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欠債的都是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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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是炎黃仙國江南郡南寧府的一個小城,此時正是夏日炎炎的正午。
雲城熊家大院。
“柳公子,你隨便拿張破紙條過來就敢說是我熊家的欠條,莫非覺得我熊家好騙”一位身著錦衣,肥頭大耳的胖子正對著一個少年劈頭蓋臉的訓斥著。
柳山微低著頭,隱去眼裏的憤怒,抹了一把臉上胖子的口水,強忍著罵娘的衝動。低頭哈腰的說道:“熊老板,我怎敢欺騙您,這上麵可是白紙黑字的蓋著貴商行的印章,請您仔細過目。”
他這行為要是放在三年前,傳出去絕對會震驚整個雲城。柳山是誰?這可是雲城第一世家的大少爺,在雲城絕對是橫著走沒人敢惹的紈絝公子哥,眼前這胖子三年前見到他都得恭敬的喊聲柳少爺。
可是這一切都隨著三年前柳家家主柳生的失蹤完全改變了。
柳生,雲城柳家有史以來最厲害的人物,十八歲便修煉到了宗師。二十歲破凡境,踏入出竅,力壓雲城眾多家族,硬生生把柳家從一個小家族提升到了雲城第一家族。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柳生必定會帶著柳家走向更輝煌的時候,柳生卻在一次運貨途中遭遇到了強悍的劫匪。據活著回來的人說,柳家的精英都戰死了,家主柳生為了讓他們逃跑,獨自一人拖住了劫匪,最後再也沒有回來。
柳家畢竟是新興的家族,當初為了搶奪雲城的各種資源可是踩著其他家族上來的。當柳生失蹤後立即受到了各個家族的強力反彈和打壓。
牆倒眾人推,沒有了柳生的武力壓製,柳家的各種貨款再也收不回來。招攬的各路高手在其他家族的威逼利誘下也紛紛作鳥獸散。
而壓塌柳家最後一根稻草的,卻是雲城錢莊shàng mén討要的一筆巨額欠款。
這筆高達五十萬兩黃金的欠款,柳家上上下下都不知情,可是上麵卻有著柳生的靈魂印記,容不得作假。
錢莊催的緊,貨款收不回,買賣難做,柳家苦苦撐了三年,眼下再也撐不下去了。
“哦,讓我仔細瞧瞧。咦?我的鞋子怎麽髒了?”胖子裝模作樣的瞅了一眼手中的欠條,然後低頭看了一眼鞋子,故作驚訝的說道。
柳山身體一僵,見眼前這胖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那還不明白胖子的意思。隻見他暗暗深吸了口氣,平複下心中的怒氣,低頭蹲下去抬起胖子的腳,一邊用自己的衣袖擦著鞋子一邊諂媚道:“我幫熊爺擦擦。”
胖子瞅著腳下這個曾經的雲城第一公子哥,心中一陣快意。曾幾何時這個當初自己需要仰望的人,此時卻跟狗一樣的在自己麵前搖尾乞憐。
“哈哈哈!不用看了,我熊家家大業大,什麽時候給別人打過白條?來人!給我把這小騙子轟出去!”胖子等柳山擦完鞋子起來時,大笑著隨手撕掉了紙條,揮了揮手。
柳山臉色頓時煞白,身子微微弓起,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這是最後一家的欠條了,要不回來賬款柳家就徹底完蛋了。
雖然來之前已經有所意料,可是當親眼看著這個肥豬把欠條撕了,柳山眼裏的怒火還是控製不住的蹭蹭往上漲。在即將爆發時,卻見他深吸了幾口氣,緊握的雙手緩緩鬆了開來。
不說這裏的各種護院高手,單單是眼前這胖子本身就是一位巔峰武道大師,自己如果衝動絕對走不出這熊家大院。
自從父親失蹤,家族受到打壓,柳山就開始韜光養晦,懂得避重就輕,否則在學院裏分分鍾就有人要上來踩死他。
經過人生的大起大落,柳山早已不是剛出道的愣頭青,如何保護自己和家人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嗯?這小兔崽子還真能忍!看來虎爺說得對,此子不能留,否則將來必成大患。”胖子眼裏閃過凶光,對著走過來的兩個護衛暗地裏使了個眼色。
見兩名護衛一臉不懷好意的走過來,柳山感到了一絲不妙。沒等他想好應對之策,兩名護衛已經一上一下惡狠狠的撲了上來。
糟糕!兩名護衛一出手,柳山就看出來了這是兩位武道初級大師。還沒近身,拳風腿風已經撲麵而來。
看那架勢,這哪是要轟自己出去,明明就是想廢掉自己。柳山眼裏閃過一絲怒色,不退反進,硬撼兩位武道大師。
呯!柳山衝上去快,卻借力退得更快,轉眼已經退到了熊家大院門口。隻要衝出這大院,諒熊家也不敢在大街上刻意傷人,柳山看得明白,所以一出手就是為了逃跑。
眼看大門在即,柳山眼裏閃過一絲喜色。
“沒想到柳家沒落幾年,你還能修成中級武道大師,那更不能留你了。”突然,柳山耳邊傳來胖子那可惡的聲音,隨即在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尊肥胖的身軀,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隻肥大的手掌已經拍在他的丹田上。
吧嗒!
