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與花四的小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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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四已經和一眾混混們扭打在了一起。
作為一個混混,他自然不會什麽元武。若是懂得元武,他也不必在街上廝混。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不會打鬥之人,相反,作為混混,他的打鬥經驗比誰都豐富!
踩腳丫,掰手指,摳眼睛,撩陰腿……
混混打架最講求陰狠,而花四作為一個混出了名頭的混混,他的陰狠無人能及!
在第一個照麵,他便放躺下了三人。
然而,他麵對的,也不是什麽善茬。他現在要對付的可是十幾個常年混跡街頭的混混,除了剛才堵住馬車的七八人之外,馬車後麵也有七八人。
所以很快,花四便處於了劣勢。
他被一個很是滑頭的dì pǐ一腳絆倒,然後摔在了牆角。剩下的十幾個混混立刻圍了上來,一頓拳打腳踢。
被稱為虎爺的鐵老虎並沒有加入圍毆之中,他是這幫人的帶頭大哥,這種場麵自然用不著他出手,他需要做的僅僅是在最後的時刻兌現自己的諾言——切下花四的一隻手!
花四很快便被一群人製住,他被牢牢按在地上。一隻手被人擒在背後,而另一隻手則被兩個大漢按在了地上。
虎爺獰笑著抽出隨身攜帶的一把短刀,慢慢朝花四走來。他現在要用這把刀,剁下花四的這支手。
“嘿嘿!花四,早知道今天會這個樣子,當初又何必騙老子錢呢?”
“哈哈,騙你錢那是因為你傻啊!”花四眼見自己的手就要被砍掉,卻仍舊一臉不屑的笑容。
“瑪德!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虎爺怒急,緊走幾步一腳踢在花四的頭上,“老子今天就先廢了你的右手!看你小子還敢不敢狂!”
踢完之後,虎爺舉起刀,朝著花四的手便要砍去。
花四則閉上的了眼睛,他的心中似乎正在下著某種決定。
然而,就在這時,從黑漆漆的小巷一端,突然飛出一塊青磚!
“啪!”
青磚準準地砸在鐵老虎的後腦勺上,砸的鐵老虎兩眼一黑,差點沒摔在地上。
緩過神來的鐵老虎用手摸了摸腦袋,卻摸到了一手潮濕。
“瑪德!血!哪個混蛋砸我?”鐵老虎大罵道。
“你家小爺砸得你!”小巷裏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這個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也很囂張。
“你是誰?”
砸人的主終於來到眾rén miàn前,淡淡地說道:“我!”
眾人借著微弱的月光這才看清,來人居然是“李晨風”!
“你……你不是走了嗎?”鐵老虎吃了一驚。
“老子就不能回來嗎?”王鐵錘回道。
鐵老虎頓時被嗆得說不出話來。而此時花四也問道:“你不是走了嗎?”
王鐵錘答道:“我怕你以後少了手,端不起酒壺,那樣跟你喝酒豈不是太沒意思。”
花四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晨風公子,你夠義氣!”
王鐵錘卻答道:“小爺今天喝得有點飄,平時我可沒這麽講義氣。”
“那看來以後要經常請你喝酒才是!”
“這酒錢得你掏!”
在這漆**仄的小巷之中,在一群混混之間,這兩個少年竟然談笑風生了起來。
此時的鐵老虎終於反應過來,他對手下的一幫嘍囉喊道:“還愣著幹嘛,給我上!”
此時這些嘍囉們卻沒了膽量:“大哥,他……他可是修士啊,是菁華榜第三!”
“菁華榜第三怎麽了!咱們人多!”鐵老虎早已不管什麽菁華榜不菁華榜,吃了這等暗虧,身為混混的他隻想從王鐵錘身上討回來。
一眾嘍囉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鼓足勇氣,朝王鐵錘逼了過去。
王鐵錘冷冷一笑,突然跑了起來,一邊跑著一邊從背後抽出一樣東西——青磚!他背後還藏著一塊青磚!
王鐵錘掄起磚頭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混混狠狠拍去。
“啪!”
這個倒黴的混混眼前一黑,他萬萬沒想到高高在上的修士,居然會用青磚這樣的wǔ qì把自己拍暈。
接著,王鐵錘繼續掄磚,朝第二個人拍去!
混混們全傻了眼,他們也看過不少修士的比鬥,然而他們卻從未見過有修士會用這樣的wǔ qì,會用這樣的戰技。
這哪裏是修士,這特麽比最無賴的混混還無賴!
青磚過處,一個個混混紛紛哀嚎起來。
眼尖的人已經發現,眼前的這位“李晨風公子”似乎並不會元武,他跟自己一樣,隻是一個好勇鬥狠的普通人。
然而這個普通人的打架技巧卻遠遠勝出他們。
他們並不清楚,王鐵錘雖然不是混混,卻是一個常年在山上與最凶狠的野獸搏鬥的主。經年的遊獵生活,讓王鐵錘練就了一身強健的體魄和一手靈巧而凶狠的搏鬥技巧。最重要的是,作為一個獵人,在黑夜之中,他的眼睛猶如山貓一般,比誰看得都清楚!
此時王鐵錘已經和混混們廝打成一片,而花四也找到機會掙脫了束縛。他抄起掉落在一旁的另一塊板磚也加入了戰鬥。
一時間兩塊板磚上下紛飛,打得混混們雞飛狗跳!
“靠!原來板磚這麽好使!”花四一邊打著一邊喊道。
王鐵錘則回應道:“你作為混混顯然不及格啊!”
“怎麽說?”
