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個什麽鬼情況啊！”

    盡管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是當親眼看見眼前的情況是，赫爾若依然感受到了極度的震撼。自己在烽火台上看見的‘黑線’的真麵目是一片麵積廣闊的焦土。

    北方在人類的眼中是一塊不適宜生存的貧瘠的土地，但是和赫爾若眼前的土地比起來，北方簡直就是人間樂土。

    赫爾若的眼前是幹燥發裂且呈現著不正常的黑色的大地，就像被什麽東西徹底‘燒死’了一般。放眼望去，一些零星散落於各處的黑色的‘石柱’矗立在光禿禿的大地上，而從石柱表麵的紋路來看，赫爾若判斷這些使原本生長在這裏的樹木。在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的作用下，這些樹木直接被變成了石頭。詭異而不祥的氣息從焦土深處不斷的散發出來。

    赫爾若抓起一把灰塵般的土壤，讓它慢慢的從手心出流走，說道：“這可不是什麽魔力爆發能造成的結果啊。”

    盡管是半路出家的法師，但就算是依靠自己一知半解法術知識，赫爾若也能看出眼前的景象絕對和魔力沒有半點關係。

    破曉在大地裏一整翻找，說道：“主人，看這個。”

    赫爾若看著被破曉從土裏挑出來的東西，那是一種水晶材質的碎片，但是卻像彩虹一樣變換著七彩的光芒。

    赫爾若將碎片接過來，放在自己的手心仔細端詳了一會，說道：“魔力結晶化的產物？看來這裏確實爆發了一次魔力大爆發啊。可我怎麽覺得這裏被核彈轟炸過啊。”

    破曉不明白赫爾若嘴裏的‘核彈’是什麽意思，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裏一定發生了別的什麽事。”

    赫爾若說道：“看起來是這樣的。不過看這種破壞的規模和破壞的程度。這可不是什麽簡簡單單就能解決的事情啊。”

    破曉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注視著赫爾若。

    野蠻人不擅長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但不代表他們不會用別的方式來表達。比如此時，赫爾若從破曉的眼神中讀出來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來都來了，難道屁都不放一個轉身就走？慫！

    此時無聲勝有聲。赫爾若撓了撓頭，說道：“好吧。既然已經來到門口，那我們就進去看個究竟吧。”

    破曉依然沒有出聲，但是看他轉身整備武裝的麻利的動作，赫爾若覺得他一定是感到很高興的。

    準備的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兒，破曉就全副武裝的站在赫爾若麵前了。

    赫爾若看著眼前披甲執銳的野蠻人，大手一揮，無奈的說道：“準備好了是吧，前方開路。”

    收到指令的破曉一馬當先，帶領著赫爾若大步朝著焦土深處走去。

    隨著不斷深入，赫爾若發現自己還是有些低估了焦土的真實情況了。進入焦土沒一會，赫爾若和破曉就走出了布滿灰塵般土壤的土地，取而代之的是有著各種不規則形狀的硬化土地。眼前的情形赫爾若倒是熟悉，地球之上火山爆發後，流淌出來的岩漿重新凝固之後就會產生眼前的情形。但奇怪的是據赫爾若所知，整個北方沒有一座火山。

    “這裏的土地已經徹底死去了。”

    走在前方的破曉突然出聲，打斷了赫爾若的沉思。

    赫爾若說道：“是啊，這種地方可不適合生命的生存呢。”

    破曉搖搖頭，說道：“破曉不是這個意思。這裏的土地本身都已經死去了。破曉感覺不到和大地之間的任何聯係。”

    崇尚先祖的野蠻人也具備感知自然之靈的能力，雖然不能和精靈或者一些被大自然所庇護的種族相提並論，但最基本的判斷還是可信的。

    赫爾若說道：“土地本身都死去了？這應該不是什麽好消息吧？”

    破曉說道：“破曉隻知道一個地方是連土地都是死去的狀態。而且和這裏的景象很像。”

    “相似的地方？是哪兒？”

    “惡魔們生存的深淵。”

    “惡魔？”

    赫爾若被破曉得出的結論嚇了一跳，說道：“你是說這裏可能會和惡魔有關係。”

    破曉點點頭，說道：“就算和惡魔沒有關係，也絕對和惡魔的力量有關係。隻有惡魔的力量才有將土地都殺死的能力。”

    赫爾若說道：“如果是惡魔的話那豈不是很危險？我們隻有兩個人就闖了進來是不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啊。”

    破曉轉過頭，臉上居然隱隱掛著一絲笑容，殺氣凜然的說道：“沒關係，破曉會把它們全部殺光的。”

    赫爾若：“······”

