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都怪我,你匆匆出院相的親,卻叫我壞了第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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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這兒等著你回來, 等著你回來, 看那百花開。  那種被當成所有物的親昵感讓她頓時如鯁在喉,要不是現在“睡著了”, 她肯定要氣得跳起來。

    她就這樣趴著,好久聽不見動靜, 正被晾得心裏發毛, 卻突然聽見了拿筆時和筆筒碰撞的聲響。

    她眉頭一皺,當即就緊張起來了。

    從以前開始, 陳晨那些氣死人不償命的小伎倆就多不勝數。

    她還記得有次午休, 她在辦公室睡得昏昏沉沉地, 突然感覺手臂發癢, 還以為是蚊子在飛,胡亂揮過去,卻“啪”地一聲打在了皮肉上。

    她惺忪著抬頭,居然見手臂上被人寫了鬥大的“陳晨”兩個字。

    肇事者反坐在她辦公桌旁的凳子上,一手拿筆,麵無愧色地對她笑。

    韓梅都傻眼了,問:“你幹什麽?!”

    趁著墨跡未幹, 她趕緊擦掉。

    陳晨一臉得瑟地:“別費這個心了,這是油性筆。”

    又說:“我得給自己的所有我做個標記啊!作業本還要寫名呢。”

    誰是他所有物呀!

    而且隻有小學生才會在搶到的蘋果上立馬咬一口,小貓小狗才會在新占來的地盤撒上泡尿吧!

    害她快40度的大熱天裏, 穿著件長袖外套, 室內室外地不敢脫。

    都說叫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井繩?

    韓梅悄悄把袖子又往手背上拉了拉, 不料卻輪到麵頰上忽然一涼。

    韓梅這下連裝睡都忘了,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緊張之下,連木凳帶翻在地都不曉得。

    陳晨站在一旁,還故作驚訝狀,手裏兩指夾著張便條紙:“不好意思,不巧碰見你在午休,怕打擾到你,就想留張便條。”

    韓梅驚魂未定,氣呼呼地在臉頰上猛搓幾下,確認沒有墨水跡,才惱怒地瞪向陳晨。

    他嘴角帶笑,低頭點開手機:“教學主任給我轉了你的電郵,讓我來跟你商量商量學生出國熱這事兒。”他稍稍停頓,才若有所指地:“我才知道韓老師原來那麽反對學生出國呢?”

    韓梅沒想到這事兒會這麽快就傳到他這兒。

    韓梅擺出公事公辦的麵孔來:“出國當然不是壞事,可那要等學生有獨立的判斷能力,而並非盲目地一窩蜂想出去。”

    “所以你就怪到我頭上了?”陳晨麵上似笑非笑,“我倒願意跟你解釋一下,可惜下午的課馬上要開始了,這樣吧,”他把便條紙上遞過去:“這是我的號碼,有什麽問題,你隨時給我來diàn huà?”

    韓梅不情不願地接過來。

    剛要回話,她便整個人愣住了。

    她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就是被她從通訊錄上刪掉的老號碼。

    當年他一聲不響地出了國,她怎麽都找不到人,是直到後來才聽說他已經在家長安排下到在外國繼續學業的。

    回想她每天無望地重複去撥那個號碼,等來的從來都是“你撥打的diàn huà已關機”和“你撥打的diàn huà是空號”。

    她以為那就是盡頭了。

    她沒想到,diàn huà會有被人重新接起的一天。

    她的欣喜若狂,卻迎來了diàn huà那頭的當頭棒喝。

    一把陌生的男聲問她:“你是誰?”

    她反問:“你是誰?”

    “我是機主啊!”那人說這是他新開的diàn huà,並生氣地責怪:“怎麽一開號就接到騷擾diàn huà!”

    那一刻,她問自己:連中國移動都宣判這段關係的死刑了,你還不放棄嗎?

    她也說不清自己怎麽還在diàn huà本裏一直留著那個號碼,本以為刪掉就能一了百了,他卻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又把這個號碼從別人手上又拿了回來。

    他從來都是她如蛆跗骨的情癡妄想。

    所以才能讓她一眼認出了號碼,才能讓她擺脫不去關於他的夢境,讓她為著他的一舉一動而感到緊張。

    甚至,他隻用一個小小的diàn huà號碼,便能讓她胡思亂想,潰不成軍。

    幸虧接下去又是個汲汲忙忙的下午,讓她無空再審視自己內心的波瀾。

    可惜身體的總是有極限的。

    才從會議室出來,她就覺得頭越來越重,扁桃體下邊也如有兩把文火在燒,下巴一低,鼻水止不住就稀裏嘩啦地往下掉。

    她摸一摸額頭,比上午更燙了。

    韓梅戴上口罩,跟老彭說了一聲,請了病假,收拾東西早點打道回府。

    下摟出到大門,才發現天灰沉沉的,不慍不火地掉著雨夾雪,地上一片濕漉漉。

    韓梅有些後悔傘沒帶。

    這學院離宿舍的少說也得二十分鍾的距離,她這麽衝回去,回去肯定都濕透了。

    申市的雪,是矛盾筆下那雪花模樣的凍雨,看在天上是雪,落下來便融成了水。

    她站在大門口,被冷風吹得又打了個噴嚏。

    正在衝回去和等等看間犯著嘀咕,男人的聲音隨同靠近的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韓老師,你不舒服?”

    她轉頭,果然又是陳晨。

    她退後一步,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都戒備起來了。

    她不安地拉了拉麵上的口罩,才輕描淡寫地:“沒事,一點點喉嚨痛。”

    他好像沒聽見一樣,扔下一句:“你在這等著,我開車送你回宿舍。”就豎起了大衣的領子,邁步進了雨中。

    韓梅被雨雪困在了原地。

    眼看一輛黑色特斯拉正朝這邊開過來,有個男生剛好拿著傘從教學樓裏出來。

    正要和她擦身而過,韓梅轉身而上,如獲救星地拽住對方的胳膊。

    那車果然開到了階前,降下的車窗後露出了陳晨神色不明的臉。

    他對她招呼一聲:“韓老師,上車吧!”

    韓梅興高采烈地婉拒他:“不用麻煩陳老師了,我剛好碰見有個學生也要回宿舍區。”

    男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句:“我和女朋友約了在食堂,不到宿舍。”剛出了口,已經被韓梅匆匆拽走了。

    韓梅緊張地掰回男生回望的腦袋:“趕緊走吧,李達你一個男生,怎麽那麽八卦呢?”

    李達本來就是人來熟的性子,因為混過幾年學生會,和韓梅挺熟的:“我怎麽是八卦呢?我這是為免你遭受生命危險。

    我新交的女朋友知道吧,管院出連名的醋壇子。早兩天被她碰見我幫學妹搬宿舍,發了頓脾氣,給我立下規矩,禁止我靠近任何異性的一尺範圍之內。這次要是再讓她碰見我跟您雪中漫步,她哪管什麽敬老不敬老?說不定上來就給人一巴掌。”

    韓梅聽得氣急:“說誰老呢?你都大四的人了,還把自己當小年輕?”

    “三歲就一小溝了,您算算?”

    兩人有說有笑,在人行道上邊走邊聊,不妨有車從身邊飛馳而過,經過水灘子也不減慢,給兩人濺了一身髒水。

    兩人驚得站住了。

    肇事的suv在前頭停下,又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