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超凡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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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巫師原本那個世界的傳聞,有這麽一個故事。

    曾經有一個實驗,他們把一個死囚關在一個屋子裏,蒙上死囚的眼睛對他說:我們準備換一種方式讓你死,我們將把你的血管割開,讓你的血滴盡而死。

    然後那個實驗人員打開了一個水龍頭,讓死囚聽到滴水聲,他說,這就是你的血在滴。

    第二天早上打開房門,死囚死了,臉色慘白,一副血滴盡的模樣,但其實,他一滴血都沒有滴下來。

    其它類似的傳聞同樣也有不少,比如烙鐵的故事,列車的故事,在地球上這些現象有一個專屬的名詞,即:“意念自殺”。

    正常來說,人類的意識並非是以強觀察者的形象存在的,即便觀察者效應真正存在,但人類意識的影響卻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有一種情況卻是例外的,那就是上麵的“意念自殺”。

    “既然暫時無法明顯的幹涉外界環境,讓它向自己觀測到的東西塌縮的話,那就先從改造當前的物質軀體開始吧。”巫師耐心觀察著信息模塊反饋的演算數據,這麽想著。

    “巫師,您要的東西做好了,不過您讓俺們翻地幹啥啊?那片地裏也沒啥塊根啥的玩意?不過那頭大家夥真是厲害,拖著您那塊木頭刨地刨的可快了。”伴隨著一股子汗臭味兒,從帳篷的門裏鑽進來一個大大咧咧的蠻子。隻見這蠻子一身虯結的筋肉,臉上還畫著花花綠綠的駭人紋路,正是上次和酋長站一堆的那個伊紮克。不過很顯然,對於這群傻不拉幾的蠻子來說,半個月之前發生過的那場奪權事件多半都被他們忘得差不多了。

    要知道,部落裏死個把人也不是什麽非常難得一見的事,更何況是酋長這個需要帶頭衝鋒的高危職業,在最近的十年內起碼也死了四個,即便這次這個死的有點特別也是一樣是吧。——更何況我伊紮克隻是被那個邪教徒蒙騙了,巫師不都說長生天原諒我們了麽,那蠻子如是想到。

    “你們隻要照著做就行,這是長生天的意誌,他將賜予我們能夠穩定獲得的食物。”雖說嘴裏說著讓這幫蠻子不要問為什麽,但事實上巫師並非不想讓這幫原始人多懂點東西,隻是實話說,他們的智商實在是讓人絕望。在心默默地估算了一下把他們教導到小學化所需要的時間之後,嵇無名默默的放棄了原本準備好的全民掃盲計劃,反正目前也隻需要他們聽話不搗亂,起碼他的工作就能進行下去了,剩下的還是等到他能直接上能作用於智慧生物的大腦修改器再說吧!

    揉了揉略有些疲憊的腦袋,難得的放鬆了一下大腦,嵇無名跟著那個叫伊紮克的蠻子走出了帳篷,向之前那片規劃好的試驗田走去。

    這片密林所處的區域,據艾克薩本人的觀察來看,應該離這顆星球的赤道還是挺近的,在這亞熱帶的環境,幾乎一整年都能夠得到充足的光照。對於種植業來說,很難說會有什麽比這裏更好的環境了,充足的陽光和降水賦予了這裏優越的自然條件,能夠讓任何植物都長得很好。若不是沒有什麽合適的母本,工具和人也都太蠢了些,恐怕單單這次開墾的田地,就足以讓巫師無須擔心填不飽部落的幾十張嘴。

    新開墾的田地,就坐落在滿是帳篷的居住區旁邊,那片被火焰熏黑的地麵上還能看到一些殘留的樹蕨根係和被燒死的蟲子,空氣依稀的還殘留著一股嗆鼻的焦味,被推倒的樹木整齊的碼放在了這塊頗有規模的田地四周,而那頭之前捕獲的巨獸則慢悠悠的的趴在它們的旁邊,耐心的咀嚼著上麵的嫩葉。

    巫師從腰間摸出了一捆小號的陶罐,某個倒黴酋長留給部落的遺產之一,裏麵被他分門別類的裝滿了最近收集的一些植物種子。雖然這些植物要麽產量不高,要麽口感太差,但作為雜交的母本來說倒也還算足夠了。

    將這些種子發給旁邊的那些女性原始人們,讓這些好歹還算是不那麽蠻的女性將這些種子一一的按田壟分開種好,這畝地的種植工作基本也算是暫時完事了,至於澆水什麽的?反正有雨啊,難道還指望這群大腦比猩猩聰明不了多少的蠻子懂種地,趁早洗洗睡吧!

