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四十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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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這麽一出, 那些xiǎo jiě們也積極起來, 紛紛上場表演自己的才藝。

    大殿中的氣氛也就這麽活躍了起來。

    柯蘭欣坐在下首,看著在仔細欣賞著殿中央的表演, 其實心思已經飄遠了, 她現在還太小了,這個年齡什麽都不好做,要是回來的時間晚一點就好了啊。

    不過想到這裏,柯蘭欣又自己笑了, 還是這個時間好啊,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所有的事都可以慢慢的籌謀, 要是晚一點,恐怕她又要覺得早一點就好了呢。

    如珠這會兒可不像柯蘭欣這般想這麽多, 她就是該吃吃就吃吃, 該喝喝就喝喝的, 時不時的在心裏評價一番殿中央的表演,又時不時的偷瞄一眼她大哥未過門的媳婦。

    畢竟說到底,她還真是沒見過李慧蘭幾次, 自然是好奇的。

    如珠的動作雖然在她看來是悄悄mī mī的, 不會有人看見, 但實際上,她這動作可不算小, 至少在上邊坐著的, 一直關注著如珠的李創就知道。

    李創還跟著如珠的目光去瞄了幾眼, 他因為如珠,對薛家的事也多有關注,自然也知道,薛李兩家私下定親的事。

    不過他心裏此刻是怨念的,以後這姑娘和她大哥成了親,珠珠想什麽時候見,什麽時候見不了的啊?現在一個勁兒的去看別人,都不看他。

    李創的怨念先不說,隻單說,如珠的這動作,連身旁坐著的蔣戲都注意到了。蔣戲輕輕拍了拍如珠的背,"坐好,這麽去看別人,你羞不羞啊?要是別的人一直看著你,你會不會不好意思啊。"

    如珠囧,低著頭,隻顧著吃東西了。蔣戲則對那邊的刑部尚書夫人歉然一笑,怪不好意思的。

    刑部尚書夫人和蔣戲她們坐著的位置隔得不是很遠,如珠看人的動作,其實刑部尚書夫人也知曉,不過她倒是沒什麽不高興的。畢竟是小孩子嘛,好奇自己未來的嫂子是什麽樣的,也正常。再說了,人家也算是道歉了。

    不過倒是她女兒今晚看著不太對勁兒啊,應該是說從表演回來,就一直不太對勁,有點魂不守舍的。問她怎麽了,她也不說。

    你瞧,剛才的一切她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呢。

    不過也確實如此,李慧蘭確實沒有察覺到剛才竟然有人在看她。隻因李慧蘭此刻是心神不寧的。

    就在剛才,就是她謝恩回到位置上的時候,她竟然看見了白加。這白加就是她的心上人,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宮宴上。

    畢竟這宮宴可不是尋常人可以來的,至少白加這麽一個隻是舉人,沒有任何官位的白身來說,是絕不可能來到這裏的。

    本來李慧蘭還在想會不會是自己看錯了,但待回到座位後,她再次悄悄地向對麵看去,果然是他。

    雖然白加坐得很後麵,是末尾的位置了,雖然相較而言,與她此時的位置離得很遠,雖然因為太遠了,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但是李慧蘭就是可以確定,坐在那最末尾的,一身青衫的男子就是他。

    她的心上人啊。

    他怎麽會來這裏?怎麽來的?為什麽會來?李慧蘭的手不停的攪動著自己手中的帕子,要不是這帕子的質量著實不錯,估摸著這帕子會被李慧蘭扯爛的,當然,現在這帕子離散架也沒有多遠了,如果沒有人來解救它的話。

    李慧蘭此刻心中有無數的不解需要問,想知道,可是她能做的,也就隻有好好的待在這兒,看殿中的那些婀娜多姿,才華橫溢的xiǎo jiě們的表演,甚至她都不敢再次轉過頭去往那邊看,就怕被她娘發現了不對勁。

    一邊擔心著,一邊李慧蘭又不由的在想她剛才的彈奏,她剛才彈那首曲子的時候,不知道他有沒有仔細的聽,說不準也在一直看著她呢?

    想到這裏,又有一點羞紅臉。雖然說了不再去想他的,但感情這回事,要是能這麽簡單的就克製住了的話,那這世上又那來那麽多的癡男怨女啊。

    就這麽強迫著自己看了一會兒大殿中央,李慧蘭終是忍不住,往對麵的角落去瞄了一眼。

    這一幕坐在一旁跟著旁邊夫人竊竊私語的刑部尚書夫人倒是沒瞧見,卻被看似認真看表演的柯蘭欣給瞧了個正著。柯蘭欣眉頭一皺,心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隻是黑沉沉的眸子越發的沉了……

