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誰讓她是大人呢?大人就總是要當拎得清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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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看見這行字的時候, 證明我們之間的距離有那麽長。 李麗扭頭看韓梅一眼:“咦,這人知道你是80後哦!”
韓梅再也不肯任她亂搞, 趕緊把手機奪回來, 塞進了包包最底下。
等坐班車回到大學城宿舍, 洗好準備休息, 她才又把這事給想了起來。
掏出手機一看,發現內存條都給陳晨的短信給撐爆了。
她收件夾裏還夾著些重要通知, 也不能一下子清空了收件夾, 無奈隻好手動地逐條去刪。
她刪一條舊的, 就進一條新的, 手機嘰裏呱啦響了半天。
她終於忍不住, 回複過去:“陳晨!別再發了。你整天短信轟炸,不累得慌?”
陳晨好不容易等到一點反應:“我看你一整天在我腦袋裏跑,也沒見你喊累啊!”
她牙都要酸掉了好嗎?
可陳晨並不滿足於短信,很快他便提出要跟她谘詢麵談。
韓梅用腳趾頭都猜到他沒安好心。推說最近要忙著準備教學檢查會,等時間安排過來再通知他。
誰知沒過兩天, 院裏開完會說, 有學生趁在領導下去調研的時候, 指名道姓反映她和大家接觸少。
韓梅簡直驚呆了!他一居心不良的,竟還敢在背後告她黑狀?
韓梅一肚子委屈不知道怎麽說, 老彭也道她平常兩頭跑, 壓力重, 不過還是勸:“這風口浪尖地, 你抽時間去做做工作, 給學生們消消氣。”
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她特意抽了個午休出來。
比預定時間晚了十分鍾,谘詢室的門才被敲響了。
韓梅從書裏抬頭,見陳晨戴了副大墨鏡,雙手交叉胸前,微笑著倚在門邊,一副小人得誌的得瑟樣。
韓梅看看牆上的時鍾,公事公辦地宣布:“你還剩18,哦不,現在是17分鍾了。”
陳晨走進來,反手準備關shàng mén,讓韓梅叫住了:“等等,門開著。”
陳晨扭過頭,莞爾一笑:“看韓老師的態度,似乎對這次會麵很不滿嘛?”
韓梅皮笑肉不笑:“怎麽會,畢竟這次見到你,你還是穿上了衣服的嘛。”
陳晨笑得直不起腰來,好久才擦著眼角的淚花說:“有人生我的氣了,怪我打她小報告。”
韓梅給他一雙表示“明知故問”的白眼。
他恬不知恥地:“這事兒不怪我,誰讓你不肯見我呢?我沒辦法,隻好圍魏救趙了。”
韓梅已經想趕人了:“你到底還還要不要說事兒了?”
陳晨回頭看一眼洞開的大門:“你確定咱不要關起門來說?”
“我為什麽要不確定?”
“行,隻要你不害羞。”
陳晨清了清喉嚨,一臉神秘地湊過來:“鑒於我半夜起來洗內褲的次數增多,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想了想,覺得還是得來找我的幻想對象來商討一下解決方法。”
見他牢牢地盯著自己,韓梅一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頭頂似有一陣天雷滾過,讓她有喉頭泛腥的衝動!
還以為這人好歹把衣服穿上了,誰知道褲鏈還沒拉上。
韓梅站起來,揪過他的衣領,便直接將人轟了出去:“下邊有毛病就去看泌尿科,腦子有毛病就找精神科。哪有病就滾哪兒去!”
陳晨依舊不死心,砰砰地捶門大喊:“喂!你錯過我,可敲鑼打鼓也找不著第二個了!”
還找第二個?她一個都嫌多好嗎?
被自己學生性騷擾,這事兒說出去她都嫌丟人。可韓梅不聲張,不代表她不記仇。
等陳晨見確信自己被拉黑了,已經是兩三天後的事了。
他身上的十八般武藝,通通都施展不出來,因而陷入了苦悶之中。
他被同學兼死黨喬尼硬拉著去遊泳。明明人已經出來了,泳褲也換上了,他卻仍舊坐在沙灘椅,對著手機唉聲歎氣,一時眉頭微蹙,一時啃咬指甲。
喬尼看不過去:“還不下水,一晚上抱著個破手機幹嘛,裝石膏像呢?”
陳晨數不清第幾次點亮手機屏幕。一時怕她手機欠費,他又給充了幾百塊過去。
等喬尼遊完一圈回來,遠遠看見陳晨還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居然還使勁地將它往地上磕了幾下。
喬尼忍不住在心裏念了一聲:神經病!
陳晨似有所感,忽然抬頭對上了他的視線,手一邊已經摸到喬尼的外套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喬尼“哇靠”一聲,急匆匆遊到岸邊,連扶梯都來不及用,雙手在池邊一撐,便撲到在沙灘椅邊上,雙手一並摁住外套口袋,斬釘截鐵地:“不行!”
陳晨沒當回事,繼續躲開他的手掌。
喬尼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我還沒罵你上次亂他媽改我通信錄呢,害我張冠李戴,把給前度的分手短信發到候任的號上。”
陳晨撇撇嘴。誰讓他的勾搭短信這麽不管用?他短信轉發過去,見韓梅好久也沒個回複,閑著也是閑著,就隨便找了點樂子。
陳晨退一步:“我這次保證不動你通信錄還不行?”