    相對這塊暫時tí gòng不了什麽收益的土地,巫師更看重礦物的獲取,他迫切的希望能找到某個銅礦或鐵礦,當然若是再有點錫礦就再好不過了。但是現實是部落狹窄的huó dòng範圍並不足以支持他們找到合適的礦物,盡管以周圍常和巫師所在部落交換通婚的那個綠石部落傳來的消息,能夠找到往往富含礦物的火山的影子,但以部落的huó dòng範圍和能力,卻並不足以安全的到達火山周圍,更不用說是帶回足夠的礦物了。

    但那隻是之前而已,巫師回過頭看了看身後悠閑的吃著樹蕨葉子的角龍,默默地想著。

    “但在去那邊之前,有些東西還是要準備一下啊。”嵇無名盯視著眼前的空氣,耐心的等待著某個演算任務最後幾點百分比的結束。

    斷斷續續的,嵇無名又在那些部落成員們不明覺厲的眼神忙碌了一天,耐心的將一些需要用到的材料用土辦法製取了一部分,在進度讀取了最後一點的時候,微笑的放下了的陶罐。

    “幻想與現實的界限,嘖嘖,沒想到我真的會有能真正打開它的一天。”巫師壓抑著心頭還在不停躍動的興奮感,將事先做好的,和部落傳承圖騰相似而又不同的祭物們,一個一個精確到分的擺在他的四周預定好的位置上。每一個祭物之間的距離如同精心測算過,它們在一起交織成了一個奇異的圖案,給人以一種冥冥的不適感,仿若它隻要放在這裏,就將那周圍的一切都扭曲了。

    而後,巫師又用的木棍,在鬆軟的土質地麵上耐心的畫起了線條,這些線條繞過了他所在的位置,用一個個神秘的圖案將那些祭物一個一個的連接了起來,冥冥似乎有什麽通過這些線條,從某個不可知的世界慢慢滲透了進來。這一切顯得如此詭異和反常識,倘若有某個正常人進來看到這一幕的話,多半會被這些普通人無法接受和理解的,莫可名狀的信息燒壞大腦,變成植物人或瘋子。

    直到一切完成後,某個在維生物看不到的世界層麵上,無數的信息流交織成網,某個神秘的“場”在這些難以理解的神秘物品之間緩緩誕生,而製作出這一切的巫師則小心的慢慢坐下,盤起雙腿坐在了最央的位置。

    “%#¥%!~¥#%**()”巫師的喉嚨裏傳出了一個個模糊的、沙啞的,甚至不似人類能發出的音調,那些音調或升或降,或高或低,隨著巫師喉嚨的蠕動不停地變化著各種調子,有時像纏身的冤鬼,有時像高廣的天空,又有時就像是深沉的血、漆黑的夜,卻突然變成了澈亮的太陽。它們如此的詭異,有很多甚至是人類無法發出,甚至是無法聽見甚至觀測到的音域,那些詭異的音調和包裹著他的場不停地共振著,無數奇異的,不可知的變化在人類無法觀測的層麵上不停地誕生和結束,其哪怕是維世界隱現出的一點,也讓物質世界裏這片狹窄區域的一切,顯得如此的光怪陸離。

    但至少在當前的物質層麵上,最大的變化,仍然還是來自巫師體內。某種被巫師命名為“冥想法0001”的自我催眠方式配合“場”的幹涉,一點一點的、自最微觀的層麵改變著巫師體內的生物結構。盡管還未徹底脫離化學能的桎梏,但以他眉心的鬆果體為起點,整個身體的結構都開始慢慢變得不一樣了,一點一點的,依靠微弱的觀察者效應,巫師的物質軀殼漸漸開始向非人方向蛻變……

    漸漸地,那輪碧青色的月和它淡白的姊妹一起,緩緩爬到了天,將浸潤了兩種顏色的光芒披灑到了早已沉寂下來的帳篷上,將這裏的一切推向了沉沉的夢鄉,直到那聲推門的吱喳聲打破了這份平靜。

    推門而出的身影對著月亮,張開了自己的雙臂,仿佛在迎接著什麽。

    是什麽?

    那是一道青白色的光弧,正自他的雙間綻放著,將這寂靜的夜照得雪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