“你沒聽過一句老話嗎?”
“什麽話?”
“打架用磚乎,照頭乎,使勁乎!”王鐵錘順勢拍翻一個混混,然後總結道,“不亦說乎!”
花四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不亦說乎!我乎死你們這幫雜碎!”
這兩個越乎越開心,越乎越痛快。雖然在亂戰中也挨了不少黑拳重腳,可他們愣是憑著一股子狠勁,居然把十幾個混混全部掀翻在地!
最後,一群混混能站著的隻剩下了一個鐵老虎。而鐵老虎此時也終於感到了害怕,他拿著刀,哆哆嗦嗦地說道:“你……你們別過來啊!”
王鐵錘則邪笑道:“你叫鐵老虎是吧。”
鐵老虎點點頭:“你……你打算幹嘛?”
“不幹嘛,我呢隻是覺得你應該改一個名字。”
“嗯?你……你什麽意思?”鐵老虎一邊後退,一邊問道。
此時,王鐵錘卻突然啟動,揮著板磚朝著鐵老虎麵門便是一記重擊!
“嘭!”
鐵老虎早已被兩人狠辣嚇破了膽子,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拍翻在地。
“沒什麽意思。”王鐵錘扔掉磚頭,看著已經昏迷不醒的鐵老虎,說道,“我隻是覺得你更合適叫米老鼠。”
……
小巷的盡頭,王鐵錘和花四一邊蹲坐著,一邊齜牙咧嘴地清理著身上的傷口。
“馬丹!好久沒這麽浪了……”王鐵錘身上並沒有什麽傷,隻是胳膊有兩道創口,身上有幾處淤青罷了。
“靠!你特麽是行家吧,比我們混混打架都陰狠!”花四身上的傷要多一些,他被鐵老虎踢了一腳麵門,嘴角有一些血。
“哈哈,再厲害的混混,怎麽比得上山上的豺狼虎豹。”王鐵錘笑了笑,“隻是身上這身衣服,今晚回去不好交代啊。”
花四看了看王鐵錘,突然問道:“你為何不用元武,以你的本事,剛才的這些混混,根本近不了你的身才對。”
王鐵錘有些尷尬,說道:“這算是我的一個小秘密,你就不用多問了。”
花四突然沉默了起來,良久,他才突然問道:“其實,你不是李晨風,對吧。”
王鐵錘心中頓時一驚,不過臉上還是不著痕跡地笑了笑:“花兄何出此言,我就是李晨風啊,如假包換。”
花四卻歎了口氣:“你不用騙我,真正的李晨風我也有過幾次接觸,他根本不是你這樣的家夥。”
王鐵錘心裏有些發虛,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花四這樣一個混混識破。不過他還是狡辯道:“花兄你想什麽呢,我正是李晨風啊。”
花四說道:“兄弟,你不用在我麵前裝了。我這個人呢幹別的不行,識人還是有一套的。你與真正的李晨風有三大不同。”
“嗯?哪三大不同?”
“第一,李晨風會喝酒,但是酒量遠沒有你這麽好。”、
“興許我最近酒量見漲呢?”王鐵錘辯道。
“第二,李晨風從來不是一個會說葷段子的家夥。”
王鐵錘撓撓頭:“興許我最近結識了一些狐朋狗友學壞了呢?”
“第三,李晨風比鬥我還是見過的,他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家夥。就算他真的因為什麽原因無法使用元武,打架也隻會是直來直往,一板一眼。絕不是你這樣狠辣野蠻。”
王鐵錘歎了口氣:“興許我因為某些變故,導致風格大變呢?”
花四說道:“你少來了,孫有才那個笨蛋會被你這些詭辯蒙混過去,我可不會。對我你大可不必隱瞞。”
王鐵錘仍在嘴硬:“我就是李晨風,如假包換。隻是有一些事情,不能明說罷了。”
花四點點頭:“我懂得,每個人都有秘密。你不願說,我也不強求。”
王鐵錘歎道:“是啊,每個人都有秘密。”
經過了這場酣暢淋漓的群架之後,王鐵錘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知道自己今晚鬧得實在太過了。在自己目前的情況下,自己這麽折騰純粹是找死。
他看了一眼花四,覺得這個家夥著實是一個不錯的家夥,然而現在的自己卻無法和他真正的交心。此時的他早已經被各種瑣屑的事情層層包裹,根本無法表露出真實的自己。
“也罷,今夜就算是借著酒性好好放縱一把,讓自己透透氣吧。”王鐵錘心想。
他站起身來,一邊離去一邊高歌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千古絕唱《水調歌頭》,此時此刻,在這明月之下,隻有這首詞能表達王鐵錘此時的心境。
花四聽得有些入了迷,他看著王鐵錘離去地背影,問道:“李兄,這是什麽歌?”
王鐵錘扭頭,答道:“《明月幾時有》。”
“《明月幾時有》?好名字,這是你所作的嗎?”
王鐵錘笑了笑:“算是吧。”
他轉過身,繼續離去。
花四卻突然再次問道:“你真的是李晨風?”
王鐵錘停下腳步:“其實我很想說我不是。”
“那麽能告訴我另一個你的名字嗎?”花四仍追著不放。
王鐵錘歎了口氣:“曾經有個家夥,他叫王鐵錘,是個獵戶。”
花四點點頭:“我懂了。”他繼續問道,“那麽我們以後還能繼續喝酒嗎?”
王鐵錘說道:“當然。”
言罷,王鐵錘繼續前行,就在這時,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人,一個他最不希望見到的人。
趙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