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淩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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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鳳村,一個古老的小山村,屹立於群峰之巔。相傳落鳳村是上古神獸鳳凰棲息之地,這個小山村因此而得名,至今人們還相信鳳凰一直留在落鳳村,守護著這一方土地···
“周陽,我說過了,你祖父的病已經拖得太久,這次我也沒有辦法!”
李神醫看著麵前跪著的少年,歎息著搖搖頭。
少年衣衫襤褸,眉宇間卻透著一股英氣,烏黑的眸子如夜空般深邃,隻一眼,便仿佛可以直視人的內心。
李神醫想了想,還是接著說道:“除非你能找到百年人參做藥引,才可以救你祖父。
不過這百年人參非常珍貴,在咱們這隻有李老爺家才有,可是,他會給你嗎···”
一路走來,李神醫的話不停回蕩在周陽耳邊,特別是最後那句話,其實這次周陽心裏真的很沒底。
要是平日裏或許他會覺得還有一絲希望,可是想起前幾日李老爺看中他們家祖上傳下裏的幾畝薄田,知道周陽白天要照顧生病的祖父,等到晚上祖父睡著,趁著月色下田幹活。
於是這天晚上,帶著手下幾個人來找他商議,要出價購買。由於是祖上傳下的,周陽不當然不願意,當場拒絕了對方。李老爺當時臉色一變,見好言不成便要強搶,說這塊地本來就是他家的,隻不過借由周陽他們家暫時耕種,今日他就要收回自家產業。
說著讓手下幾個人把周陽摁倒在一旁,又吩咐其他的幾個人開始收割田裏的稻穀。
眼看自己家辛辛苦苦耕種的田地被人侵占,一年的收成成了他人的,周陽怒火中燒。
“你給我住手。”身上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幾個摁住他的嘍囉,與田地裏的幾個人廝打在一起。
周陽畢竟年少,身體單薄,哪裏是他們的對手,幾下子就被那幾個大漢放倒在地,李老爺在一旁惡狠狠道:“給我往死裏打!!!”
有了主子的吩咐,幾個人更是肆無忌憚,深一腳淺一腳地揣在周陽身上,他的嘴巴鼻孔裏不斷有鮮血溢出。
身體變得越發沉重,眼皮處傳來強烈的困倦感覺,疼痛似乎也感覺不到了,周陽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
可是,自己要是死了,祖父怎麽辦,他一個人孤零零在這世上該有多難過。
這樣想著,他不斷地告訴自己:”周陽,你要堅持,快醒醒,不要睡···“
就在這時,周陽看到鄉親們手舉著鋤頭木棍,匆匆往這邊趕來,後來的事周陽就記不清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李伯伯家的床榻上。
後來聽李伯伯說那晚同村的二順哥鬧肚子,跑到田裏來“解決”。遠遠聽見李老爺似乎與什麽人在爭執,便悄悄跑過去瞧瞧,一看是周陽。
心想這李老爺是此地一霸,平日裏喪盡天良的壞事沒少做,知道他對周陽家的幾畝田地垂涎已久,今日這陣勢看來周陽有難了,二順想到這裏匆匆跑回去找鄉親們幫忙。
等到大家趕到的時候周陽已經昏迷不醒,李老爺見鄉親們都來了,也不敢再為難周陽,帶著手下人灰溜溜地離開。
怕周陽的祖父擔心,李郎中讓鄉親們把周陽帶回到自己家裏,給他上藥,將他救醒。
”算了,還是不想了,拚死也要試一試。“帶著沉重的心情,周陽強忍著還在發痛的舊傷,一瘸一拐地來到李老爺家門前。
”有人嗎?“周陽小心翼翼地敲著門。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開門的是個老頭,見來人是周陽,神色一驚,接著是滿臉的鄙視。
”你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老頭冷冷地說著就要關shàng mén,周陽忙上前抵住門。
“大叔,我有急事求見李老爺,還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
“憑什麽,老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你這窮小子,識相的快快離去,不然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老頭輕蔑地說道。
周陽將手摸索緊懷裏,老頭瞪了瞪眼睛,言語有些輕顫“你想幹什麽?“
周陽不說話,手裏緊攥著出門時李伯伯給自己的幾錠碎銀,那是他多年的積蓄,這次為了幫周陽全部拿了出來,讓周陽帶著它們來向李老爺買藥。
周陽捏著胸前的衣物裏,尚帶著自己體溫的幾錠碎銀,內心糾結許久,終於還是拿出其中一錠塞到老頭手裏。
”大叔,這個你拿著,買點酒喝。還煩請你告訴李老爺,我有要事找他,至於我家的田地,我也可以讓給他。“