“不行!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那你來撥號,輔導員diàn huà你存了吧,打過去試試。”
喬尼下巴都要驚下來了:“你還特麽還在跟那個輔導員死磕呢?野戰抓包那篇就翻不過去了怎麽的?男子漢大丈夫,心眼就那麽丁點大?淨幹點小學生掀女老師裙子一樣的操蛋事兒。”
“誰操蛋呢?!”陳晨叉著腰就站起來了。
還說不是?馬上就發飆了。喬尼暗戳戳地嘟囔了兩聲,可兄弟的麵子還是得給。他依言撥了號,沒響兩下,那邊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喂,哪位?”
喬尼緊張地捂住話筒:“通了通了,說什麽?”
陳晨臉一拉,大吼:“掛掉!”
他突然覺得沒勁透了,拿起東西說要回家。
往外走的當口,一貫玩在一起的陸臻摟著個十八線小明星進來了,他一下拽住陳晨:“怎麽我一來你就走,不是說遊完就上樓搓麻將嗎?不會是怕又輸我錢吧?”
陳晨心裏窩著火,隨便逮著人就開炮:“憑你?學會洗牌了嗎你?”
陸臻不想在女孩麵前失威,頭一昂就懟回去。
喬尼趕緊過來打圓場。
偏陳晨跟吃槍藥了似的,生怕人不知道他少爺有脾氣似的。
看著又要吵起來,喬尼趕緊將陳晨推出了門外。
陳晨本來就要離開的,直接就往更衣室走。
喬尼跟在他後頭,好話說盡,陳晨隻是一聲不響地穿衣服。
眼看他鎖上櫃子,馬上就要出去了,喬尼衣冠不整地,也不好往外跟,便捶了捶他肩膀一下:“你到底怎麽了?”
“沒怎麽,這次記在我的賬上吧。”陳晨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曉得是自己不好,再怎麽煩,不該當場駁喬尼的麵。
“鐵子之間講的是這個嗎?”喬尼雙手交叉胸前,以探究的眼神盯了陳晨很久:“陳晨,你最近很可疑啊!症狀除了心煩易怒,是不是還有失眠盜汗和性能力下降的症狀?”
陳晨已經收拾好東西,剛拉開門,聽了這話,濕毛巾直接扔在喬尼臉上。
喬尼躲避不及,“哇靠!”一聲被悶在了胸腔裏:“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認真的,你小子真他媽很可疑!)”
陳晨當然沒覺得自己病了。
他說服自己,心煩意亂是正常的,氣悶憋屈也很尋常。追女孩嘛,暫時的求而不得,不過是通關路上的小障礙,為的是能讓他在最後一刻更滿足。
女人,從來隻有他想要的,沒有要不到的。
韓梅還沒意亂情迷,隻是因為他還沒來得及發大招!
他放學到家,一眼就看見韓梅正滿臉陰霾地坐在飯桌一側,手邊放著沒收來的小抄,一副準備升堂公審的架勢。
他張開著雙臂,像麵包店裏夾麵包的塑料夾子似的,從後將韓梅整個兒夾住了,然後趁著她不能動彈,還低頭香了一口:“臉怎麽那麽黑,出門沒塗防曬嗎?”
韓梅並不買賬,轉頭瞪他一眼,使勁把桎梏掙開了。
陳晨不依不饒地又摟上去:“幫親不幫理是天道,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合著連累她當從犯,他還挺得意?
韓梅腳一跺,終於拿出當老師的氣勢來:“你還不知道錯? ”
他還頂嘴:“一個期末kǎo shì,用得著那麽認真嗎?放放水怎麽了。
以前高中會考,班主任還專門安排我和成績好的學生坐呢。
何況我這也是為了班級的平均分著想啊。
yīng yǔ考得好又怎麽樣,你看九大常委哪個是學yīng yǔ的?”
“你還有理了?
我親眼見過四liù jízuò bì的,被抓到了要延遲一年畢業。那學生家裏條件不好,跟親戚借錢讀的大學,家裏熬著日子指望著出個大學生能緩解壓力,不料卻因為這個要延遲一年,悔不當初也沒用。
還有我běn kē的同班同學,在一個選修課kǎo shì裏夾帶紙條被發現,學校處了留校察看。她腦子不懶,社會huó dòng太積極了,沒顧上複習,一時糊塗鋌而走險。滿以為學校會酌情考慮她其他方麵的表現,在畢業的時候撤銷處分,誰知到了畢業禮上,整個班就她沒有拿到學位證。”
她推心置腹地想用前人教訓說服他,誰知陳晨居然一臉嫌棄:“我技術才沒那麽爛好不好。”
“你一被抓包的,居然還好意思炫耀自己技術好?”簡直說大話都不打草稿。
“也就你喜歡我,別人看見地上有鼻涕紙,哪會去撿嘛!”
韓梅沒想到這時候了,還會被調戲了一把,雖然耳朵很誠實地紅了,卻還是感覺負罪感深重。
他看韓梅一時啞口無言,還放肆地分享心得經驗:“咱們班那幾個女生,小抄寫在大腿上,想著男老師監考,不敢掀她們裙子瞧呢。還有喬尼,每逢kǎo shì就愛穿夾腳拖鞋去,那小抄就寫在鞋底上呢,他翹個二郎腿,腳麵朝上一拗就能看見,要是見勢不對,用力在地上一擦,就什麽證據都沒了。這裏都有大學問你知道嗎?光知道怎麽弄還不夠,還得有實操能力,要膽大心細miàn pí厚。”
韓梅當年作為兢兢業業實事求是的好學生代表,還真被這一番業內人士的無私分享說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