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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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離開吧?”腦海裏又想起了小正太的聲音。
待白光散盡,我試著睜開了眼睛。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我知道,我又被那個正太救了一命。
“不過能不能挑個我認識的地方啊。。。”我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看著像身邊西洋棋棋盤一樣黑白相間的牆壁與地麵,歎了口氣,“這次。。。又是哪。。。”
“嘀嗒嘀嗒”掛鍾的聲音仍是能清晰的聽見,所以我應該還是在那個“家”裏,所以我應該可以放心探索,隻要那個禁婆不來搞我。
我低頭看到了一個標準的六芒星膜法陣(太暴力了-1s),我正站在膜法陣(-2s)中央。
不過這個魔法陣似乎沒什麽用,因為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站在這裏,不曾移動半步,這麽久了都沒個反應。
以這個魔法陣為中心,它的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分別有四個門,每個門邊上都有個牌子,左邊牌子上寫的是:《永遠的4月29日》,右邊的是:《被死亡纏繞著的男人》,前麵的是:《背叛的使者》,後麵的牌子寫著:《記憶之門》,門口還掛著個掛鍾和一麵碎掉的鏡子。
“四月二十九。。。我的生日?”我撓了撓額頭,沒想通這些牌子的意思。
我試著走進寫著《記憶之門》的房間。
裏麵的牆和地板和外麵一樣都是黑白相間的,最裏麵的地方,有三座一人高的青銅雕像,等距分布在牆邊。
每個雕像頂上都有個凹槽,左邊的凹槽是圓形的,上麵還刻著一行小字:《約定》,中間的凹槽是方形的,大小大概是一本五三,一樣有行字:《猩紅之書》,最右邊的凹槽也是圓的,字則是:《旅行》。
“這是我記憶的封印?”我把三個青銅雕像摸了個遍,“鑰匙看來就在其它三個門裏吧。。。”
前往其它三個門看了看,果然每扇門後都是個魔法陣,不過目前隻有左邊,《永遠的四月二十九日》裏的魔法陣能用,因為就它一個魔法陣是亮著的。
“嗯。。。”我聳聳肩,“反正也沒別的路能走。”
我走到魔法陣中央,然後身體一輕,眼前一白,我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失重的感覺消失後,我放下手,看了看四周。
“無限回廊?”我不禁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因為建築風格太像了。
我現在身處於一個長長的,目前看不見頭的羅馬分格的走廊裏,走廊牆根處,每隔大概一米就有盆花,都是喜慶的紅色。
“拓馬!”有人從身後拍了拍我的肩,“還站著幹嘛呢!”
“啊?”我疑惑的回過頭,看向我肩上的手的主人,那個男人穿的很正式,一身白色的西裝整齊筆挺,不過他的臉卻籠罩在一團黑氣中,比馬賽克遮的還全,一絲一毫都沒露出來。
“幹嘛?”他見我有些呆呆的,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不是生日給高興壞了吧?”
“啊?哦!”我立刻反應過來,“沒,想事情呢。”
他一聽我沒事,笑著推了一下我的肩,“什麽嘛!那我先走了,你寫快趕上吧。”他說完就朝走廊另一頭走去。
“今天。。。是我生日嗎。。。”完全不搞不清楚狀況的我除了跟上剛剛那個人,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
我伸出舌頭舔了舔唇,也朝著這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奇怪的是,我走了不到一分鍾,大門就出現了。
按理說,路程不足一分鍾的話,我不可能看不見的。
一塊牌子立在門左側,上麵寫著:《生日宴會由此進》。看來就是這了。
我推開宴會廳的大門,走了進去。
裏麵人聲鼎沸,所有人都穿的很是正式,女的一律晚禮服裙,男的一律西裝革履。我一身白體恤牛仔褲在這裏超違和。
令我渾身發毛的是,她們所有人的臉,全部被黑氣籠罩了,完全看不見臉。
四周看了看,發現我的生日宴有點奢侈,像大型晚宴一樣,把食物,飲料什麽都放在桌上,說白了就是自助餐。
“啊!”一個女孩(聽聲音很嫩)看到我,朝我揮了揮手。
我皺了皺眉,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見我沒反應,自己走向了我:“啊啊,拓君看來已經把我忘了?”
我想裝一波,卻因為什麽都不記得,完全沒辦法裝做認識她的樣子,再加上她還被遮住了臉。。。
“哼!要不是看在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哦!”
“啊。。。那個。。。不好意思。。。”我出於禮節性的道了句歉。
“算啦!拓君生日快樂哦!”她從桌上拿起一杯紅酒,抿了一口。
“謝謝。”我也拿起一杯酒,回敬了一口。
然後我就在人群中道歉,回酒了大半天。
我有點厭煩了,和應該是朋友和親戚們客套,於是找了個借口,躲到了個沒人的桌子邊,打算吃點幹的,幹喝酒有點難受。
因為是生日的緣故,所以我優先切了塊蛋糕,不過不小心把插在蛋糕上的祝福賀卡也給切到盤子裏了。
我拿下賀卡時,看了看賀卡上的寄語,血液仿佛凝固在了血管裏。
《第1000回生日快樂!拓馬!》
“一千!?”我的心再大,也沒辦法無視這個東西,“不可能吧。。。我難道已經是個一千歲的老妖怪了?”
怎麽會。。。。
沒道理啊!