    在場的人心不一,各自都在打著各自的算盤,看似在認真的看表演的人,並不一定在認真的看著表演。這不,李慧蘭就被柯蘭欣給瞧見了。

    可是李慧蘭沒注意,她又回到了最初的姿態,微微低了低頭,看似在看桌上的點心,手卻仍是不停地攪動著帕子,還越攪越厲害,仿佛在沉思著什麽。

    終於,李慧蘭似乎是做了什麽決定,那被她一直拿在手中"虐待"的帕子,終於得到了休息,被她給草草的塞進了袖子裏。

    李慧蘭抬頭往那邊再看了一眼,末尾坐著的男人已經不在了,她也不在猶豫了,輕聲對正和旁桌的夫人聊得熱火朝天的刑部尚書夫人道:"娘,我想如廁。"

    臉還微微有點漲紅,似乎是為這個而感到不好意思。

    刑部尚書夫人不疑有他,又正逢與旁桌夫人聊到起興之處,問言,直接點點頭,再輕聲說了句:"早去早回啊。"便就此作罷了。

    得到首肯的李慧蘭表情一鬆,趕緊帶著自己的貼身丫鬟順著後邊往外走。

    出來的李慧蘭沒走多遠,就看見了白加在不遠處等著。

    李慧蘭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沒有人朝這邊張望,方才對白加使了一個眼色,匆匆帶著自己的丫鬟向前邊走去。

    白加則等了一會兒也跟著上去了,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距離相隔甚遠,就算有路過的宮女看見,也不會多想的。

    隻是這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後邊有兩個身影,隱隱約約的,好像在跟著他們。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座假山後,此地已有一點偏了,來往的宮女太監已經不多,甚至根本就沒有看見有人往這處經過,而假山約有兩米高,三人寬,恰好可以將兩人的身形給擋住。

    李慧蘭吩咐自己的丫鬟去外邊守著,有人來了,也好吱一聲。那丫鬟明顯的知道她家xiǎo jiě和這位公子的事,也不猶豫,xiǎo jiě一吩咐,就馬上去假山一旁站著,不遠不近的,卻剛好不能聽清兩人的聲音,而又能看有沒有旁人。

    這動作很是熟練,分明就是經常幹這種事的樣子。可惜,她沒有注意到,有兩個身影已經在假山的另一側藏著了。

    "白郎,你怎麽來了?你怎麽進來的啊?"李慧蘭嗓音溫柔中帶著點擔憂,很是為白加擔心。

    白加一身青衫,長得很是溫文儒雅,妥妥的話本裏的書生的樣子,看著還有那麽一點呆。

    此刻他興許是激動,一把就抓住了李慧蘭交握的雙手,大掌將小手抱著,那雙手還微微可見顫抖。

    "蘭娘,我,我好想你,這幾天我夜不能寐,白日裏也精神恍惚,有時候一錯眼,還以為你來了,待仔細一看,又隻剩失落了。"

    李慧蘭聽聞此言,眼眶都紅了,卻還是忍著情緒,將自己的雙手從那大掌裏掙脫,撇過頭,不想讓白加看見自己已經紅了的眼眶,也怕自己一對上他的眼睛就忍不住哭出來。

    "白郎,我們是不可能的,你今日不該來,來了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什麽的。"

    那白加神情痛苦,語氣悲傷的道:"蘭娘,你在等等我,好不好?這次是我求了師父,師父托人情請一位大人將我帶進來的,要不然,你平日裏又不再見我了,我,"還沒說完,白加的話就被李慧蘭給打斷了,"別說了,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了。"

    "蘭娘,師父說,我這次下場,會有很大希望高中的,我自己也有八分把握,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蘭娘,你求求你爹娘將這婚事拖上一拖,等我來年中了,立刻就shàng mén提親。"

    李慧蘭還是搖頭,怎麽拖?先不說高不高中,就算高中了,榮國公府擺在這兒,她父母也不一定會同意,再說了,她也做不來要死要活的去逼迫自己父母同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應當遵循。

    況且現實一點,她的婚事根本不可能拖到來年科舉後,她跟白郎注定是沒有緣分的。

    其實興許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和她是不可能的,隻是管不住心罷了,放任了自己罷了,現在也該收回來了。

    想著,李慧蘭瞧著自己出來得也久了,該回去了,就一把推開白加,準備走,卻被白加一把給摟住了。

    白加聲音有點急切,甚至有點絕望,"蘭娘,你怎的如此心狠啊,連為我們之間去爭取一番都不願意。"

    李慧蘭掙紮著,一番拉扯之間,那玉佩被拉扯出來,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兩瓣。

    兩人都愣住,李慧蘭直接說道:"白郎,這玉不也預示著我們再無可能嗎?何必執著了?"

    白加仍是不願意,隻將地上的碎成兩瓣的玉佩撿起,輕歎一聲:"蘭娘,你要是情意不在了,又怎麽會將這東西一直戴在身上,蘭娘,你心中還是有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