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是的。”

    “喂喂，剛才不是說有不成文的約定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應該跟你是一夥的吧！”

    “嘁，你以為人間為什麽會有背叛這個詞語。”

    “怎麽想這個詞都太沉重了。”

    “真是麻煩啊，那麽，‘不是算賬就不會大老遠跑到這裏’怎麽樣？反正你這種人就是這麽膚淺易懂。”

    “正解——才有鬼吧。”

    白不醉笑著重新坐下，“我來這裏，其實是想看失敗者的表現。”

    “……”

    “多麽可悲啊，我還以為你能表現得更坦率一點，結果選擇裝聾作啞嗎？不過，這樣的選擇倒是符合海德一家子人的性格。”

    白不醉說著與索菲婭剛剛說過的話模板相同的話，目光定格在她的臉上，又說：“心軟了麽？”

    “你這家夥！”

    衣領被人揪住了。

    雖然力道不算小，但畢竟隻是個女孩子。

    “你比我預想得要不冷靜啊。”

    金發少女冷冷的瞪著他。

    生氣多半是因為抄襲她的話。

    喂，就算是想表達自己的生氣，能不能別貼那麽近。

    這次真的是連一呼一吸，每根毛都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得到了。

    “好啦，快放開我。”

    “嘁。”

    索菲婭鬆開手，後退兩步。

    “我可沒有心軟。隻是覺得這樣一來，和我要的結果不一樣。”索菲婭抬起下巴：“沒錯，我隻不過是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而感到羞愧。”

    本來是想讓那家夥改變性格。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對了，本來我不打算插手的，但是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擺出那種失敗的樣子。”

    “什麽意思？”

    “當然是因為我打算插手了。”白不醉眯眼笑了笑：“我跟你不是一夥的麽，所以你露出破綻的話，會牽連到我。”

    “喔。”

    “誒？這算是答應了麽？”

    “反正你不就是去哄她嗎？講講睡前故事什麽的，青蛙什麽的。斯國以，塔諾西。”

    剛才，你是不是說了什麽奇怪的語言？

    嘛，算了。

    “對，沒錯，就是這麽一回事。”

    白不醉走出房間。

    即使戴著黑色的麵具是為了做正確的事。

    即使犯下了錯誤，麵具上也不該有悔恨的樣子。

    否則會連累同夥的。

    -

    白不醉剛走出房間，發現西門雲卷就在附近。

    “啊……”卷兒停下腳步。

    她盯著站在索菲婭房間門口的白不醉好一會，又眨了眨眼，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就是自己中午吃飯時沒能找機會攔住，然後一直找到現在的白不醉老師。

    “中午好啊，卷兒同學。”

    “老師，你……”

    老師為什麽會從索菲婭房間出來？跟索菲婭說了什麽事情嗎？

    “我？”

    白不醉笑著把門帶上。“怎麽了？”

    “現在有時間嗎？”

    “有的。”

    “我有事找老師。”

    -

    聽了卷兒的話之後，白不醉便清楚了另一個當事人的決定。

    結果，餘舞是打算找借口脫離對抗賽麽？

    那麽，清玨早上看到這兩人“怪怪的”，應該是因為她們在商量這一件事。

    從比賽來看，就算比滿四場，需要派上場的人也隻有八個而已。那麽剩下兩個人——“替補”完全可以不需要出手——甚至說丟人現眼。

    如果局勢不妙，需要拿分，她們是不會派實力不足的餘舞上場單挑賽的。換言之，餘舞要麽上場無所謂輸贏，要麽不需要上場，這樣一來，確實能把她帶來的“損失”降到最小。

    女孩子倒是都有這麽細膩的小心思。

    問題在於，他怎麽想？他打算怎麽做？

    “小五為什麽想要參加單挑賽呢？”

    “那個，她覺得自己配合不行。”

    “多練習的話還是可以的吧？”

    “但小五是這麽認為……而且實……”

    原來如此，眼前的孩子不希望他繼續追究下去嗎？

    可惜，已經晚了。

    “不管怎麽說，我去問一問她的意見吧。”

    白不醉笑著終止話題。

    -

    地點。

    餘舞在將軍府暫住的房間。

    人物。

    餘舞，白不醉。

    -

    很好，讓我們免去開場，直接切入正題吧。

    “小五，我不同意你的請求。”

    房間門開著，但白不醉倚在門邊。

    除了距離感，還有另外的考慮。比如防止餘舞逃跑，比如讓路過的人知道他沒有使用暴力。

    開玩笑的。

    語言暴力莫非不算暴力麽。

    “誒……”

    怎麽辦才好？

    卷兒沒能說服老師嗎？

    不，不能怪卷兒。說白了，老師一直就是這樣的人，要參加魔法大賽也好，要讓大家變強也好，亂七八糟的王儲立場也好，招惹奇怪的組織也好。

    美少女也好。

    這些事情，不都早就說明了一件事嗎？

    老師就是這麽喜歡開玩笑。

    各種意義上。

    一開始，她就知道的。

    不能有，不該有僥幸心理。

    這樣的諫言，老師不是說過很多次了麽。

    但是夠了啊，求求你，不要來找我，不要往下說了。

    真的會哭的，我，小時候可是個愛哭的孩子——現在還沒長大，這一點不必懷疑。

    “需要我告訴你原因嗎？”

    “老、老師……請講……”

    “沒有足夠的時間，讓你‘轉型’。而且沒有人能夠填補你的空缺。”

    “時、時間什麽的……還有……就算沒了我……”

    “時間雖然不充裕，但是你會努力的嗎？就算沒了你，對抗賽方麵也不會有什麽區別嗎？”

    “是、是這樣……吧……”

    “不對。”

    “恩……”

    “小五跟了我這麽久，應該這點小問題能想明白哦？”白不醉笑著說：“且不說努力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對抗賽方麵的布置，一直都是以現在的‘全員’來考慮的，不可能為了誰做出調整，或者打亂計劃。”

    “但、但是……”

    餘舞低著頭，拳頭緩緩攥緊。

    “但是？”

    “但是我不想再拖大家後腿了……”

    啊啦啊啦。

    還以為你反應會更大一些。

    “如果隻是這樣的原因，那我還是不會同意的。”

    “老師——”餘舞抬起頭。

    夠了，真的夠了。

    找理由、找借口什麽的，一點都不會啊。

    總之，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餘舞抬起頭的同時張開嘴，正要說下去，卻愣住了。

    她第一次看到白不醉這樣的表情。

    冰冷一片。

    毫無情感。

    難以觸及。

    悲憫眾生。

    如視螻蟻。

    “哦？”

    這是老師的聲音沒錯。

    這是老師的語氣沒錯。

    但是，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眼神。

    眼前的人，是誰？（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