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碧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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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罷那女士的一番講述,朱成碧不禁同情起那個她從未謀麵的女人。也對那個竟會讓親姐妹反目的男人產生了好奇。

    臨走的時候那女士給了他一張紙條,讓他去林中的十字架邊虔誠的念上麵的字,自己的肉身就會被孤魂占有。

    走在回去的路上,朱成碧的diàn huà響了起來。

    “你去哪了,還不回來,票買了麽。”趙海玉言語中帶著嗔怪。

    “網絡維護了一會,剛買好。”朱成碧解釋道。

    “你別回宿舍了,直接來咖啡廳,咱們和個咖啡,晚上再看個diàn yǐng。”趙海玉說道。

    “別了,這段時間無故多花的錢也不知有多少,咱們一起去圖書館看看書吧。”朱成碧說道。

    “何必計較錢呢。”趙海玉說到此處鼻子酸酸的,她想起朱成碧所剩不多的日子,心裏不由得難過不已。

    “來吧,我在喜緣等你,咱們聊聊這些天的事情。”趙海玉控製了情緒,繼續說道。

    “好的。”朱成碧說道。

    他改變了方向,向咖啡館走去,來到咖啡館的門口,他駐足了很久。上一次他被樹林裏的十字架嚇個半死,慌忙跑到這個咖啡館。這一次他喝過咖啡就要再去樹林了。

    可能是放假的緣故,裏麵的人很少,在吊燈下麵的一張桌子上,他看到了趙海玉,高挺的鼻梁,深棕色的雙眼,這是他第一次從一個陌生人的角度去看趙海玉。見她正左顧右盼,臉上露出不安的神色。朱成碧的內心五味雜陳,她對他的好,總讓自己覺得心不安理不得。

    朱成碧進入咖啡館,那個瘦高的fú wù生客氣的和他打招呼,朱成碧換了一身行頭,潔白的襯衫,筆挺的西褲,烏黑鋥亮的帶跟皮鞋。這一身是他出院時趙海玉給他買的,說是要讓他精彩活一回。

    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效果還是很明顯的,趙海玉見他形象光亮,心裏也很高興。

    “不好意思來晚了海玉。”朱成碧道。

    “那我就罰你給我背首詩,快坐吧。”趙海玉說道。

    朱成碧見咖啡已經擺在桌子上了,心裏暖意融融的。坐下來後他冥思苦想,從自己大腦的詩庫裏想到了一首好詩,對趙海玉說道:“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趙海玉又動了情思,說道:“你為什麽流淚,我又為什麽生煙呢?”

    朱成碧笑著說道:“我流淚是心疼你,你呢給我生了個女兒叫朱煙。”

    一句話說的趙海玉又氣又笑。

    二人你知我情,我懂你意,聊了很久,隨後又看了場關於愛情的diàn yǐng,從始至終趙海玉都依偎在朱成碧厚實的肩膀上,她覺得朱成碧是個很真實的人,他的真實讓她覺得很踏實。時間過得總是太快,不覺太陽又落山了。

    “你回去休息吧,海玉,這到時候拿這個去取票。”說著從兜裏拿出兩張**來,給了趙海玉。

    “放在你那裏就好了,給我幹嘛。”趙海玉說道。

    “你還是拿著吧,我丟三落四的。”朱成碧如是說道。

    趙海玉聽如此說接過了**,朱成碧又把自己的手機給了趙玉,對她說道:“你去賓館幫我充充電吧,我晚些回去。”

    二人依依惜別,趙海玉回了賓館暫且不提。

    朱成碧又一次走在去樹林的路上,這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在昏黃的暮光下,他顯然是一個踽踽獨行的人。他的內心平靜如水,也許去醫院治療可以延長生命,可那不是他想要的。

    忽然他竟看到了“野躺軍”,一男一女在樹林裏翻滾著,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隻不過上次遇到的是“野站軍”。

    他捂著眼睛,卻禁不住從指縫裏觀瞧,竟然是老熟人,江海和朱珠。江海一直沒回家,他就像個沒家的孩子,上個寒假竟然都沒回去。他有些不明白,朱珠又矮又胖,江海怎麽會對她情有獨鍾。

