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小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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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錯誤的,因為我低估了青春少年時代感情中的那股較真勁兒。我以為劉城隻是說說而已,但連續的無數天,他真的都來了,而我又沒辦法不去見他,因為一旦我不出教室,他便會在外麵大喊大叫。

    “好了,劉城,你究竟要怎麽樣才不再鬧了。”

    “我說過的,除非你說你喜歡我。”

    “可你這明顯是無理取鬧啊…換一個,你換一個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應你。”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要不這樣,今天先就這樣,明天我再來找你,然後在告訴你。”說罷,劉城轉身就走。

    “哎哎哎,你別走,別明天了,就今天,你快點說。”眼看他就要走了,我一把拽住了他後背的衣領。而這一幕就發生在我們教學樓的樓下,我忘記了有無數雙眼睛還在盯著我和這位劉大公子。這時,樓上傳來了陣陣的起哄聲。壞了,李錚也在這棟樓上麵呢,他會不會也看到了。

    誰知這時我轉過身去,李錚就站在一樓的大廳裏,我一下子就驚慌失措起來,頓時鬆開了抓著劉城的手。可是一切都晚了,李錚好像再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一轉身便上樓去了。而劉城在一旁就好像在看戲,他好像看明白了什麽,然後惡狠狠的對我說道:“你不肯對我說喜歡我,是不是因為他?”

    “我,我沒有”

    “我看出來了,你喜歡他是不是,我不管,咱倆的事還沒完了。”劉城生氣的甩開了我,就這樣走了…誰知道之後的幾天,劉城再也沒有來過,而學校裏很多人都在傳言說我和他有什麽。於是,從那之後我也成為了學校裏麵的風雲人物。女生們很多都在私下詆毀我,而男生們卻一股腦兒的向我投來了曖昧的xìn hào。我收到了很多的情書,多到我連誰是誰都分不清。而這些流言也被張甜甜聽了去,一開始我根本就沒有在意。可是偶爾間我在別的同學那聽到了張甜甜的心思。原來,在她的心裏,我屬於橫刀奪愛了,因為劉城一開始看上的是她,可我卻因為替她強出頭才引起了劉城的注意。在她的心裏,現在能夠在學校裏叱吒風雲的人應該是她。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因為我根本就不屑於去這樣子出風頭,我的心裏被塞得很滿,根本就容不下第二個人。所以,也是後來的某一天,我才明白了這就是女孩子之前所謂的虛榮心。可能我太後知後覺了,我猜不透張甜甜的心,我也不明白朋友之間袒露心聲真的很難嗎?

    因為劉城的關係,張甜甜有很久放學都不等我了,有時候我也會陷入一種很無奈的沉思。女生之間的友誼真的就這麽脆弱嗎?我們認識了十幾年,就因為這樣一個無端出現的男生這段友誼就會出現裂痕嗎…不知道為什麽,我特別害怕這樣的事,可能因為我害怕我和張甜甜又會變成和喬子欣那樣。所以,如果張甜甜真的對劉城動了心,我就必須要毅然決然的和劉城劃開界限。

    劉城再一次來找我大約是在兩周以後了,這一天他沒有大喊大叫,而是拜托了我們班的同學過來叫我。這一次我看見劉城,他好像少了許多的銳氣,整個人變得溫柔起來。

    “小落,我想好了。想好你應該怎樣償還我了。”

    “那你說吧,看我能不能做到。”

    “做我女朋友吧,這樣我再也不會胡來。我認真的想了很久,好像再也沒有哪個女生能讓我這麽喜歡了。”說完這些話,劉城好像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我和他就呆在教學樓後麵的一個小拐角處,這裏不會有太多的人經過,所以說起話來比較的安靜。可是,就在這安靜的空氣裏,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緊張和不知所措。其實我也是,因為這樣麵對麵的表白,我也是第一次遇見。

    “你,經常這麽和女生表白吧!”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我隻能故作鎮定。

    “我,我,我,哪有。你是第一個。”感受到了我的鎮定,劉城反而更加的不安穩起來,一時間手竟然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劉城,多謝你對我的欣賞了,可是”

    “別說可是,算了,我換一個要求,你陪我吃一個月的早飯吧。這樣就算補償我。”劉城突然話鋒一轉。

    “陪你吃早飯?”

    “對,就每天下了早操,我們一起去食堂吃個早飯。我就這麽一點要求了,你不會不答應吧……那可真的沒天理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拒絕他,但這個條件總比之前兩個要好的多吧。

    “好吧,既然我說了能做到的我都答應,那這個就答應你吧。可是我也有個條件。”

    “你說”

    “這一個月後,我們就不要見麵了。這樣不好。”

    “什麽叫不見麵?是不是你心裏真的還喜歡他?”

