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到qì chē西站要工程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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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點半,錢巴津已經開著他的別克君越車到了陸為風小區門口。昨天倆人分開後約定今天上午去要工程款。
錢巴津承包的是市qì chē西站建設的一個標段,包工不包料的鋼結構建設,工程量不大,二百多萬的工程,前期甲方已經預付了一部分,除了質保金,還差錢巴津八十多萬。因為出了安全事故,雖然所有手續都辦齊了,但甲方以暫時沒錢為由,一直拖著。
出了小區的陸為風看到錢巴津差點笑了出來,站在車門外的錢巴津,一身黑色西服裹著胖胖的身子,還打了一個米huáng sè的領帶,一雙酒紅色的尖頭鱷魚皮鞋擦得鋥亮。
“你小子這是去相親啊,穿得這麽正規。”陸為風調侃著。
“哥,現在到政府機關辦事,不穿得正規些顯得對人家不尊重,看著我們幹工程的好像很風光,其實經常求人的滋味很不好受的。”錢巴津邊說邊鬆了鬆領帶。
“這倒是,不過我可沒有西服穿啊,隻能是休閑裝。”陸為風點了點頭上了車。
“你不需要穿那麽正規,就你這身材、這氣質,一看就是軍人出身,不需要衣服給你架。”錢巴津邊說邊發動了車子。
陸為風係好安全帶問道:“這個工程款現在是誰說了算?”
“我了解的情況是工程款已經全額撥給qì chē西站了,隻要qì chē西站的站長同意,這個款就能付。”錢巴津回答道。
“你說因為工程事故,受到處分的是這個站長嗎?”陸為風問。
“是的,就是他,他人其實很不錯的,可是因為咱工程的事故讓人家背了處分,人家有怨氣咱也得理解,畢竟咱也對不住人家。”錢巴津說。
“嗯,互相理解嘛,你去找過他幾次了?”陸為風問。
“兩次。”錢巴津答道。
“才兩次?我聽說現在幹政府的活,別說你出事了,就是沒出事,不跑個十趟八趟的都不能順利把工程款給你結了。”陸為風語調提高了許多。
“哎,如果沒出事,我也能跑個十趟八趟的無所謂,可這不是出事了嗎,我總不好意思。”錢巴津說。
“你還是那個吊毛病,一身肥肉,膽還那麽小,真不知道像你這麽老實的人,這麽多年工程是怎麽幹下來的。”陸為風訓了錢巴津兩句。
“嘿嘿,江山難改,本性難移,其實社會還是好人多,很多人就是衝著我老實,才把工程交給我幹的。不過你回來了,我啥也不怕了,現在底氣十足。”錢巴津扭頭對著陸為風笑著說。
“對了,我聽說現在幹工程有潛規則,你也給人家表示表示沒有?”陸為風問。
“我帶著卡去到他家裏找過他,可人家說什麽不收。聽別人說,這個站長還是比較正直的。”錢巴津說。
“哦,知道了,見了站長的麵看具體情況再說吧,專心開車。”說著,陸為風將靠背向後放了點,調整一下姿勢,將頭看向窗外。
看著寬闊的馬路和兩邊鬱鬱蔥蔥的綠化帶,陸為風輕聲念叨一句:“家鄉的變化可真大”。
是的,陸為風所在的城市以前是全國出名的髒亂,但經過近幾年市民的共同努力,道路交通、環境治理、市民素質、經濟建設都有了質的飛躍。被評為全國衛生城市、園林城市和文明城市。雖然付出了很多,但造福了市民和子孫後代,值!
