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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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憐兒的記憶不自不覺又飛回到過去——那個窮困潦倒的歲月,一家三囗如同叫化子般,個個手裏拿著一根長棍,是叫化子的象征,同時也是用來驅趕惡狗,怕其上前來咬。

    一開始一家三囗還不明白這樣淺顯的道理,這樣如此實惠又好用,還能一棍多用,等他們被惡狗追趕——

    仍在憐兒當時的記憶,一家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敗不堪,腹中更是饑餓難耐,路過一大戶人家,便想大戶人家的心心好,行行善。

    一家三囗滿懷著期望到那大戶人家門囗前,出乎他們預料,沒有所謂的心心好,行行善,這大戶人家的緊閉不開的大鐵門此時不由打開,一條大狼狗從剛才緊閉不開的門裏,如獅子,如老虎,如豹子,一躍而出,狼狗且凶,兩眼圓瞪,狗毛倒豎,汪汪直叫,眼見著要向這腹中饑餓難耐,麵上疲憊不堪,並有菜色——

    一家三口本以為會走出一位慈悲慈祥的如同菩薩般的人家,誰知卻跑出這如狼似虎的皮毛泛huáng sè的大狼狗。一家的想法完全錯,又不是狼狗的對手,自然是嚇的連滾帶跑,狼狗仍不依不饒,盡職盡責,追趕著這一家三口,一直追趕到老遠。

    一家三口氣喘噓噓,已沒有力氣再跑下去,等圓瞪兩眼,狗毛倒豎的狼狗離開之後,一家三囗這才一個個一屁股無不坐到地,剛才被追趕的緊,沒來得及喘粗氣,現在才算多少有些時間。

    經過剛才逃命般的奔跑,整個軀體仿佛一絲一毫的力氣都沒有,隻剩下疲憊不堪和淚流滿麵。

    一家三口拖著疲憊不堪,好不容易從惡狗的大嘴巴下逃離出來的軀體,一步一步遠去——先前的滿懷希望,現在的無比失望。

    不過一家三囗以後便有了經驗,長了教訓,長棍在手,倒是威風凜冽,殺氣騰騰,一時之間,眾惡狗因為長棍在手,莫不敢有一上前。威風倒是一連威風了好幾天,但是所討吃的畢竟有限,一家三囗的肚皮,也隻有更癟下去。

    憐兒的爹爹,一日不如一日,一日比一日咳嗽的嚴重。一家三口的生計,也無不是苟延殘喘,難以為繼。憐兒的腦袋搭在回樣虛弱無力,憐兒媽媽的如同幹柴棒的腿上,眼見媽媽欲哭無淚,憐兒雖饑餓也並不敢言出半點聲來。

    她怕她媽媽因為自己言餓,而更加傷心難過,隻好忍著。饑餓如同洪水猛獸,不是能忍就能忍的住。

    生命在疲憊不堪,饑餓難耐的軀體裏,意識一點一點被剝奪抽離去,生命一天一天麵對死亡陰影的籠罩,死亡一天一天在靠近。

    爹爹媽媽又是如何能夠忍心——憐兒年紀還小,將來的路還很長。

    爹爹媽媽眼見著憐兒的身體就這樣一天天虛弱下去,心中又如何能夠視而不見,要真是能夠視而不見——撒手西去了,也便撒手不管了,因為看不到。

    現在他們顯然還沒有走到那一步,還得不斷地掙紮,不斷地苟且求生,他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是他們不可能不在乎憐兒——他們的希望,他們唯一堅強活下去的理由。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辛酸,都有每個人的不為人知,憐兒的爹爹媽媽,自然也有他們的難為情。

    活著,自己活著,爹爹媽媽活著,活著,一家三口,多麽幸福,多麽甜蜜!

    大自然的生機,大自然的活力,人的苟且活著。活著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原因。

    活著的光輝,活著的榮耀,首先要活下來,憐兒的爹爹媽媽早已意識到這一點,憐兒如此小,將來的路還很長,也就更加要好好的活下去。

    活著對一般人來說,是生命的沿續,對求生的人來說,活著本身便是一種充滿著jī qíng,充滿著無限的美好。

    憐兒的爹爹媽媽不能眼見著憐兒的生命力一天天在憐兒軀體裏虛弱著消失去。

    他們還不得不為憐兒想好一條出路——唯一的出路。若不是走投無路,被生活所迫逼到絕處,憐兒的爹爹媽媽又如何能夠想到?

