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慕容霏煙問道。

    “沒什麽，我們趕緊找吧，萬一再發生地震……”

    “閉嘴！”沒等他說完慕容霏煙便打斷道。

    “唔，好的。”王韻風有些無語，但是又不好反駁，自己這張嘴確實有點臭，不，應該是很臭。

    水還在嘩嘩的流，激起無數浪花，浪花之下便是大大小小遺留在岸邊的石塊，許多都已經碎裂，很少看到完整的存在，奇怪的是並沒有看到那塊巨大的黑色石頭。

    “莫非真的被水流衝走了？”王韻風疑惑道。

    “你想下水去找嘛？”慕容霏煙在一旁問道。

    “嗯，我想去看看，如果水下沒有，那就算了，你就在上麵等我吧，萬一有什麽意外，你先走！”王韻風說道。

    慕容霏煙沒有答話，隻是瞪著他、睜大亮麗的眼眸瞪著他……

    “我不說了！”王韻風趕忙撇過目光，噗通一聲鑽進了水裏。

    慕容霏煙看著他消失在水花當中，眼神漸漸緩和，甚至露出一絲笑意，這是這笑容那麽的不明顯，如春風拂過冰雪，梅枝拂動，梅花初開。

    王韻風在水下祭起遊龍劍當燈使，不停地摸索，地下河十分寬廣，十分黑暗、又十分冰涼，哪怕他現在已是修道之身，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水很深，潛了很久方能看到水底，還在水流十分清澈，並沒有什麽危險的暗流、洞穴，水底積攢了許多石塊，很快有一塊黑石映入眼簾，那樣的熟悉。

    “沒錯了，就是它。”王韻風心中道。

    他緩緩遊到它身旁，仔細的觀摩，就像見到熟悉的陌生人一般，再一次敲敲打打，可是這石塊如同死了一般，沒有發出金色的奇異光芒，更沒有文字。

    “咦？怎麽會這樣？打開的方式不對嗎？”王韻風疑惑道。

    摸索一段時間之後，由於擔心慕容霏煙一個人在上麵擔心，就無功而返了，回到岸上見她安然的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望著自己，就像是一朵白蓮，生於磐石，無盡荒涼，唯有她立於天地之間，給這荒蕪的黑暗中，帶來了一抹靚麗的色彩。

    “怎麽樣？找到沒有？”她問道。

    “找到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石頭不發光了。”王韻風無奈道。

    “嗯？”慕容霏煙皺眉疑問。

    “要不我帶你去看看吧，或許你有什麽辦法。”王韻風道。

    “不用了，你都沒辦法，我也沒什麽辦法。”慕容霏煙如是道。

    “嗯？”王韻風一愣，有些意外，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高看自己，或者說小瞧自己？

    “我說的不夠清楚麽？”慕容霏煙看了他一眼道。

    “那我們離開這裏？”王韻風於是道。

    “不急，先坐一會吧。”慕容霏煙緩緩移動著身子，空出一塊地方道。

    “額……好！”王韻風緩緩靠近她，坐在石塊的最邊上，心跳急速加快。

    “這不像你。”慕容霏煙看著他道。

    “這也不像你。”王韻風亦答道。

    慕容霏煙撇開目光望著一望無際的虛空道：“你覺得什麽是道？”

    “不清楚，以前我以為按照師長的想法走的路便是道，但是現在我覺得似乎沒有那麽簡單，你看，就像這漆黑一片的情景，打著燈，都不一定走出一條正確的道，何況看不清摸不著呢？”王韻風答道。

    “我聽說……你從小被父母遺棄，為什麽呢？”慕容霏煙問道。

    “嗬，這就更說不清了，你得問我的父母。”王韻風苦笑道。

    慕容霏煙聞聲沉默了一會，又問道：“你說你師妹救了你，之前到底發生什麽了？”

    “你問這個啊，我之前不是說過嗎，我被一個算命的給坑了，他說我命好，後來就沒有錢買吃的，失足落入河中，我就這麽順著水流而下，一直流到山穀之中，說來好笑，我的遊泳就是這麽學會了，後來我實在沒有力氣了，感覺快要死了，水已經漫過我的頭頂，那種感覺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不能呼吸、不能說話、不能叫喊，仿佛命運之神掐住了我的喉嚨，讓我就這般無聲的死去……我當時雖然不甘，但是真的準備放棄了……就在那時，我忽然看到一根奇怪的稻草，又像是是樹枝，有著五根枝杈……嗬，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手掌，我緊緊抓住那根樹枝不放，後來……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師妹出現在我眼前，她好奇的看著我問道：‘你怎麽能憋氣憋這麽久？’你猜我怎麽回答的？”王韻風說道。

