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再說那郝慧和紅玉寨前迎到劉鵬，回寨中議事廳坐下，彼此問了各自山中近況，紅玉替劉鵬脫了潮濕的外衣，遞過毛巾擦了擦汗，

    “有水嗎”

    “有”郝慧取茶壺斟滿一海碗開水遞過去“刀子慢慢喝，還有些燙”

    “嫂子。李哥要我馬上來和你言明，軍情萬分緊急，嫂子你還記得劉芳亮叔叔的兒子小雙子嗎，這狗子十年前我大順朝退出河北時，隨保定守備袁將軍領數千人馬占了封龍山，去年我虎哥到了封龍山，因為犯了軍紀，原是要軍法處置，李哥念同是大順朝遺孤，杖責軍棍，奪了他封龍山四寨主將之職，原想過些日子還複他四寨主將之職位，不料想這狗子也具體不知道什麽緣由，殺親兵私自下山投降了清廷，出賣了我們老營，最要命的是這狗子這些年數次來過我們霧靈山老營，對寨中情形可以說了如指掌，為此虎哥萬分焦急，還望嫂子早作準備，事情確如我虎哥預料的那樣，我已經在官道上看見清軍前來圍山了”劉鵬氣喘籲籲的停頓了一下，一仰脖將水咕嘟咕嘟喝完，“嫂子，快做準備，”

    “啊，竟有此事”紅玉驚的失聲叫道“那可怎麽辦”

    “慌什麽”郝慧語氣低沉，隱隱有些顫抖，轉身對貼身親兵雪琳和羽蝶吩咐道，“雪琳速速前去召集後營將領耶律燕副將梨落等將領前來前來中軍議事。羽蝶你飛馬報於前營張將軍副將等前來議事，”“紅玉”

    郝慧轉身，回望著紅玉，輕輕拉過她的手，撫摸了幾下，忽然握緊，眼睛緊盯著紅玉命令道“你趕快敲響那銅鑼示警。要寨外村落裏的所有部隊眷屬火速撤到寨裏來。留下營兵歸前營主將張水英張將軍管轄，現在就去”

    “嫂子，寨內還有多少囤糧”刀子問道，

    “大約還有二個月可以支撐，隻是水源源頭在山寨外，所以一定要控製村落外的清風埡隘口，這些年那裏戰備還算充分，滾木礌石還有完備的塹壕，但一直是山寨前營張將軍托管著，如今事態緊急，必須趕緊派得力的人前去”

    “我去吧嫂子，那裏我熟悉，在老營時左軍標營就駐紮在隘口附近，對那裏的地形我熟悉。”

    “好，刀子”前往清風埡後務必見機行事，妥善節製部隊，務必堅守住清風埡口，這事關山寨安危”郝慧眼裏閃過淚花，“刀子，隘口一丟，山寨沒有水源，就完了”

    “知道，嫂子。我刀子大小幾百陣仗，死也死在隘口，不會讓清狗攻進半步，你給我多少人馬”

    “山寨裏中軍騎兵營全隨你虎哥下山了，如今中軍標營還有三千老兵，久經戰陣，今讓你帶一半兵力一千五百人前去，其餘一千五百標營將作預備隊，如今前後左右四營基本都是女兵了，連帶隊主將也都是女將了，我叫前營主將你水英mèi mèi領兵策應你”

    “敬遵嫂子之命，刀子這就去前營，讓水英mèi mèi配合支援，這就去布置防禦去了”

    “紫陌，過來，”郝慧喚過最後一個貼身親兵，”你現在跟著劉將爺前往前營，傳我將令，令前營張將軍分兵把守山寨前營和清風埡口，令山寨外村落內的營兵都歸劉將爺指揮，務必作好埡口防禦，準備妥當後速速回來報我”

    “嗯，得令，”紫陌原是那後營主將耶律燕的mèi mèi耶律雲，這姐妹兩個原是關外之人，其父乃大遼耶律氏皇族後人，自幼練得一聲好武藝，遼被宋和金滅亡後，其子孫流落關外關內，但是弓馬騎射勝於中原，闖王在商洛山時這姐妹的父親投奔了闖王，1644年攻進北京時其父戰死，而其姐妹一直留在老營，mèi mèi耶律雲因為調皮可愛，郝慧喜歡就收在身邊做了貼身親兵，因為喜好紫色，郝慧就給耶律雲取了個中原名紫陌，弓箭功夫得自家傳，那真是百步穿楊。

    不多時寨牆上響起了洪亮的鑼聲，在郝慧聽來卻異常的淒厲，此時了望哨飛馬來報。發現後山有清兵，情況真的萬分緊急了。

    “傳令兵，”郝慧大呼。此時再想召喚各營主將前來中軍營議事怕已經來不及了，雪琳去喚耶律燕還有後營副將等人還未回來，總管雪梅還在左營巡查，郝慧忽然意識到清兵出現後山的緣由，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因為後山天鼓峰修有一座棧橋，修起來也是曆經萬難，好不容易用碗口粗的山藤拉到對麵山峰，鋪上了木板，作為日後萬一山寨難以堅守，可以作唯一的退路，越過後山，就可以退入燕山山脈打遊擊，如今有叛徒高密，毫無疑問，此番清兵出現在後營對麵山峰，一定是奔棧橋而來無疑。

    得馬上決斷後山天鼓峰棧橋了。是毀還是留？雖然留著可以退出去，可如果丟了棧橋，不要說山寨前後受敵，退無可退將全軍覆滅，就是在後山放起火來，因為寨牆都是鬆木和石塊壘就，一旦火攻，山寨就完了。

    當下不再有一絲猶豫

    “傳令兵，飛馬報於後營耶律燕，不用再來中軍議事。速出山後寨門，上那天鼓峰砍斷那棧橋，不得有誤”

    “得令”傳令兵得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