    他?那個他,始終是我心裏的一道坎兒。我邁不過去,也避不開,就橫在那,像一尊佛。但我提出的這個要求其實還有一半原因是張甜甜。我不希望因為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劉公子打翻我們友誼的小船。

    我避開了他的問題,轉身輕輕說道:“那麽劉公子,明天見了。”

    我順著牆角笑著往教室走,誰知道在牆的拐角處,我竟然撞到了李錚。我抬頭看到他,誰知他滿眼通紅,特別大聲的對我喊道:“你答應他什麽了?”我被李錚這當頭一棒嚇住了,我想避開他,所以快速的向教學樓那邊跑去。誰知道他一路撕扯著我,不讓我離開。

    眼前的這個人是李錚嗎?曾經那個和我朝夕相伴,對我照顧有加的李錚,是他嗎?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的李錚對我來說變得好陌生。這是第一次,他幾乎咆哮著不願意讓我離開他。在他麵前我真的好脆弱,眼淚不停的往下落去。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近距離接觸過了,就這樣不顧及別人的看法,認真的表達自己的情緒。那一天,我很沉默,我不敢告訴李錚我和劉城之間小小的約定。因為我小心翼翼,生怕在因為自己而打破我們之間僅存的這一點溫度。

    “李錚,李錚薑茹又暈倒了”隻見這時從樓上急匆匆的下來了幾個同學上前來找他,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她都暈的這麽是時候。聽到薑茹這名字,我從心裏氣就不打一出來。我和李錚對視了一眼,發現了他那種猶豫的眼神。我深深的歎了口氣。原來,我和他之間可能永遠都橫著一個薑茹了。

    “算了,李錚,你去找薑茹吧。咱們倆之間就到這吧。我太累了,不想再糾纏下去。”其實,這才是我第一次對李錚說出了分別的話,這樣我也就死心了。畢竟一段有始無終的感情,總是需要有人先去遠行,這樣才能讓不相幹的人和自己漸行漸遠。這一天,真的發生了好多,原來離開有時候也並不是撕心裂肺的,原來安寧也是離開的一種。有時候,我們感覺一段路程走到了盡頭,其實隻是你的心抵達了另一個彼岸。

    在這個微涼的空氣中,我突然感覺冬天就這樣一步一步的來了。在這個最難度過的季節裏,有些記憶就這樣被突然抽走了。我想我和李錚算是真的結束了。我沒有想象中難過,那些曾經期望的他會來求我不要離開的場景終究也沒有出現。有時候,我愛上了這種感覺,平靜的難以置信。曾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麽遙遠,仿佛看見了卻又隻是個輪廓。

    不過我發現,當你一個人的時候,你身邊人的那些所謂的恩愛,對你來說都變成了一種打擊。孫雯清和楊數學課代表就是,他們戀愛了。在我麵前總是一副十分恩愛的樣子。我很羨慕他們,但是我呢,接下來卻陷入了劉大公子的魔掌之中。

    說是陪他吃早飯,可那哪是陪,分明就是一個替他端茶倒水的丫鬟。每天早讀課下了,他有時候不去做早操,就站在一旁盯著我,感覺就像怕我跑路。下了早操,我幾乎就是被他提溜著去了食堂,他總是要我幫他去點餐,什麽煎餅果子不要果子,什麽餛飩湯裏放香菜不放蔥。總之各種奇葩的怪癖,有時候他今天開心了還會賞我一瓶可樂。所以漸漸的,我也就默認他對我的那番表白是調侃我的。

    我和張甜甜也和解了,因為在我和夕子的威逼利誘下她還是承認自己喜歡那個李銘環。其實我還蠻好奇,這個傳說中的人物究竟長什麽樣子,怎麽能把張甜甜迷成這樣。

    後來好像學校裏組織要來一場什麽校慶huó dòng,夕子被選中代表她們班去跳什麽舞。不過這一場舞跳下來,夕子同學也變成了學校男生們眼中的新寵,在眾多追求夕子的男生中其實我看好一個,他叫於洋是大我們一屆的學長,一個感覺身高有一米八五的男生,聽說他是校籃球隊的隊長,那一副英俊瀟灑的樣子就像櫻木花道,聽說他喜歡she裏的田馥甄,而我們的夕子同學和她挺像。可是夕子同學好像在這方麵開竅比較晚。任憑我們如何敲打她,她依然總是一副冷漠臉。

    也就是這樣,我們迎來了高中的第一個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