    “怎麽回答的？”慕容霏煙笑著問道。

    “我說，那算什麽，你不拉我，我可以憋一輩子。”王韻風說完便哈哈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慕容霏煙卻沒有配合他笑，隻是微微動容，黛玉一般的眸子有彩光閃爍。

    “所以我在想，我的命是不是真的好，那個算命的到底有沒有騙我。”王韻風又道。

    “絕處逢生，自然算是命好，那個算命的應該沒有騙你，你師妹是你的貴人你可要善待她。”慕容霏煙附聲道。

    “哈哈，那是當然，所以啊，這次我們也能逃出去！”王韻風望著她大笑。

    慕容霏煙看著他終於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你笑起來……真美！”王韻風突然收住笑容，說完這話，自己倒是愣了一愣。

    慕容霏煙目不斜視，臉色微紅，緩緩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蒙麵嗎？”

    “額……是。”王韻風飛快的點頭。

    “因為下山的時候，我師弟曾經說過，我長得太好看了，不遮住臉的話，容易遭俗世嫉妒，惹太多麻煩。”慕容霏煙答道。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林兄果然天縱奇才，這種事都能考慮這麽周到，唉，可惜了……不過以後有我的保護，應該不會讓慕容姐你惹太多麻煩，就算有麻煩，我這把遊龍劍可不答應！”王韻風一臉英氣，祭出清光長劍，光芒流轉，絕世神兵。

    “你保護我？”慕容霏煙一愣，而後看著劍芒恍然失神。

    王韻風臉色一紅收起長劍道：“呃……在下說錯話了，如若失禮，還望恕罪。”

    “當年我與師弟一起修習道法時，他也曾說過這種話……”慕容霏煙忽然道。

    “慕容姐，節哀。”王韻風道。

    “嗬，我沒事，我隻是歎息世事無常，如今你我不也生死一線，師弟他走的早，便少了許多煩惱，未嚐不是好事。”慕容霏煙道。

    “沒想到你看的這麽開了，但是我們既然還活著就要幫他圓未盡事宜，這魔教總要連根拔起，還天下一個太平。”王韻風道。

    “這個是自然！”慕容霏煙縱然再怎麽大徹大悟也不會將此事落下，自然容不得他提醒。

    “嗯，那咱們走吧，活著出去才是王道。”王韻風道。

    “你不再去看看那塊大石頭了？”慕容霏煙問起。

    “不看了，緣起緣滅，強求不得。”王韻風嗬嗬一笑，縱身飛起，腳下青光一閃，禦劍而行。

    慕容霏煙緊隨其後，咬了咬嘴唇，好像還有話要說，但是良久未曾開口。

    順著暗河而上，倒也簡單，無須思考，這一行就是許久，蜿蜿蜒蜒，周圍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時間久了總會叫人產生錯覺，越來越疑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就在他們開始猶豫的時候，前方似乎有光亮起。

    “那是什麽？”王韻風與慕容霏煙緩緩靠近，

    隻見前方的一塊黑岩之上，豎立著三塊長短不一的晶石，此刻正散發這紫色光輝，靈氣四溢。

    “是，萬載紫晶！”王韻風興奮道：“這是一種集天地靈氣孕育上萬年而出的靈物，很是難得，可以煉製威力十足的法寶。”

    慕容霏煙皺著眉道：“你已經有龍遊劍了，還需要這個？”

    “寶多不壓身，再說這種寶貝如此難得，不取下來多可惜，再不濟留作紀念也好嘛。”王韻風一邊說一邊打量，圍著紫晶石賺了兩圈，考慮著怎麽下手。

    慕容霏煙聽他這麽一說到覺得有些道理，也湊近瞧了一瞧，紫光流轉，靈氣悠悠，晶瑩剔透，當真美麗至極！心下十分喜歡。

    “怎麽樣，好看吧？”王韻風笑道。

    “嗯。”慕容霏煙點了點頭。

    “不過比你還差了一點。”王韻風望著眼前的絕世美人，喉嚨一動，忍不住道。

    慕容霏煙瞪了他一眼，看向紫晶石道：“你打算怎麽分割？”

    “呃……先一整塊挖下來，而後將三塊晶石分離，你一塊我一塊。”王韻風笑道。

    “嗯？那還有一塊呢？”慕容霏煙問道。

    “還剩一塊小的就留給我師妹吧，她一定會很喜歡的。”王韻風道。

    慕容霏煙一怔，隨後道：“既然這樣，不如我這一塊也送她吧。”

    “呃？為何？”王韻風也微微一愣。

    “我已經有了驚鴻，用不著它了。”慕容霏煙說完便離身而去。

    “她怎麽了？”王韻風稍作猶豫，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微微歎息，看向這紫晶，良久沒有動手。

    “他怎麽了？”慕容霏煙在遠處看著這裏，亦如此思慮。

    隻見王韻風提劍一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