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探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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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濃,路燈亮起,燈上飛蟲繚繞,等下交錯著各色行人的影子。

    有手拉手,肩並肩的男女,三五成群,一邊走著一邊嘻笑打鬧的姐妹閨蜜。

    還有滔滔不絕和別人講述自己如何力挽狂瀾,扭轉敗局的遊戲瘋子。

    對巴正德來講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止的,朱成碧的死與托給自己的夢,小元找自己說的那些事情,還有何以來這許久都沒接自己的diàn huà的異常行為,這些事串聯在一起,讓他聯係到了上學期經曆的那些光怪陸離的事情。

    有路燈的路是大路,大路的盡頭是曲折狹窄,雜草叢生的小路,小路邊可是沒有路燈的。

    這是巴正德第三次踏上這條小路,第一次是上學期kǎo shì的前一天白天,正巧碰到朱成碧神色慌亂,麵如土色的從裏麵跑出來。

    第二次是在一個夜深人寂的夜晚,遊戲不順,覺得無聊,自己一個人進入了樹林,還碰到了朱成碧和趙海玉。也是在那個時候,發生了改變大家命運的事情。

    其實所謂“密林”並不甚密,樹木雖然生長茂密,枝葉扶疏,可排列卻很寬鬆,間隔很大。

    從外看去,整個樹林也不甚大,可奇就奇在越往裏越覺得“深不可測”。

    其實這樹林往深便是葫蘆山南,山頂綿延數裏,上麵奇花異草,翠柏蒼鬆,景色宜人。

    翻過山南,就是江海每天早晨都去爬的葫蘆山北,人都稱之“北山”。北山腳下有座寺廟,名曰“金光寺”。

    且說巴正德抬頭看看天上密布的繁星,心裏想起了高中看過的一篇聊齋,篇名叫做“梅女”。

    一個含屈負冤,不要投胎的女鬼讓他想起了朱成碧。“或許朱成碧也在經曆這樣的事情吧。”他如是想著,就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了密林。

    曆史總會以驚人的相似再次發生,上次他三人探林,學校旁邊的公司裏正熱火朝天的舉辦迎新會。

    這次當巴正德隻身探林的時候,廣東那邊的迎新會也進行的如火如荼。

    “今天特別感謝各位大領導,大經理的到來,你們對新家人的熱切關懷與大力鼓舞是公司奮進前行的動力。”白姐站在會場的舞台前高聲說著,直說的嘴角掛上了白沫子。

    她的旁邊就是通曉西方禮儀的蔡中團,兩人的外形倒是相得益彰。

    江海在台下木偶般的點頭咧嘴,聽白姐在台上口若懸河,自己也露出別人沒有察覺的冷笑。

    他的身邊正是古博今與朱珠,他二人旁邊是那次因為“經濟危機”而和古博今激烈辯論起來的那個經理。

    朱珠對這個畫麵再熟悉不過,她正不停的拿眼白著離自己一人之隔的江海,江海則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派頭,整個rén miàn無表情,即頓且昏。仿佛收了什麽打擊一樣。

    朱珠看了心裏奇怪,並不覺得是自己和古博今造成的,正在她左思右想之時,隻聽一個男人用洪亮刺耳的嗓音說道:“下麵請新家人代表上台發言!”

    古博今旋即離開座位,緩步上台,與二個白胖可愛的人握手之後,拿過蔡中團遞過來的話筒講出了引起騷動的話語。

    在萬裏之隔的學校密林裏,巴正德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南方的神秘力量。

    挺著膽子走向更深處,巴正德拿手機四處照著,樺樹還是那些樺樹,草也還是那些草,山也還是那座山。

    隻是不見了水源和那座墓碑,巴正德回想自己用刀子隔斷紅綠繩的情景,想著想著,忽然有人用繩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巴正德抓住繩子,求生欲讓他拚死反抗,加之他身大力不虧。他一手抓住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繩子,一手抓住那人的胳膊,使了個過肩摔,把那人摔在地上,蜷縮著身子打滾。

    巴正德上前揪住那人衣襟,舉拳要打,卻把拳頭停在了半空。

    那人並不是他人,正是嬌小可愛的何以來。

    “以來,這是怎麽回事?”巴正德一邊扶起何以來,一邊問道。

    何以來坐了起來,雙手環抱膝蓋,把頭埋在裏麵啜泣起來,不發一言。

    巴正德很自然的幫她揉後背,揉腰,何以來並沒有躲的意思。借著暮色昏暗的雜光,他第一次巴何以來看個夠。

    還是那蜜合色的連衣裙,頭發改成了披肩的長發,手指纖細白嫩,麵部輪廓像個尖頭衝下的小鴨蛋。

    “你碰到什麽了?”巴正德似乎對她傷害自己的事毫不在意,隻覺得她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何以來依舊沉默不言,過了許久才開口道:“你回去吧,我托夢告訴你一切。”

    巴正德恍然若失,難道何以來~~~也死了麽。

    在廣東這邊古博今的發言已經接近了尾聲,他講了很多驢唇不對馬嘴的事,並在最後自圓其說,聯係到了公司的事業。引的台下笑一陣,噓一陣。

    朱珠也覺得自己的“老爹”著實不靠譜。最後的環節就是“實戰”的交錢了。

    二人私下商議,覺得想要徹底贏得他們的信任,交錢是不可避免的。

    看到那些人樂嗬嗬,滿麵帶笑的把錢交給白姐的人,朱珠覺得自己不阻止是種罪過,古博今也有慚愧之處,因為勸他們進來的時候,白姐經常拿他倆舉例。

    “人家古老師,博學多才,那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家的選擇會有錯麽。”

    而且不止一次說過類似的話,不過對於二人這也是沒得選擇的。

    且說古博今的diàn huà突然響了,他起身去接diàn huà。

    “古律師,我找到巴正德了,他是個很刻板的人,見誰都不愛說話。”

    “你一定得從他身上了解更多關於朱成碧的事情,必要的時候錄個音,要是他不願親自出庭作證,,日後開庭也能成為證據。”

    那邊連聲答應,古博今掛掉了diàn huà,他回道會場的時候,剛好念到他二人名字。

    古博今從兜裏掏出一遝嶄新的鈔票,攥在手裏,上台交給了笑嗬嗬的白姐。

    白姐用筆把錢記在本上,而後還和古博今握了握手,又說了些鼓勵的話。

    且說巴正德拉著何以來的手,不願鬆開,更不願接受她成鬼的事實,可何以來一個飄乎,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