    也許是二人太過專注,也許是很羞澀。朱成碧在那站了半天兩人竟毫無反應。

    朱成碧沒等“直播”結束就走向了更深處——墓地。那三條細繩已經被剪斷,十字架還是那樣斜插在地上,朱成碧來到十字架旁,跪了下來,取出那張紙條,隻見上麵寫著:

    木易若逢山下鬼,定於此處葬金環。念這句,然後虔誠的念我希望金環帶走我的靈魂

    “難道那男子姓楊,那女子叫金環麽”他這樣想到,隨即念了那句,然後虔誠的反複念著“我希望金環帶走我的靈魂”

    不一時,朱成碧隻覺耳邊響起嘈雜的討論之聲,身體輕飄飄飛了起來,低頭一看自己的**已經躺在了地上。

    “你去吧,趁著他的肉身沒爛,附在上麵去看看你的媳婦。”朱成碧聽見一個鬼魂對另一個說道。

    “客氣什麽,我覺得和大家在一起挺好,暫時不想還陽,何況這個肉身一點都不帥。”另一個鬼魂說道。朱成碧千算萬算,算不到在這裏還會受到嫌棄。

    “大家安靜,你們沒看到有新來的夥伴麽”一個陰氣更重的鬼魂說道。

    隨後他對朱成碧說道:“真是怪事,你怎麽想著主動投懷送抱來了。”

    “我想找金環,勸她不要拆散有qíng rén。”朱成碧說道。

    那鬼魂聽了哈哈大笑:“你要見她,她可是我們的頭,我想見都不一定見的到呢。”

    “我叫朱成碧,那您是”朱成碧怯怯的問道。

    “我是這葫蘆山北麵的主司,這一片的孤魂歸我調遣。”那鬼魂底氣十足的說道:“你是新來的,想必很多規矩都不知道,托夢的話隻能在半夜,白天不準出來,不能輕易嚇到別人,看到那些畫了麽,要是犯錯誤就把你鎖在裏麵”

    那鬼頭一連串說了好多規矩,朱成碧隻記住了托夢的時間,還有不能隨意飄動。他不禁感歎成了鬼也不自由。低頭看時,自己的肉身正在跑出樹林。“一定是哪個著急的小鬼偷著跑了”。他如是想到。

    在自由huó dòng的時候朱成碧又遇到一個他日思夜想的人——他的奶奶。

    “奶奶,您怎麽來了。”朱成碧問道。

    “該是我問你才對啊,孫子你怎麽來這了。”

    “說來話長”

    “我是見不到你,死不瞑目,不肯投胎,就給放逐到這了。”

    朱成碧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可已然沒有了眼淚。:“奶奶,我這不來看您了麽,您身體還好吧。”

    “說的什麽話,都死了,還好呢。”奶奶生氣的說道。

    “好了奶奶,這也是咱祖孫有緣,我媽媽他們還好麽,您給他們托個夢,就說我很好,讓他們別擔心。”朱成碧說道。

    “你自己怎麽不托,要我告訴他們我見到你了,你也死了麽,你這個糊塗蟲。”奶奶越發火大了。

    “我今晚還得給海玉托夢呢。”朱成碧說道。

    “就是咱家鄰居那個女孩麽”奶奶問道。

    朱成碧點了點頭。

    且說趙海玉收拾妥當,在賓館閑著沒事,給朱成碧打了幾個diàn huà,可都無人接聽,想去宿舍找,也不能夠,天色已經很晚,還沒找到。

    “想來應該是去網吧了,不管他了。”她如是想到,回賓館看了會,竟迷迷糊糊沉沉睡去。

    睡夢中隻見一個穿著短袖,短褲,人字拖的男生走到她麵前。她認出是朱成碧。

    “你的西服,襯衫呢,怎麽還是這一套。”趙海玉問道。

    “我上墳地,怕弄髒了,就換回來了,我已經死了,在那邊挺好的,你放心。”朱成碧說道。

    “你不陪我回家了麽,看看病重的奶奶。”趙海玉哭著說道。

    “我見到我奶奶了,她很好,你不用惦記。”朱成碧說道。

    “那我奶奶你見到了麽。”趙海玉問。

    “沒有”

    “那還好,估計她還活著”

    趙海玉摸著自己的胸口醒來,發現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