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菲妮婭沉默的放下手。

    失敗了啊。

    那麽，白老師跟小五應該說了很過分的話吧。

    要不然，這種時候應該成功了。

    看樣子餘舞這次是真的，真的承受了太多壓力。

    還被白不醉逼到了毫無退路的地方。

    到底說了什麽？

    過了一會。

    “老大。”

    “我在哦。”

    “小五……是不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誒？怎麽會這麽想。”

    因為想逃跑。

    “沒有那回事，小五不用勉強自己……剛才說的那些戰鬥的事不要在意。我是說認真的，小五想退出也沒關係的。”

    “恩。”

    “……”

    “老師說的跟菲妮婭說的不一樣。”

    回想起之前的情形，餘舞還是覺得一陣害怕。

    但是，即便如此，餘舞還是清楚的記得白不醉說的每一句話，深深刺傷她的，她想反駁的每一句話。

    餘舞沉默許久，最終決定把這些都告訴菲妮婭。

    “老師竟然這麽過分……？”

    “但是，老師說的都沒有錯。”

    我明白的。

    我都清楚的。

    女孩子就是有這麽多細膩的小心思。

    我就是這麽想的。

    不用反駁了。

    不必逃避了。

    我就是這麽虛偽的人。

    所以放棄吧。

    撕掉虛假的麵具，當一個心安理得的薄情弱者吧。

    “所以，老大……菲妮婭。讓我自己待著吧，不要勸我了。”

    “……”

    菲妮婭站起來。

    她摸了摸她的頭發。

    “晚飯我會送過來的。”

    在這之前，讓小五再冷靜一會吧。

    她應該會改變想法的。

    在這期間，她想找白不醉“對質”一番。

    -

    放棄，就可以了。

    “如果是這麽簡單，就有意思了。”

    “嚇——啊。”

    又是夢。

    -

    “老師！”

    下午的課剛剛結束，菲妮婭便出現在門口。

    白不醉被帶到偏僻的院子角落。

    “小五同學怎麽樣了？”

    “比起這個，老師……你中午為什麽要跟小五說那樣的話。”

    “怎麽，你想不明白嗎？”

    “我……認為這樣不行。”

    她能想明白。

    “不行嗎？倒不如說我覺得不這樣不行。”

    “……”

    “菲妮婭應該很清楚，小五一直是一個隱患。而且不僅僅是對我們參賽的隊伍，對班級，對她的朋友，對她的家人來說，都是一個隱患。”

    “不知何時會承受不住，不知何時會崩潰。”

    “她自己雖然沒有意識到，但至少你跟我，跟她的父母不是很清楚麽？她若是保持現在這樣的性格，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毀掉，而且還會將周圍的人牽連進去。”

    從很久以前開始，白不醉便在嚐試解決餘舞的問題。

    雖然沒有這方麵的筆墨，白不醉對餘舞的教導，一直以來卻都是悉心的。即使他被她父母因為身份而疏遠的那段時間，他依然盡可能在課堂上、課間指點餘舞的學習，引導她走到正確的道路上。

    實話說，這是最棘手的一個學生。

    不如其他人坦誠難以溝通，總是思考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注意力放不到理解知識、理解道理上，覺得自己資質差所以總是淺嚐輒止。

    性格看似柔軟，卻沒有多少能被改變的餘地。

    持續下去，問題不僅僅是“拖後腿”那麽簡單。

    白不醉見過不少發瘋之後，試圖毀滅周圍事物的人。

    又或者說，非常清楚自閉的人最容易黑化。

    這次放她“逃走”，以後遇到其他類似的事情呢？

    她能逃到哪裏去。

    “我一直覺得，小五已經在改變了。”

    菲妮婭微微皺眉。

    “改變的方向出了問題。”

    “我能夠理解，但是老師的做法，我不認同。”

    “哦？”

    “小五隻是個女孩子，老師。”

    “恩……”

    “你太勉強她了。”

    “菲妮婭，你不夠狠心。”

    不必懷疑，不用確認。

    從一開始，白不醉想用故事誘導菲妮婭當一個能夠勉強其他人的人時，菲妮婭沒有照做，就能明白。

    菲妮婭不喜歡強求其他人做事。

    或許是孩子的天真，或者是女孩的溫柔。

    與之相比，白不醉講的故事，卻很輕鬆的影響了其他人。

    艾雅如此，清玨如此，索菲婭如此。

    “有些傷口不會完全痊愈，所以，我不希望讓她們受傷。”

    “不對。”

    “恩？”

    “我這次沒打算讓她受傷，我打算讓她死。”白不醉收起笑容，“這輩子不懂怎麽做，那就重新開始下輩子吧。”

    破而後立。

    “不是很明白……”

    “不明白也不打緊。不過時間不多了，菲妮婭。將近一年隻是帶來錯誤的改變，磨蹭下去，要多久才能教會她？”

    “……”

    “很抱歉，我沒有那個耐心，也不像你一樣溫柔。這次，如果她選錯了，我會把她毀掉。”

    “毀掉……是指？”

    “完成我接到的委托——她的父母以前就想讓我告訴她，她沒有資質，所以，之後我會提醒她這一點的。”

    “提醒她，她是個廢物的事實。”

    冰冷的表情。

    “不、不能這樣……！”

    “那麽，加油吧。菲妮婭。”

    白不醉轉身離開。

    -

    “喂……”

    “怎麽了？索菲婭同學。”

    白不醉笑眯眯的在一個岔路轉身，看向躲在一旁的索菲婭。

    “幹嘛要那樣跟菲妮婭說話？”

    “這有什麽？”

    “你故意的吧，沒答應洛伊家的提親？”

    “你怎麽不猜，這是我給你做的示範。”

    “示範？”

    “唱黑臉的話，不能有一絲動搖。”

    索菲婭完全愣在了原地。

    “對了，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再給你講講青蛙的故事吧，有兩個版本。”

    -

    晚飯時間。

    啾啾、白不醉與餘舞都沒有出現。

    “那家夥，幹嘛去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科洛絲低聲抱怨。

    “喔，科洛絲想老師了？”艾雅頭也不抬，正在努力跟烤肉做鬥爭。

    “誰、誰想他了？！我隻是覺得奇怪。”

    “哦哦，原來如此。但是科洛絲，這麽大聲，大家都看過來了啦。”

    “呃……誒誒誒？？？”

    “好啦，艾雅，不要隨便開玩笑。”靈靈拍了拍艾雅的腦袋。

    一旁的清玨則是笑眯眯的看著科洛絲。

    與233寢室的氣氛不同，其他幾人的心情可以算得上沉重。

    不過科洛絲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她在吃過飯之後，便匆匆趕回房間，拿著一份資料直奔白不醉的房間。

    “哦……科洛絲，怎麽了？”

    “老師，我想占用你今晚的時間。”

    “啊。是那個啊。”

    白不醉掃了一眼科洛絲手上的東西。

    神器的資料。

    “不是說不要著急麽？”

    “怎麽不急？時間不多了！”

    “誒？”

    “少廢話，你要讓我在外麵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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