“我絕不會屈服,因為我是華、英、明。而你卻是趙柯,我繼承了先祖的榮光,我有義務也有責任去做好守護這天下蒼生。”

    華英明這人說他驕傲自滿也好,說他膽大妄為也罷,終究是一個沒有走出家門的少年人,就和天底下所以年輕人一樣,成年後的他們無比想要做出一番成就,他們要在這人生中關鍵的時期做些什麽,貫徹自己的夢想,趙柯當年也有,可他也知道自己為什麽失敗了。

    “你以為弄幾下炸氣就能鎮住我了,你這種人我見的多了,天才,這個世界上最多的可能就是你們這群天才了,一個個的麻煩的要死,”趙柯幼小的身子在這風暴中如同搖晃著的小舟,但他無所畏懼,“手高眼低,好高騖遠什麽都不懂,你走出去過這華城看看嗎?你知道那外麵的世界多麽讓人惡心嗎,你的努力遠不如別人的阿諛奉承,要是可以暗地裏做些什麽,他們也一定不擇手段,尤其是你這種人,他們會哄的你像條狗一樣,你明不明白,大少爺。”

    “……”英明無言以對,他做事衝動激進不顧後果,但不代表他傻,他知道自己或許真的完成不了自己的理想了。

    “這裏太小,華城也太小,天下大得很,既然不服氣這小子還說不過人家,那就出去走走看看,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手去改變,去吧,從今日起我們會對外宣稱英明你閉關三年以證神功圓滿,然後順便什麽名字都好,給我活出去一個人樣。”這聲音渾厚沉重,直接將英明強大的氣場消融於無形之中。

    “孩兒明白了,今日起華英明在華府閉關,而我作為外人也應該離開了。”英明沒有想到以前一直想要離開家出去闖蕩不行,而今天突然就可以了,他不由得看向趙柯,半天才憋出來兩個字。

    “多謝。”

    當人第一次有了機會可以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恐怕不是高興的手舞足蹈,而是迷茫吧,憂慮,無助,興奮,恐懼,但很難感覺到欣喜。

    “我能做到什麽地步呢。”英明捫心自問,他想不出自己離開這裏第一步應該做什麽,他長這麽大第一次有了困惑。

    趙柯看著鐵桌上的奇觀異景,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了口,“你為何執著於天下平民百姓,與你這等天之驕子,他們不過螻蟻貪生怕死之輩,你有著輝煌的道路,何以至此。”是問英明也是問自己,他也想要個dá àn。

    “當然是成為一代大俠很帥呀,從小到大我就是聽著祖先的英勇傳說,我真是很羨慕他們武功高強可以帶領弱小的人走向希望,”英明的雙眼如同寶石熠熠生輝,“我知道自己脾氣臭,看不慣就想管,可我覺得沒有什麽比這更有意義的事情了,鋤強扶弱匡扶正義,讓這天下人都活的安心自在,這個世界他真的很美,我要保護這個世界免受黑暗。”

    “嗬嗬,這世界有多少不公,你管的過來嗎,這世界有多少欺騙,你看得清嗎,這世界又有多少的無可奈何是你神武英明可以解決的,你空有一身正氣,你知道這世界可不是傳說故事。”趙柯看見英明就想起來了小時候的自己,孩子的世界觀要成型的很早,往往大人還未發現,他們就已經開始為了理想努力。

    理想是美好而又殘酷的,孩子們等到長大了也會發現,父親的背可能挺得不是那麽直了,他也會臣服於家庭,彎著腰去做他原本厭惡的事情,老趙當年也是看到不順眼的人或者事活著的,看不慣領導,沒能力的人,可是啊,當趙柯長大了,老趙也醒了,他可以就這麽硬氣的活一輩子,可這孩子呢,他不能和他老子一樣,要知道你改變不了世界,你隻能融入到這個社會中。

    “過剛易折,你不懂嗎,就算是作為一個武者中的高手,你華英明也會有不得不低頭的時候,到那時你絕對會摔的粉身碎骨。”趙柯不希望他心中的英雄大俠隻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應該更加現實些。

    “你說的沒錯,可我不想聽你說的廢話,我的路我要走了之後才要知道是不是條死路,”英明握緊拳頭,神情專注的說道:“道理是人都會說,可你們如果連第一步都不敢邁出去,那和鹹魚有什麽區別,就算是我撞的頭破血流,九死魂消,我起碼不會後悔我當初的懦弱”

