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層層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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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如此,子威將軍便要將吾羈押至此,日後斬殺於陣前以免父親將那些城池兵將皆傳授與我?”曹植顯是對劉封此言有些氣憤,登時便站起在劉封麵前,麵上滿是怒氣道。

    “子建若是如此想來,在封心中便有負各地盛傳之財名,恕封直言,若是以對手而論,將來子建之兄長曹丕,比子建更加難以對付十倍有餘,不知子建是否承認?”

    劉封此言一出,曹植顯然是頗有些羞愧,年少之時曹植與其兄曹丕尚且能夠玩耍在一處,但隨著二人年齡的增長,尤其是曹操愈發顯露出對曹植更為青睞之時,二人關係便開始不複以往。

    到如今更是幾乎勢如水火一般不能相容,這些在曹操陣中早已不是秘密,曹丕暗中收買曹真與司馬家族等一幹人,而曹植亦是培養了些許勢力,以求能夠與曹丕抗衡。

    故此劉封這番話說到了曹植心坎之上,雖因曹操偏愛,曹植在許昌與鄴城幾乎並無反對之人,但曹軍將領私下盛傳曹植若是治國理政必然不如曹丕這等言論,卻是不時能夠傳入曹植耳中,雖對治國理政的確無甚興致,但曹植卻也心知此事已然是勢成騎虎,一旦教曹丕繼承了曹操大業,則其性命多半不能保全。

    “那子威將軍豈不是抓了植這等無用之人?若是此番便教植死在這裏,待兄長繼承了父親基業,子威將便算得上是給劉皇叔平白多找了許多麻煩?”

    曹植此時不免心中生出一分頹廢之氣,在劉封麵前自嘲了起來,在他想來,此番既然到了劉封手中,多半便已然並無生還之可能,想到曹操身後之位多半會傳與曹丕,心中又閃過了一個嬌媚的身影,麵上不由得現出了一陣苦笑。

    “子建真可謂是手眼通透之人,正因如此,封才並未將子建交由父親與諸葛軍師處置,而是請命將子建留在江陵,曹丞相有百年,封之父親與曹丞相年歲相差無幾,是故封亦如同子建一般,該當有所思慮,據元直之言,子建乃是一性情中人,是故封便不與子建顧左右而言他,直奔主題了,不知子建是否能聽得封話中要領?”

    劉封因在徐庶口中已然對曹植有了不少了解,加之心知曹植雖得了曹操寵愛,但在曹丕重壓之下,多半終日心中十分恐慌,惟恐曹操忽有一日仙去,登時便會成為曹丕刀下亡魂。

    於是劉封並未含糊其辭,直接便切入了此番主題,果然如他所料,曹植聽聞劉封此言之後,驚得雙目圓睜,半晌也未能閉上,他雖是性情中人,但對劉封此等想法,卻也是頗有些始料未及,劉備尚且年富力強,劉封卻在曹植身側公然談論其身後之事,此乃是大逆不道之舉,曹植雖知劉封膽識過人,但卻並未料到其心中亦是有如此深遠之用心。

    “莫非子威將軍能對植在與兄長之爭中有所易助?恕植眼拙,子威將軍雖十分勇猛,但總不至於到時帶領劉皇叔麾下軍馬前來相助吾對抗吾之兄長。”

    曹植顯然思維亦是極為敏銳,見其對劉封多半是有所用途,當下便將話說得滴水不漏,以便試探劉封之後到底有何打算,在曹植心中,若是能借由此次被抓,既將曹操之心進一步握在手中,又能與劉封在未來互通有無,對其亦是有所易助之事。

    但曹植自然是不能如此快便與劉封一拍即合,在其想來,若是能裝得高冷一些,便可能在劉封手中獲取更多好處。

    “若是封所獲消息無錯,子建雖尚且年少,但身側亦是有高人指點,此人便是前朝太尉楊彪之子,楊修,楊修此人,雖比子建年長十餘歲,卻亦如子建一般少有才名,思維十分敏捷,但依封之所見,若是子建再唯此人之命是從,則距離敗給曹丕之日亦是不遠。”

    “德祖乃是不世之材,子威將軍未曾得見德祖,為何口出此言,依子威將軍之見,德祖之言,有何聽不得?”曹植最為倚仗之人便是楊修,楊修此時就如同曹植老師一般,事事為其詳盡謀劃,曹植按照楊修之計策,每每能在大小事宜上討得曹操歡心,故此其對楊修十分倚重,此時劉封竟然口出此言,曹植自然不能信服。

    劉封隻是微微一笑,心知若不能讓曹植心服口服,認識到其在曹操陣中已然是全無優勢可言,其不然不會甘心與劉封合作,於是沉聲道:“楊修少有才名,又持才傲物,除卻子建之外,極少能夠瞧得上曹丞相麾下他人,長此以往,子建周圍除去楊修之外,便再無他人可用,此乃其一;楊修此人,雖才思敏銳,但為人處世卻是尖酸刻薄,不夠圓滑且鋒芒畢露,其所出計策,想來多半亦是如此,曹丞相雖對子建十分寵信,對此種計策心中多半卻會不喜,倘若有朝一日發覺子建之計策皆出自楊修,則楊修之命便不久矣,此乃其二。子建沒了楊修,又如何能敵得了已然蟄伏多年的曹丕……”

    “這……”顯然,劉封之言句句如同刀鋒一般割裂了曹植心中諸多幻想,但此番言論卻又是有理有據,就像劉封每每親眼在旁觀摩楊修與曹植定計一般,讓曹植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但劉封見曹植如此,卻並無停下之意,繼續言道:“若是依照常理,曹丕本就為長,子建為幼,汝等二人又是一母同胞,一同長大,本不應有如此大之嫌隙,就算曹丕得以繼承曹丞相之位,子建亦是能夠當個逍遙王爺,這本是快事一件,於子建心性亦是十分吻合。”

    “那又如何?”曹植心知劉封不會就此言畢,隻得麵色鐵青的問道,他心中並不相信劉封遠在荊州之地,竟能夠對其諸多私密之事知之甚詳,單隻徐庶相告,劉封斷然不會推斷到如此深刻之境地。

    “這原本的好事,怕是因子建這年少風流的習性,已然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