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就算想阻止也沒有用。

    幾個護衛就算要攔也沒有用。

    地位不如少女們，武力不如少女們。

    說不定智力也不如。

    二樓很快變成了師生一行人的主場。

    “不立馬追上去真的沒事嗎？”

    科洛絲眼睛掃過白色桌布，又匆匆收回視線，如此問。

    不知道有殺人者時，看到死者會感到敬畏，但知道殺人者真實存在，且逍遙在外時，那恐怕隻會感到恐懼。

    任由恐懼蔓延，可不是什麽值得稱道的行為。

    “我已經定位他了。”

    “定位？”

    “就是鎖定位置的意思。”

    白不醉笑著說。

    地中海等人被“請”去處理客人們的問題，二樓此時隻剩下白不醉等人。

    因此交談不用太過顧慮。

    菲妮婭摸了摸下巴，“恩……交給我們處理倒是沒有問題，科洛絲，能追蹤到什麽信息嗎？”

    科洛絲皺了皺眉。

    她用手捂住嘴，走到屍體旁邊。

    “讓萬物起舞吧——”

    起風。

    第一步，把令人作嘔的，令人難受的聚集的血腥味給暫時吹開。

    做完這一步，科洛絲才開始轉入正題。

    “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諸如犯人是武者，犯人跳窗走了，這類信息，早已在先前從目擊的客人那裏知曉了，所以沒必要說。

    更細節的事情，更具體的情況，科洛絲搜不出來。

    少女當中這類魔法最強的便是科洛絲，連她也搜不出結果，那麽……

    “也就是說，可以從別處推算大致信息嗎？”

    菲妮婭平靜得不像話的走到科洛絲身旁，即走到屍體旁邊。

    她接下來的動作嚇得科洛絲跑回了白不醉身邊——樓梯口。

    菲妮婭蹲下身，掀開了那幾層厚厚的桌布，她微微皺眉{事實上看不太出來}，眼睛依次對上幾處值得注意的地方。

    比如服飾、傷口、外貌。

    “這是一個外地人。”

    “哦！果然就是春啟城外的人。”艾雅連連點頭，似乎有不少頭緒一般站在菲妮婭身後。

    “咦，艾雅知道他是哪裏來的了嗎？”

    “誒誒誒？！當然不知道啦，菲妮婭你是昨晚熬夜所以這會困傻了嗎！”

    艾雅一如既往的反將一軍。

    “恩……也罷。”菲妮婭本來還想給艾雅思考的機會，但轉念一想，艾雅是在習慣性搞怪。

    何況她根本不需要思考。

    她們也根本不需要艾雅思考。

    “被殺的這人是狐係亞人，從服裝來看，應當是來自北邊狐係亞人聚集的末善城。至少出身如此。”

    “事關亞人的出入城，各城市都會認真統計，這人的身份如果有必要了解的話，我們很快就能知道。”

    亞人走在路上非但會吸引不少人的眼光，在行動上其實也有諸多不便。

    當然，身為貓係亞人的啾啾身邊有白不醉在，她不需要顧忌這樣基礎的問題。

    文文摸了摸自己腦袋：“可是老大，知道這人身份又有什麽用呢？他又不是殺人的人。”

    “剛才其他人是這麽說的吧：‘殺人者就那麽走了過去’，至被殺者身邊掏刀，發起攻擊，將其肢解，隨後逃跑。我覺得犯人的目的明確，‘他’一開始要殺的便是這人，而且隻殺了這個人，所以並非臨時起意，也並非瘋狂的犯罪者。如果能知道這人是誰，那應該可以掌握更多的信息，比如他最近與誰有關聯，最近是否與人結怨。”

    白不醉隻是笑著，站在樓梯口被臉色發青的清玨緊緊抓著手臂。

    嚴格來說，還存在碰巧路過，毫無理由，單純隨手殺了一個人的隨心所欲的殺人魔。不過那畢竟是人間罕有的怪客，在本次事件中論外。

    是以，白不醉沒有無聊到反駁菲妮婭。

    “我們要去航空港或者城門登記等地去查看記錄嗎？”科洛絲皺著眉問。

    “順便一提，最好不要花太多時間。”

    白不醉出言提醒。

    比起提醒，倒不如說是限製。

    像考試一樣，限製了解答的時間。

    不過，限製的另一麵還是提醒——是白不醉給她們，準確的來說是給菲妮婭出的題，那就必然能讓她在規定時間內解答出來。

    “沒必要。”菲妮婭聽到白不醉的話，立馬排除科洛絲的提出的，她自己也在考慮的可能。

    要去確認得花不少時間，既然有時間要求，說明從別的地方也能推斷出受害者的身份，即便不是準確的，那也一定有什麽重要的意義。

    最近春啟城發生了什麽事？

    菲妮婭開始搜索腦海中的記憶。

    最容易引人注意的，便是一個多月前，發生在春啟城中的“舉國轟動”的事件，即春啟及周邊地區的噬蛇大規模出動，卻被一網打盡{實際有不少漏網之魚}的這一事。

    這一件事無疑帶來了深遠的影響。那一戰諸如航空港、中心城區、城外軍營等地，都出現了不少的傷亡以及建築毀壞，雖然噬蛇的“高手們”集中在星月山莊不假，但僅以士兵的力量，是完全無法與噬蛇這樣邪惡的組織中的基礎力量所抗衡的，好在春啟聚集的、來此遊玩的高手不在少數，加上原本澤野皓方麵準備了“星月山莊戰場的援軍”，諸如東方淑文的母親月百川等等，再加上七海西院的一眾老師以及城中其他魔法學校的教師，他們才得以將損失降至最小。

    而且，終日藏在陰影中的組織居然能有如此力量，菲妮婭在那刻開始便重新審視了噬蛇組織——太可怕，不知其手段，無法理解，常識之外。

    想遠了。

    總之，在那一天之後，春啟城從周圍城市借來了大量諸如修建工人這些能幫助春啟城加快恢複速度的人員，並對每一個傷亡者自身或其關係人送去補償與慰問。

    除此以外，還有自發的，由外部湧進來的……大量報社工作人員。

    當然，搗毀噬蛇據點的魔法協會自然是救出了不少被抓去當苦力，或者當實驗體的可憐百姓，那些人統統甩手交給王國管轄下的春啟城來處理，在經過魔法塔協助對他們進行考查後，會挑選確認無害之人，轉移至流民管理處。

    而與那件事無關的，還有春啟城每天都能遇到的，周邊小城市跑來這邊尋求機遇的人們。

    除此之外，最近還有發生什麽事嗎？還有什麽可以直接確認死者身份的信息嗎？

    菲妮婭摸著下巴。

    片刻後，她把桌布重新蓋上。

    在這期間，還在緩慢滲出的血液再度把周圍空氣變得令人難受，菲妮婭隻是笑著按住艾雅的肩膀，把她帶到白不醉那邊。

    “我想，我有一點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