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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八】貴叔

    老人家從房間裏拿出一疊用報紙包得緊緊的東西，問尋夜，“天師，請問費用是多少？”

    &nb。”尋夜收拾著東西，把早已計算好的價錢報了出來。

    “啊……”老人家和兒子麵麵相窺。

    尋夜皺眉，“怎麽？太貴了？這價錢我可是已經打折的了，以往我一個就收兩千。”

    “不不不，不貴。”老人家顫抖著手指打開了報紙，也不數，直接從裏頭取了一半，大概兩三厘米厚的紅鈔票，就想往尋夜手裏塞。

    尋夜接過，遞給小柚子，“數三千九百六出來。”

    小柚子動作很快，刷刷刷的就數完了。尋夜把剩下的錢還回去，“我隻收我應得的。”見老人家不接，她又說道：“我要是收多了，可是會影響我積陰德的。”

    她這麽一說，人家就不能再推搪了，完事以後，一家人千謝萬謝地把尋夜送到了小區門口。

    可是，老人家卻欲言又止。

    “以後多行善舉，注意休養生息，你們還是會有孩子的。”尋夜知道她想說什麽，“不過男孩女孩卻不一定。”

    “男孩女孩都沒關係，隻要能有孩子，我死也瞑目了。”老人家激動得熱淚盈眶。

    ……

    尋夜帶著小柚子離開了，一家三口還沒回到自己家裏，可這屋子裏頭卻有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陽台上，目光一直追隨著那道曼妙的身影漸漸走遠。

    “小夜，你笑得真好看……”墨菲斯手裏拿著尋夜剛剛點香燭用的火柴盒，嘴角邊勾起了明顯的弧度。

    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傳來，他把火柴盒裝到了口袋裏麵，然後從背上長出了兩隻巨大的翅膀，將他的身體包裹，然後消失不見。

    ……

    黑色高跟鞋，黑色九分褲西褲，還有白色襯衣配著的黑色小外套，尋夜的新形象頓時讓小柚子和玉鎖看呆了。

    “這兩土包子。”紅姑一副“我家有女初長成”的得意模樣，“怎樣？好看吧？多帥氣的打扮啊。”

    “嗯嗯嗯，好看，尋夜姐是大美女，穿什麽都好看。”小柚子職業性地奉承道。

    玉鎖看著尋夜的衣裳，羨慕地讚道：“這衣裳，真的好漂亮。”

    “這還不簡單，你要喜歡讓小夜買一套燒給你！”紅姑說道。

    小柚子扯了扯身上的白色襯衣，拘謹地問道：“我是不是穿得不夠莊重？”

    “你待會要穿喪服！”尋夜帶上黑色墨鏡，“走吧，你得提前準備！”

    想到待會是和林秋山的最後告別儀式，小柚子神情更是黯然。

    ……

    銀河路，銀河墓園旁邊的銀河殯儀館，平常人煙稀少的一個地方今天是熱鬧非凡。

    身穿嶄新道袍的三清觀道士們真的如尋夜說的一樣，傾巢而出，足足百人的陣勢讓現場一下子就鬧騰了起來。

    還有博物館館長帶來的博物館隊，以及考古專家的考古隊，還有專業采訪的記者隊伍（也就是俗稱的狗子隊）。四隊人馬錯綜交集，有探討文物價值的，有討論文物真偽的，也有查探捐贈者身份的，亂七八糟，吵吵鬧鬧。

    尋夜剛進殯儀館大門，就反感地皺起了眉頭。小柚子初見如此熱鬧的場麵，也不知如何反應。

    “哎呀，尋小姐來了。”博物館館長一見尋夜，快步走來。

    記者們一看，也蜂擁而至，長槍短炮全部對準了尋夜。

    “把你的臉遮住。”尋夜覺得自己帶蒼蠅大墨鏡出門果然是正確的。不過小柚子就沒那麽幸運了，隻能把頭低的不能太低，然後手掌遮臉。

    麵對記者們全七八糟的問題，尋夜不慌不忙，鎮定有餘，“這裏是死者親人朋友與死者遺體告別的地方，你們吵吵鬧鬧，也不怕打擾了死人的清淨？！”

    清冷的話音唬得眾人一驚。

    “你們想采訪捐贈人，可以！等葬禮結束以後，你們可以隨便采訪，隨便拍照！”尋夜嘴角勾起冷笑，“不過在這之前，你們要誰敢拍一張照片，老李！”

    一個身穿殯儀館工作服的魁梧男人站了出來，“小尋，我在這。”

    “恩，誰按動快門一下，就給我扔出去。”尋夜霸氣側漏！

    有記者怯怯對舉手，等到尋夜看過去，才弱弱地問道：“請問，您是哪位啊？”

    “她就是捐贈者的代理人！”博物館館長看著這群嚇蒙了的孩子，好心地解釋道。

    有記者不滿，“那她有什麽權利趕我們出去啊？”

    “因為你們站在她的私人土地上！”一把蒼老的聲音從眾人背後響起，“這塊土地歸私人所有，她隨時有權利這麽做！”

    尋夜聽到來人的聲音，扯著小柚子衣裳直接從記者中間穿過去。

    “貴叔，好久不見！”尋夜麵無表情地打招呼。

    被稱作貴叔的老人家也穿著工作服，隻不過跟剛剛那個老李的衣裳比起來，明顯的殘舊很多。

    “是好久不見。”貴叔領著他倆往側門走去，“怎麽，藍符還沒用完？”（夏雨荷散魂的時候燒的就是藍符，記得嗎？）

    “我是捉鬼沒錯，可捉了也是重在引渡輪回，而不是虐殺！”尋夜睨了他一眼，“你頂著這副皮囊這麽多年，不惡心嗎？”

    小柚子原本離得貴叔很近，一聽尋夜這麽說，馬上退到尋夜身邊。

    “沒出息！”尋夜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他是這殯儀館的館長，也是食屍鬼！”

    “食屍……”小柚子驚駭了，“他吃那些準備火葬的屍體？！”

    貴叔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咧嘴笑道：“小娃娃，說對了，我留在這裏，就是為了吃屍體！”

    “那師傅……師傅也被吃了？”小柚子眼中怒火升起，“尋夜姐，你就由著他這麽糟蹋死者的遺體？”

    “小娃娃說的師傅，是昨天送來的那個幹瘦沒肉的男人？！”貴叔厭惡地搖頭，“那個我不吃，我喜歡吃有肉的！”

    小柚子打了個冷顫。

    “他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靠屍氣凝成元神，隨便一個噴嚏就可以讓一大幫人死！”尋夜漫不經心地說著讓小柚子心驚肉跳的話，“我可打不過他，你要看他不順眼，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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