柳山整個人橫飛出了熊家大院,重重的摔在街道上。
“咦?竟然有人敢在城裏鬥毆,不怕城衛兵嗎?”
“這人是從熊家被打出來的,估計得罪了熊家吧,連熊家都敢得罪,厲害啊。”
“我知道這是誰了!這不是我們雲城的第一公子哥嗎?”
雲城雖是小城,但此時做買賣的還不少,仍然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當柳山撲通摔在熊家大門外時,立刻圍了一圈人上來。眼尖的甚至一眼認出了柳山,畢竟這幾年雲城最大的談資便是柳家的變故。
柳山躺在地上,麵若死灰。此時頭頂的太陽雖然毒辣,他全身卻一陣冰冷。丹田被毀,經脈盡廢!熊胖子一掌把他打下了地獄。
“少爺!少爺!您這是怎麽了?嗚嗚嗚……”一位青衣小婢哭泣著衝了過來,抱著口吐鮮血的柳山嗚嗚的哭泣著。
她是和柳山一起來要賬的婢女小花,來到熊家後,被攔在了熊家門口。誰知沒過多久就見自家少爺被打飛了出來,大驚失色之下已是亂了方寸。
“小花,不要管我,你……快走……”柳山艱難的說道。
噠噠噠……
“怎麽回事?”就在此時一隊巡邏兵走了過來,當先的一名虎背熊腰的隊長嗬斥道。
“吳隊長,你……來的正好。咳咳……我去熊家……要賬,熊家不但不還,還撕毀……字據,廢我丹田,把我……打了出來。請吳隊長為我做主。”柳山艱難的說道。
眼前這人柳山認識,以前柳山得意風光之時沒少在他麵前鞍前馬後,好多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是這個吳隊長解決的。隻是現在這個吳隊長還會對他言聽計從嗎?
柳山心裏沒底,畢竟這幾年來曾經的那些狐朋狗友幾乎都棄他而去。那些當初對他搖尾乞憐的人如今絕大部分都已老死不相往來,甚至還趁機踩上兩腳,比如剛才的熊胖子。
“熊家?”吳隊長臉色一僵,露出了猶豫之色。讓他去為了一個隨時垮掉的柳家去得罪熊家,這隻有傻子才會去做。
“想走?哪有那麽好的事!”就在此時,熊胖子滿臉煞氣的走到了柳山跟前。隻見他衝周圍的人群和巡邏兵一抱拳,怒聲說道:“各位鄉親!此人竟然敢到我熊家來招搖撞騙,你們說該不該打?”
“竟然是個騙子確實該打。”有心直口快的不明群眾直接說道。
“不會吧,這人可是柳家的大公子。柳家向來行善,怎麽可能來騙熊家的錢?”也有人表示懷疑。
“你小聲點,不要命了,要是讓熊爺聽見得扒了你的皮。”
……
一時間周圍群眾議論紛紛,而身為小隊長的吳隊長果然讓柳山徹底失望了。隻見他對著熊胖子諂媚道:“熊爺,這小子竟然敢騙您,確實該打。”
“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熊家欠了我柳家的錢,公子才去要賬,現在公子被你們打了出來,莫非想賴賬嗎?”婢女小花怒聲回道。
周圍的旁觀者都露出一絲恍然,最近幾年柳家一路下滑,就是各種貨款收不回來,這早已不是雲城的秘密了,結合眼下的情形還真有可能。
但是他們都默默無語,誰也沒為柳山說話。曾經有人感恩柳家的恩惠,為柳家出錢出人,結果沒過幾天就被人搞得家破人亡。幾次之後,再也無人敢幫助柳家。
“柳家都快要完蛋了,還能讓我熊家欠賬?吳賢侄來的正好,此人跑到我熊家來招搖撞騙,被我打了出來,你看如何處理?”熊胖子見吳隊長如此上道也給足他麵子。
“一切聽由熊爺吩咐。”吳隊長激動的點頭哈腰,這可是熊爺,在雲城這一畝三分地都能說上話的人物,竟然親切的叫他賢侄,今後傳出去也是大有麵子。
“罷了,念在你年紀幼小,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給我打!”眼見周圍再無人敢替柳家說話,熊胖子得意洋洋的揮了揮手。
話音落下,兩名護衛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對著柳山主仆二人劈裏啪啦的拳打腳踢。
柳山本能的一把將小花拉在了身下,默默的承受著雨點般的拳頭腳影,激烈的痛楚瞬間傳遍了全身。
好在兩名護衛知道柳山功力已廢,並沒有再使用內勁,否則這一頓拳腳下來便是這主仆二人有十條命也沒了。
身上的痛楚越來越厲害,柳山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一絲絲後悔流過腦海。
他想過這筆錢也許要不回來,隻是沒料到這胖子不但不還錢還想要他的命。
這是要斬草除根啊!一步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柳山的意識流過最後一絲明悟昏死了過去。
“哈哈!滾吧!竟敢欺騙到我熊家來,再有下次打折你的腿!”眼見柳山奄奄一息,胖子搖頭晃腦的開懷大笑。
從他一臉得意興奮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這家夥此刻心中一定很爽!這可是當初的雲城第一少,自己見了都隻有搖尾巴的份,現在被自己狠狠踩在腳下,能不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