9點鍾兩人到了市qì chē西站大門口,停好車,錢巴津帶著陸為風對著值班人員打聲招呼就進了辦公區。在這裏幹一段時間的工程,與執勤人員都混熟了。
站長的辦公室在三樓樓道的最東邊。陸為風和錢巴津到了站長門口,聽到裏麵有人講話,估計是工作問題,二人沒有直接進去,在樓廳口抽了根煙,大約等了十分鍾,裏麵的人才出來。
錢巴津連忙帶著陸為風敲開站長的辦公室。站長辦公室很簡陋,一套辦公桌椅,一張茶幾、一張沙發,一個書櫃,沒有其他什麽擺設。
“張站長你好!”進門後的錢巴津連忙掏出一根蘇煙遞了上去,順便把那盒煙放在了桌子上。
“哦,你好,請坐。”站長看了一眼陸為風,順手指了一下沙發。
站長大約四十七八歲,雖然身體微微有些發福,皮膚較黑,但由於留著平頭,大約1米78的身高,給人一種很幹練的感覺。
“錢老板,還是為了那筆工程款吧,放心,肯定少不了你的,隻是站裏最近資金比較緊張,請你再多等一段時間,到時候我讓人給你聯係。”站長開門見山,雖然沒有答應現在付款,但留給陸為風的印象卻不錯。
“張站長,我知道對不住您,不過現在確實遇到難處了,你看能不能盡快把款付了,麻煩您了!”錢巴津有點急了。
“我也沒說不給你啊,隻是現在站裏資金確實周轉不開,你也要理解我的難處啊!”站長仍然在推諉。
“他借了高利貸,如果兩個星期不能把工程款拿到,他的麻煩就大了。”陸為風在旁邊插了一句。
“這位是”站長看了看陸為風。
“哦,張站長,忘記介紹了。”錢巴津連忙接過話。“為風,這位是咱們qì chē西站的張站長。張站長,他是我同學陸為風。”
“哦,你好!”張站長伸出手和陸為風象征性的握了握。
“和你一起幹工程的?以前怎麽沒過?”張站長疑惑的問。
“不是,不是,他不是和我一起幹工程的,是我同學,現在剛部隊轉業在家沒什麽事,就跟我一起來了。”錢巴津急忙解釋道。
“啊?部隊轉業的?哪個部隊轉業的?”張站長打量了一下陸為風。
“哦,張站長,我是x集團軍機關轉業的。”陸為風回答道。
“哦,嗬嗬,不錯,轉業了,回來好好幹。”張站長對著陸為風笑了笑。也更提升了他在陸為風心中的印象。
這時候敲門聲響了,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員在門外伸進一個頭:“站長,人都到齊了,您看啥時候開會。”
“哦,你先過去,我馬上到。”張站長邊說邊拿起了桌上的筆記本。
“實在不好意思,我馬上有個會要開,你那個工程款等下次來再具體談。”說著張站長先向陸為風伸出了手,重重的握了一下,然後和錢巴津打了個招呼。
“好的,張站長,你先忙,我改天再來!”錢巴津急忙回答到。人家確實有事,總不能纏著人家。
“好的,那我就不遠送了,改天再見,噯,等一下,把桌上的那包煙拿走。”張站長邊向外走邊指了指剛才顧巴津放在桌上的那包煙。
沒有辦法,顧巴津隻好拿起桌上的那包煙,三個人一起走出了站長辦公室。
出了門的陸為風問錢巴津“我感覺這個站長人還不錯,你認為工程款這幾天能下來嗎”
“張站長人本來就不錯,雖然這次來比我上兩次來態度好了一些,但我仍然感覺很懸,半個月之內夠嗆能下來。這兩天再來一趟再說吧。”錢巴津情緒有些消沉。
“好了,別遇點事就跟丟了魂似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走,回去!”陸為風拍了拍錢巴津的肩膀。
“好的,有你在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走。”錢巴津笑了起來,胖人之所以胖,很多是因為心寬,錢巴津就是那種心很寬的人。
兩人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錢巴津突然站住了,扭頭對著陸為風說:“差點忘件事,咱有個女同學叫高倩你還記得嗎?”
“高倩?那個彭天柱一直喜歡的高倩?”陸為風問道。
“對,對,就是她,可惜人家成家了,老公不是彭天柱。”錢巴津說。
“嗬嗬,喜歡是一回事,能不能走到一起是另一回事,有什麽可惜的。”陸為風笑著說。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吧,彭天柱一直沒成家,至今單身呢!”錢巴津解釋說。
“你說什麽?彭玉柱到現在還沒結婚?我還真不知道來。不會是為了高倩吧?”陸為風感到有些震驚,到這個年齡還沒有成家的確實不多,而且彭玉柱人也很優秀。
“是不是因為高倩,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彭天柱絕對不是**。”錢巴津說道。
“去你的,改天見到彭天柱,我當麵問問他,對了,你怎麽突然提起高倩了?”陸為風問道。
“嘿嘿,她就在qì chē站不遠處開的服裝店,我以前在這裏幹工程的時候,剛好遇到她,咱現在去她店裏坐坐,去不去?”錢巴津看著陸為風問道。
“肯定去,老同學多少年沒見了,剛好又在這附近,走,找她去。”陸為風答道。
“不過別在她跟前提彭天柱啊,別到時候弄得不好意思。”錢巴津提醒陸為風。
“為什麽不提,都這個年齡了,什麽話不能說開,怕什麽?”陸為風說。
“行,隨便你,我估計你也憋不住要問,反正我什麽都不知道。”錢巴津笑了,他也很想知道高倩的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