    或許是破曉的想法tí gòng了方向，在接下來的旅途中，赫爾若發現了更多與惡魔相關的證據：空氣中莫名出現的硫磺的臭味；在龜裂的土地裂縫的深處隱約可見緩緩流動旳岩漿。眼前的景象確實和惡魔們的深淵世界有著相似之處。

    不過疑問還是有的。赫爾若問道：“破曉，你怎麽確定的是惡魔？我記得魔鬼的地獄也是這個鬼樣子的吧。”

    魔鬼與惡魔。或許在大多數人的眼裏並沒有什麽區別。但是依據赫爾若所掌握的知識，兩者相比起來，魔鬼代表著秩序，而惡魔則是完全的混亂的代表。所以在應對方法上，兩者之間是有區別的。

    破曉冷笑著回答道：“我聞到他們的氣味了。”

    聽到這種回到，赫爾若流下了一滴冷汗。但仔細想想，破曉說的並沒有什麽問題。野蠻人在曆次惡魔入侵之中都是主位麵的絕對主力，兩個種族可以說是不共戴天的死仇了。要說絕對不會將惡魔搞混的種族，第一是地獄裏的魔鬼們，第二可能就是野蠻人了吧。

    而正當赫爾若默默的跟在破曉身後規劃下一步的行動時，破曉停下了腳步。

    赫爾若問道：“怎麽了，破曉？”

    破曉又恢複了沉默寡言的狀態，隻是低頭看著地麵。

    赫爾若順著破曉的視線看去，漆黑的土地上有著一個明顯的腳印。破曉抬起自己的腳放上去，完全吻合。

    赫爾若奇怪的問道：“難道我們走岔了了嗎？”

    破曉搖了搖頭：“破曉走的是直線，沒有改變過方向。”

    赫爾若說道：“那看來是這裏的主人送給我們見麵禮了。”

    “掩護我一下，破曉。”

    本來赫爾若覺得這種類似於敵人老家的地方應該不可能這樣隨便的就讓人進進出出，所以出現這種莫名其妙回到原點的事情完全在赫爾若的意料之中。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赫爾若判斷這隻是一個簡單的將人困住的法術。而為了解除這個法術，赫爾若得先看清楚這個法術的真相。

    傳說神的左眼是能看清一切事物的‘全視之眼’，而右眼則是能看穿一切真相的‘全知之眼’。法師們模仿神明的這種威能，創造了兩種同樣名稱的法術。雖然隻是仿冒品，但是能在施術者的能力範圍內起到相應程度的效果。

    之前赫爾若從遠方觀察這裏的時候，使用的是‘全視之眼’，現在他準備使用與之相對應的‘全知之眼’了。

    赫爾若在自己的眼瞼上抹上星銀草的粉末，以此來增加法術的威力。在不確定對方施術者的實力的情況下，赫爾若隻好強行增大魔力的輸出量，以免對方的力量強於自己以至於將自己的視線遮擋在真相之外。

    “全知之眼！”

    準備完成之後，赫爾若發動了法術。金色的洞察之光從赫爾若的雙眼中射出，掃清所有遮擋真相的迷霧。

    這個被赫爾若命名為‘24k鈦金狗眼’的法術有著手電筒一樣的誇張特效，但實際效果也是十分顯著的。

    在‘全知之眼’的注視之下，所有用來迷惑赫爾若的事物都不存在了。此時在他的眼中，世界是一片黑白的，唯一的色彩來自於許多道從石頭，石化的樹木上延伸出來的彩色的絲線，一直延伸到荒土深處的某個地方。赫爾若明白那些並不是擁有實體的線，而是魔力鏈接的軌跡。在所有魔力鏈接的終點，應該就是赫爾若最終要去的地方了。

    探查清楚後，赫爾若閉上雙眼，收了自己的神通。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處魔力鏈接的節點處，將手放在上麵感知魔力的走向。

    “看來接下來要靠我來帶路了呢。”

    一路靠著感知魔力的走向，赫爾若和破曉慢慢的向荒土的中央地帶走去。穿過崎嶇的地形，在荒土中央，聳立著一座漆黑的高塔。

    “我說，我怎麽有點rpg關底**戰的感覺啊。”

    站在高塔之前，抬頭仰望者高塔的赫爾若說出了一句有著漫漫槽點的話。

    但顯然破曉聽不懂其中的梗，他抬手就推開了高塔的大門，說道：“小心一點，主人。我們的敵人就在裏麵。”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高塔。

    後知後覺的赫爾若大喊著：“喂。副本前不做好準備是要滅團的！我們再好好考慮一下吧。”

    破曉沒有理會赫爾若的胡言亂語，徑直消失在了高塔的大門之中。赫爾若隻能一聲哀歎，拔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