    “你很愛這個世界,可我不一樣,當我意識到了愛情的時候,我卻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趙柯知道英明是不會聽他勸告了,也不可能聽的進去,因為這個男人可是華城華府華英明啊,未來注定最是優秀的人,他有機會成功,“可我不行,我是趙柯。”

    英明離開了,十七年第一次離開華城,他走的很輕鬆,沒什麽送別,因為留在華府的是華英明,而不是他英明,不用背負家族,全憑自己本心,三年時間足以證明他現在的選擇,是為了理想仁愛天下蒼生,還是屈服於黑暗一蹶不振,誰知道呢,反正不去做就真的什麽也沒有了。

    “果然讓你和英明聊幾句是正確的,”來者正是剛才傳音之人,功力深不見底的華家當代家主——華明廣,也是英明英雄的父親,他長的極其俊美,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他眼帶笑意看著趙柯。

    “這關不是英明出的吧,他這麽正直的人可不會繞我話,你想做什麽。”趙柯能感覺到這位就是英雄英明的父親,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磅礴無比卻又溫暖無比。

    “你通過了問心難,”華明廣冷不丁的問了下。

    “沒錯,”趙柯知道他要問什麽了“那是一個殘酷的夢,我才知道自己的天真自大,我傷害了我的父母,我是背負著罪孽才來到這個世界的,可我沒想到世界上真有這種人,像傻瓜一樣。”

    “是英明這樣的人嗎,那確實是,這孩子真的不一樣,你知道嗎,這孩子雖然性格乖僻,行事激進,但他太善良了,”華明廣說的雖然平淡,但還是有一絲傷感流露出來,“他也大了,我不能扶著他一輩子,英雄是憨厚老實,但確實大智若愚,聰明的很,可他大哥英明不一樣,看起來精明能幹,但一股子勁上來是真的攔不住,保護弱小是好,可是在這個世界弱小本身就是罪過,誰也不能保護誰一輩子,我希望英明他能明白這個事情。”

    “你舍不得英明嗎,那你為何還要放手,要知道他可是一條真龍,飛走了就不一定回來了,三年時間真的不夠讓他看遍天下興亡,”趙柯摸著冰涼的鐵桌,好像回想起來前世上大學的時光,父母都是一樣的舍不得,放不開。

    “舍不得又如何,難道我就應該為了自己說舍不得去斷了孩子的夢想嗎,武者都是一群傻瓜,執著又笨拙。”

    “你知道英明七歲和你一樣大的時候就想出去闖蕩嗎,他隻看見了自己姑父天山九劍的光鮮亮麗了,一代大俠確實很吸引人,可風一諾也不是一天就成為了橫天劍劍主,”華明廣笑了笑:“我就和他打了一個賭,要是十年間能將我華家的《乾坤無極》修煉到七門我就放他走,當時我也是自私,明知道這門武學別說十年,就是再來十年也白扯,可英明不知道這門絕世神功的難處,這十年他居然真的做到了,而且還是乾坤合一到了無極的境界。”

    “男人說出口的話,那是一個吐沫一個丁,那不成我還要在留他十年在這個樊籠中,正好趁著今天六難我決定看看英明到底有沒有成長起來。”華明廣雖然不舍,但他尊重自己的孩子“哪怕是他失敗了,在這裏,還有一個家在等著他。”

    趙柯也笑了:“可結果呢,他還是很天真不是嗎。”

    風吹起,帶走無數思緒,趙柯仿佛看見了一個孩童每日勤學苦練,日夜不修,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雨打風吹雪落雹砸不改本心,雖狂妄自大卻心懷天下,脾氣暴躁是路遇不平挺身而出,這樣的人背負著千古榮光,在他的理念裏。

    “我等高高在上,為何不守護我的子民,我等為人稱頌,為何還要欺壓良善,我等萬人敬仰,為何不用手中拳守護這世間美好。”

    一時的英明,一世的英名。

    但三年後到底是哪種,尚未人知,但現在一個為了心中理想,等待了十年,堅守了十年,也努力了十年。

    趙柯不由得想到,他捫心問道:“什麽是英雄俠者呢。”

    “又是什麽早就了英雄呢?”

    “麵對邪惡與不公挺身而出,

    麵對逆境勇於鬥爭,

    擁有無窮力量,

    並且用這力量去保護那些沒有的人,

    日複一日,

    竭盡全力?

    還是完成非凡之壯舉。

    犯錯……然後從中學習……

    並確保不重蹈覆轍,

    還是做到萬無一失,

    直到有一天,

    你能應對一切?

    世上是否隻有一種英雄?

    還是說,能存在完全不同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