得了周陽的碎銀,老頭拿在手上掂了掂,神色稍微有所和緩。
”你在這等著,我進去找老爺,至於他要不要見你,就看你的運氣了。“
老頭說著就要進去,回頭看了一看站在門口的周陽,想到了什麽又把門關上。
過了不大會功夫,老頭再次將門打開。
”你進來吧,老爺答應見你,跟我來吧。“
周陽心中大喜,事情到這已經有了轉機。跟著老頭繞過花園的時候,幾個打掃花圃的女仆看到周陽後在那竊竊私語。
”你看到沒,就是那個窮小子,上次還老爺丟了麵子,這次還敢來,這不是找死嗎。“
”可不是嘛!不過沒準啊,是這小子後悔了,知道老爺想要他們家的田地,這不又上趕著來找老爺。“
”嗯,沒錯,我看他真是窮瘋了,你看他那寒酸樣,看了我都想笑。“
幾個女仆七嘴八舌在那私語,聲音雖小,確是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周陽知道,這些人擺明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不過他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就是祖父的安危。
來到李家堂前,李老爺和夫人坐在堂上,悠閑地品著茶。
李老爺端起手中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看也不看周陽,沉聲說道:”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李老爺,我祖父重病,我這次來是想向您求藥。”
“哦?求藥,我這可沒有什麽藥,況且你們那不是有大名鼎鼎的李神醫在,你跑到我這來幹什麽。”
見對方這麽說,周陽忙說道“李老爺,我知道您家裏有一支百年老參,可以治我祖父的病,求您把藥賣給我吧,我這有銀兩。”說著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拿出懷中的幾錠碎銀。
李夫人看到周陽手裏的碎銀嗤笑一聲,李老爺也先是一笑,接著說道,”就憑你這麽點碎銀,打發要飯的都不夠,還想買我的百年老參,簡直是妄想,還不快給我滾。“
開門的老頭聽李老爺這麽說,就作勢要趕周陽走。
周陽“撲通”一聲跪在李老爺麵前,重重地磕了幾個頭。
“李老爺,求您發發善心,把藥給我吧!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向您道歉,隻要您能把藥賣給我,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求求您。”
這是周陽平生第二次給人下跪,第一次是李神醫,第二次是李老爺!
“真的讓你做什麽都可以嗎?”李老爺故意問道。
周陽點點頭。
“那好,你隨我來。”李老爺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帶著周陽來到後庭。
後庭裏,一條大黑狗正趴在狗窩旁,李家的仆人將已經發餿的飯菜倒在大黑狗的石槽裏,大黑狗嗅了嗅,用舌頭席卷了上麵幾片新鮮的肉片,貪婪地咀嚼著,口水不時滴到食槽的飯菜上。吃完了幾片新鮮的肉片,再嗅嗅底下已經發餿的飯菜,用爪子一刨,將食槽裏的飯菜打翻在地,然後索性把頭耷拉在一邊。
“你這畜生,看我不打死你。”李家仆人見大黑狗把食槽打翻,嘴裏訓斥道。
拎起一根棒子打在大黑狗身上,大黑狗立馬發出一聲慘叫,那人又要再打。
“住手,”一聲輕喝傳來,李老爺帶著周陽走過來,李老爺也不問青紅皂白,甩手就給了那人一個巴掌。
“黑毛是你能打的嗎,要事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死你,還不快滾下去。”
李老爺嗬斥著,那人捂著臉頰,什麽也不敢說。
“老爺,你看,黑毛把食物都打翻了,開門的老頭指著地上的食物。”
李老爺眉頭一皺,隨機看了看周陽。
“我要你把黑毛打翻的食物全部吃掉。“
周陽低著頭,默不作聲。
李老爺看他這樣,冷笑著說:“你剛才還不是說願意做任何事,怎麽,這就反悔了?要是不願意就快點滾!“
周陽沒有說話,隻是慢慢蹲下身子,抬頭看了李老爺一眼,”希望你說話算話。“
手裏抓起一把餿臭的飯菜,皺了皺眉頭,往嘴裏放去。
”等等。“李老爺冷聲道:“誰讓你拿在手裏,我要你像狗一樣蹲下去吃。”
“你···”周陽狠狠地看了看李老爺。
“難道你不想要人參了嗎?”李老爺這句話如一道閃電,重重擊在周陽心裏最痛處。
周陽目光淡下去,輕輕趴在地上,忍受著刺鼻的味道和心裏莫大的屈辱,一口一口吞食著地上的食物。
旁邊看熱鬧的幾個女仆在那冷嘲熱諷,“快看哪,他真的吃了。”
“是啊,我就說他會吃吧,你還不信。”
眾人看著周陽這樣皆是在一旁興災樂貨,沒有一個人站在他的立場,周陽並不理會這些。
等到周陽把地上的飯食吃完,李老爺滿意地笑笑,“不錯。”
“李老爺,這下可以把人參給我了吧。”周陽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