    憐兒爹爹媽媽的心思,透露著更多的無奈,與其眼見著憐兒不能夠好好活著,不如搏一把,賭一把,賭憐兒的運氣,搏憐兒的命運。

    未來誰都不知,求生存的勇氣卻為實可嘉!既然選擇了一條——離開爹爹媽媽的憐兒,命運已不再是其所能夠掌控。

    在憐兒的哭叫聲中,憐兒的爹爹媽媽又何償不心酸?何償不心痛?憐兒的爹爹媽媽,滿眼裏都是淚水,還不得不繼續忍著心中的酸和痛。

    活著的意義,活著的目的,活著本身又何償不是一種偉大!在偉大的愛麵前,心痛的愛麵前,心如刀割的愛麵前,為了生命的沿續,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憐兒的爹爹媽媽忍受著比刀割劍刺還要無比的痛。

    憐兒已被一大戶人家買走,在憐兒的哭喊聲中,她看到她的爹爹媽媽——滿眼裏都是淚水。她掙紮著,哭叫著,不屈著,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用,她虛弱的軀體發出的力量,如同螞蟻要撼動大象般,緊拖著她柔弱無力瘦小臂膊的粗壯臂膊,她一掙再掙,不能撼動其分毫。

    憐兒終於在哭喊聲中被連拉帶拖到了一戶人家,就是那惡狗出現的那戶人家,憐兒幼小心靈一開始便被蒙上陰影,怕這家的惡狗——不是一般怕,而是如此怕的要命。

    惡狗一開始也是惡狠狠的,因為憐兒剛來到這家,身上破爛的衣服。後來惡狗便沒有了原先開始的凶樣,那家的管家已帶著憐兒到一間闊大的房間裏,換了兩件幹淨的衣服,雖然不是新衣服,對於憐兒來說,比換上了新衣服還要高興,還要興奮。

    以前身上都是破破爛爛的,現在有了幹淨的衣服穿,對憐兒來說,又何償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暫且的來到這家,因遠離爹爹媽媽的委屈,也都一時不由九霄雲外,消失無蹤。

    憐兒跟隨著這家xiǎo jiě,這家xiǎo jiě那時也還是個小姑娘家模樣,沒有一般小姑娘的任性刃蠻,而是溫柔善良,頗為懂事的。

    一次憐兒因這家的老爺催的緊,送一支花瓶到客廳裏請客人們鑒賞。憐兒急急忙忙,一不小心,花瓶掉到地上,摔個粉碎,憐兒嚇的三魂七魄,仿佛不在,呆在碎了一地的花瓶前,驚慌失措的眼淚隻掉。

    那家的管家首先得知,惡恨恨,凶狠地趕過來,在憐兒可憐無依,孤獨無助的眼裏,這管家為實比先前的那大狼狗還要可怕。憐兒驚恐的縮成一團在地上,渾身上下抖的跟篩糠似地。管家的每近一步腳步聲,如同戰鼓般,一錘錘重重敲在憐兒的心上。

    “你個小兔崽子,打碎了老爺要客人鑒賞的花瓶,把你賣了也不夠賠,我看你是八成不想要命了。”管家一邊腳步聲靠近,一邊惡恨恨,凶狠地大叫。

    憐兒從未有感覺到,如同現在這一刻死亡離她離的這般近。在被惡狗追趕的時候沒有。在被賣掉時拉扯著的時候沒有。在和爹爹媽媽一起挨餓的時候沒有。唯獨現在在打碎了花瓶的時候有。

    管家滿臉橫肉,彪肥體壯的,兩個眼睛隻差沒有瞪成牛眼,蜷縮成一團瘦弱嬌小的憐兒,越法驚慌的大眼,不知所措的,下一刻差點要死掉一般——是惡狼麵前的小羊,老鷹麵前的小雞,小雞麵前的小蟲子。

    惡恨恨,凶狠的管家腳步聲“轟轟”打雷似,速度加快,三步並著兩步,一下子便在憐兒麵前,憐兒感覺自己麵前如同一座山一樣,無比壓抑。

    下一刻管家的手伸向憐兒,真如同老鷹抓小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