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石頭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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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媳婦兒這麽一說,路學民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隻見衣袖和褲子上,確實蹭了不少泥土。

    “嗨,別提了,剛才上山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劉家老二。”

    說著,他便拿手巾在身上抽打一番。

    然後又把手巾洗淨,涼在盆架上。

    這說話的功夫,梅秀榮已經先盛上了飯菜,鍋裏蒸著的主食,還差點兒火候,需再等幾分鍾。

    “怎麽,你和他打起來了?”

    梅秀榮抬眼瞧了瞧丈夫,然後接著道:“那肩膀上還有一塊兒呢,真是的,我前兩天剛給你買的衣裳。”

    說完,又對路川道:“小川,給你爸拍打拍打。”

    “哎。”

    路川應了一聲,便拿著手巾,在老爸的肩膀上來回擦拭著。

    “不用不用,小川,我自己來就行。”

    被兒子這麽伺候著,路學民好像很不習慣,有些拘束似的,想拿過路川手裏的手巾。

    而路川卻不鬆手,一直給路學民擦幹淨,才去洗了手巾。

    梅秀榮看著爺倆讓來讓去,也不說話,隻是抿著嘴笑。

    這一通收拾,路學民也隻是笑著。

    直到衣袖被擦拭幹淨,他才坐在飯桌旁的椅子上。

    “你看你剛才那話說的,我和劉老二打什麽。”路學民舒了口氣,然後對正在廚房忙活的梅秀榮說道,“是他正在找幫忙的,正好碰上我了。”

    “幫忙?幫啥忙?”梅秀榮站在廚房門口,開口道。

    “就是他家果林裏那塊兒大石頭,他想著把石頭挪到往東的空地上,找人幫忙撬過去。”

    “撬過去?”路川驚了一聲。

    那塊石頭他見過可不止一次,橘黃蠍子的老巢,原本就是在石頭的下麵。

    路川暗暗驚歎,那麽大的石頭,怎麽可能撬得動。

    聽路川這麽一驚一乍,路學民奇怪的看了看他,又繼續說道:“是啊,走到山上一看才知道,原來山上早就聚集了不少人。”

    “這有事兒沒事兒的,搬那東西做什麽,又不能當飯吃。”梅秀榮有點兒好奇,倚著門邊兒道。

    路學民道:“誰說不是呢,可走上前去,大家一聊才知道,原來還是聽那長舌婦劉寡婦挑唆的,說是那石頭在林子裏,不吉利,恐怕那邪性的東西,就是那塊兒石頭也說不定。”

    頓了頓,路學民似乎有些生氣,“你說說,一塊兒石頭罷了,有啥邪性的,那石頭從劉老二他爹那輩兒起,就在林子裏,也沒見有啥不好的。”

    梅秀榮聽著丈夫這一通抱怨,卻好像很感興趣,幹脆就坐在了路學民的對麵。

    “真有人這麽說的,說那石頭帶著邪性?”

    看著老婆這勁兒頭,路學民便不再吭聲,暗自埋怨自己,不該把這事兒說出來。

    不過,即使他保持沉默,也阻擋不了梅秀榮心中那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

    “咋不說了啊,問你話呢。”

    “沒事兒,其實也沒啥,就是一塊石頭罷了,挪過去就完事兒了。”路學民說著,把臉轉向了別處,試圖蒙混過關。

    “不行,你這開了個頭,又不往下說,拉屎拉半截,那半截留著幹嘛?”

    梅秀榮一心想著下麵的事兒,也暗暗可惜,後悔自己當時沒在山上。

    心裏一急,說話也就沒個遮掩,這馬上要開飯了,她這話冒出來,著實讓路川也跟著狂汗了一把。

    路學民知道媳婦兒的性子,正在考慮要不要繼續往下說。

    這時,梅秀榮又接著道:“那好,你不說也行,反正今天山上那麽多人,我找劉老二問問去,就算是他也不說,劉寡婦也總得知道一些的。”

    她可是了解丈夫的脾氣,凡事,能不跟劉寡婦牽扯,就不去牽扯。

    果然,聽她這麽一說,路學民不投降也沒辦法了。

    便當即說道:“其實,大家也就是這麽說說,誰知道是真是假。”

    路學民說著,抬頭看了看媳婦兒,繼續說道:“我去的時候,當時老三也在山上,還有幾個村裏的男勞力,都是劉老二找去的。”

    “劉寡婦也在嗎?”梅秀榮問了一句。

    “劉寡婦?”路學民眉頭一皺,“倒是沒看見。”

    他猶豫著,又看了一眼媳婦兒的表情,然後確定道:“就見幾個村裏的婦人一起,站在一旁看熱鬧,還不時的幾人低聲嘀咕一陣,對著石頭指指點點,劉寡婦的影子,是真沒看見。”

    梅秀榮聽著,先是不時地點點頭,仿佛她也身臨其境一般。

    對於劉寡婦,她想了想,應該還在醫院沒回來,畢竟是孩子生病,需要人看護。

    “那她們都說啥了?”

    “我和老三離得遠,怎麽能聽得見。”

    “就是說,那石頭真是邪性的東西?”梅秀榮想確定一下心裏的想法。

    “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說,山上的果樹遭病,就是那石頭惹的禍。”一邊說著,路學民一邊暗想,得快點兒把自己摘出來,不然這可就沒完沒了了。

    忽然,他腦袋裏閃過一個點子,便接著道:“你想啊,離石頭最近的地方,那果樹也病得最厲害,離得越遠,果樹就病得越輕,唉,真是奇怪了。”

    “是啊,還真是!”梅秀榮附和著,越想也越覺得對。

    可當她說完,路學民卻不再說話了。

    “那後來呢?”

    “什麽?”

    “那石頭啊?”

    “後來劉老二叫齊了人,大家夥兒費了好大勁兒,才把石頭移到空地上去。”

    “誰叫你說這個了,我說那邪性的事兒?”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就剛剛那些,還都是老三跟我說的。”

    說完,路學民暗自鬆了一口氣,心想:老三啊老三,別怪二哥不仗義,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

    路學民打得好算盤,如果媳婦兒再問下去,直接一推六二五,問啥就都不知道了。

    “嘿,老三平時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

    話沒說完,梅秀榮就停下了,用鼻子使勁兒聞了聞。

    略微一頓,隻見她猛地起身,大呼一聲“壞了”,便往廚房奔去。

    本來好好的一頓飯,路川看著焦糊的雜糧饅頭,然後又看了看老媽。

    輕輕掰開,裏麵還冒著熱騰騰的蒸汽。

    一鍋饅頭,隻有中間的幾個還好,周圍的那些可都破了相了。

    路川聞著熟悉的香味兒,暗歎一聲,然後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