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兩年

    在入侵市公安局內部網絡調查‘肇事者’一家的同時，顧凡同時也調出了，當日發生車禍的jiān kòng，從車禍發生到人員傷亡，隻有不到三十秒的時間，顧凡看完後陷入了沉默。

    怎麽說呢，這件事總的來說，完全是一個巧合，或者說意外。

    路邊的一個小男孩的氣球飛了，小男孩去追，跑到馬路中央，對麵迎來一輛貨車，因為是在外環，車速較快，貨車上拉著滿滿一車貨，來不及刹車，貨車司機方向猛打，zhuī wěi另一輛轎車，轎車失控，撞向人行道，而顧凡父母剛好經過那裏，躲避不及，釀成了慘劇，二人當場身亡。

    而貨車司機直接車速不減，撞在旁邊的綠化樹上，車頭撞扁，司機也當場死亡，而另一輛轎車司機，隻是受了皮外傷，問題不大。

    這件事誰對誰錯，究竟應該是誰的責任，完全沒有必要，無論是肇事司機也好，轎車司機也罷，乃至顧凡的父母，都是受害者，或許要怨，應該是那個小男孩，但幾個四五歲的小孩子懂什麽，他隻是想抓住飛走的氣球，或許應該找他的監護人，但法律上不是這麽規定的，所以無論是公安局，還是車輛監管部門都對此毫無辦法。

    而後來的屍檢報告中，也檢測出，肇事者有酒駕嫌疑，而且車速輕微的超速現象，最後判定肇事者全責，轎車無責，小男孩因為屬於未成年人，監護人有看管不嚴的責任，隻是象征性的賠償了五千元，以作警告。

    嗬嗬，這是何等的操蛋，但這就是社會，無論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在這個法網密布，政府掌握絕對暴力的的社會中，政府所說的每一句話，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都不會因為個人的意誌而更改，這就是體製的威力，不能掌握權利，就必然被權利所掌握。

    而顧凡恰恰就明白了這一點，所以不管怎麽想，但對政府的安排，還是很順從的接受了，或許他可以不要肇事者家庭賠償的五萬塊錢，因為這點錢對他作用不大，而對方則有可能因為這五萬塊錢走上一條不同的道路，一條不那麽辛苦的，悲哀的人生道路，但這和顧凡沒什麽關係，顧凡也不在乎對方以後會怎麽樣，他隻知道，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坐下的事情負責，無論是活人，還是死人。

    這麽看起來，顧凡的性格或許會很冷酷，但這往往都是大部分人的真實寫照。

    文明的發達，物質的豐富，交流的便利，帶來的是社會的進步，但就如道家思想所說的，陰陽平衡，越是光明的地方，有時候就越是汙穢。

    文明的發達帶來人性的冷漠;物質的豐富，使得物欲橫流，笑貧不笑娼;交流的便利，讓人們就更加的各掃門前雪，不管瓦上霜，就像第一次發生老人摔倒，結果扶起老人的好心人被告賠償的事件發生後，在網絡這便利的信息交流之地，引起全國的震驚，然後全國的道德水平，如同跳水一般的下降，看到老人摔倒沒人敢扶，造成的影響何等惡劣，這也是信息交流過度發達造成的負麵之一。

    逝者如斯夫，生者當勉勵，過去的已經過去，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握現在，展望未來。

    高中生活沒什麽好說的，尤其實在臨海第一高中這種嚴厲的半封閉學校，每天的學習都安排的滿滿的，而顧凡所在的班級更是學校的重點班，學習任務更加繁重，而能進入這個班級的都是未來的一流大學種子，學校方麵對此看管的極其嚴厲，班級中的學習氛圍也極為濃厚，每個人都在拚命學習，不聞窗外。

    至於，和顧凡一起考上的周泰，則被分配到了普通班級，畢竟是掛著分數線上來的，這種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的學生，學校向來是一視同仁，雖然也嚴厲，但比起重點班卻放鬆不少，學習進度，也稍微落後不少。

    .

    時光蔥蔥，轉眼間，已是兩年過去，時間走到了2023年的下半年，高三的學子臨近高考，整個學校的氛圍變得浮躁起來，中午，顧凡從食堂出來，路過高三班級的時，往裏麵看了一眼，發現大部分學生都在座位的埋頭做題，大部分神色沉重，眼神透著焦躁不安，仿佛要趕赴刑場一般，隻有極少數神色平靜，胸有成竹。

    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高考就是命運的分岔口，成，則前途光明；敗，則人生灰暗，如同兩個極端一樣，甚至在這一次的高考中，看到大部分人的未來，是鮮衣怒馬，花團錦簇，還是形孤影單，淒涼收場，從此隻能幸苦度日，為了溫飽而勞碌奔波。

    在這個幾乎是高考決定一生的國家裏，對比著人口將近十四億的基數，何止是千軍萬馬闖獨木橋，其中的殘酷，隻有自己才能品味。

    而闖過去的必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其中，天賦、毅力、運氣，缺一不可，就如同古代的科舉一樣。當這群精英中的佼佼者，進入社會，發揮所長，經過打拚，社會的磨礪，再淘汰其中的不合格者，就會成為各行業的頂尖人才，然後在他們有意無意的推動下，影響著身邊人，再由身邊人影響著其他人，最後輻射到全社會，推動者社會一點一滴的變化。

    這種變化是極其細微的、不起眼的，經過數年，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發酵，最後以某個不起眼的原因一朝爆發，完成變革，跨入一個全新的時代，這種變化，叫做大勢，還有另一種說法，那就是革命。

    當然，這對現在的顧凡來說還太遙遠，他現在想做一件事，而他現在就在做這件事的路上，看著眼前的校長辦公室，顧凡敲敲門，站在門口，等著回應。

    無論是在那個朝代，那種製度，哪怕是在這個現代化國家，依舊透著若隱若現的官僚氣息，尊卑觀念，這是在社會資源無法滿足所有人的情況下所必然發生的，無論這個文明有多發達，人口有多少，國土麵積有多大，隻要不能滿足所有人，它就必然存在，並一直存在，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