我不是才二十七嗎!
我被嚇的不輕,直接坐在凳子上,用膝蓋頂手肘,手掌托額頭的姿勢才勉強坐住。
看周圍人的狀態,明顯是見慣了,說明她們和我一起過了一千次宴會。
為什麽!
怎麽會有人類活一千歲!
“還是先看看別的吧。。。”我實在無法理解,這1000次生日到底是什麽玩意兒,所以吃了塊蛋糕,吃了個蘋果,半個菠蘿,幾塊西瓜之後,準備繼續尋找線索。
遠離人群的宴會廳另一邊,有一個和我一樣,著裝違和。她坐在凳子上,既不吃東西,也不做任何動作,隻是單純的坐在那。在他身後的牆上掛著三個畫框。
左邊的畫框裏放著一副女人的圖像,是個標準的亞洲女性,黑發黑瞳孔。畫上的她嘴角微微勾起,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笑得很幹淨,很單純,也很溫暖,溫暖到我覺得可以融化冬天的堅冰。
畫框下方寫著:《ミカ 4月29 死去》(美嘉死於4月29日)(其實也可以翻譯做美花,實花,立香等等,但是我覺得美嘉好聽。。。)
“美嘉?”我搜索了一下空空的腦袋,“沒有這個人的相關信息。。。”
中間的畫框也有一幅畫,這副畫畫的很寫實,寫實到我一眼就看出來,那是我。畫框下的字變得有些扭曲,但還是能依稀辯認出來:《タクマ 4月29日出生》。
最右的畫框裏沒有畫,隻有畫框下的字還在:《コウタ 4月29日死去》(啟太羅馬音念做kota)
同樣,這個“啟太”我也沒有任何記憶。
“她們。。。是誰?”我有些痛苦的蹲下,然後雙手環抱住腦袋,“完全。。。沒印象。。。”
“即然她們的畫和我掛在一起,那就一定和我有關係!”
“到底!!!”
“啊啊啊啊啊啊!!!”
我用力錘了一下地麵。
“嗯。。。生日快樂,拓馬。”
之前那個坐著的人朝我走了過來。
“生日。。。。”
“嗯,是的喲。”中性的聲音再次響起,“四月二十九日。”他說著笑了笑,“這次還是特殊的,你的第一千次生日,所以大家都玩的很高興呢。”
“但是你可能是不記得了呢~”
“等等!”我打斷了他的話,“你說清楚!你怎麽知道我可能不記得!”
“呼呼~因為你每次都說同樣的話啊~”
“蛤?什麽話?”
“嗯。。。”她頓了頓,“沒必要知道啦,反正都是要忘記的,忘的一幹二淨。”
“你!你怎麽知道!”我瞪著他,“既然你認識我!那告訴我!這是哪裏!我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想知道?”
“想!我當然想啊!”
“想知道?那就打開我給你的這個禮物吧。”她說著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這個禮物,僅給我親愛的拓馬。”
“這個xiāng zǐ。。。”我伸手打算拆開。
“你打開的話你可能會很痛苦哦?”她伸出手,按住了盒子。
“總比什麽都不知道好。”我拉開她的手,打開了盒子,裏麵隻有一個發出淡淡青色光芒的球球。
“這。。。。”我抓著球球,360度旋轉打量著。
“這是你記憶的碎片。你失去的,重要的記憶的碎片。”
“你想起來,會步入地獄,想不起來,也不會去往天堂。”
“你真的非常愚蠢,又非常可憐,又非常可愛啊。。。”
她撂下這番話後,和禁婆一樣,憑空消失了。
“她在說什麽騷話。。。”
我拿著記憶碎片離開了宴會廳。
宴會依然在繼續,沒有因為我和那個說騷話的不明性別的人的消失而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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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個東西能放哪兒。。。”我看著麵前位於最左邊的青銅雕像,“也就是這兒了。”
我把球球摁進了圓形凹槽裏。
“鏘!”一聲尖銳的聲音憑空炸響,震的我眼睛一花,恢複過來後,我發現自己在一間教室裏。
我在第四組最後一桌放垃圾桶那個位置。
在第二組和第三組的過道中間,一個男孩正在對一個背對著他的女孩說著話。
“我中學畢業後就要參加工作了。”男孩兒說,“我要趕緊變成大人,努力工作!”
女孩兒沒有什麽大的反應。
“等我賺了錢之後,我就要買一個房子。”男孩兒拉起女孩兒的一隻手,“屬於我們的家。。。讓我們。。。得到歸屬的家。”
“你做飯很好吃的吧!每天,你做著晚飯,我下班回家就能聞見晚飯的味道,然後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聊各種事情,這不是超棒的嗎!”
“我們倆的人生目前雖然都很糟糕,但我們可以努力改變接下來的人生啊。”
“雖然之前,我們都隻有痛苦,不幸的回憶,但我們現在可以積攢幸福,快樂的回憶啊。”
“如果。。。你能待在我身邊的話!”
女孩兒轉過身,看著男孩兒,“永遠。。。在一起嗎!”
“那當然了!我們會永遠!永遠!永遠在一起!”男孩把女孩摟進懷裏,“所以你不要哭。。。我們永遠!永遠都會在一起!”
話音剛落,那兩個人就消失了。
“那兩個人。。。”我並沒有因為那兩個人的消失而離開,而仍然在教室後方,“是誰。。。”
“不對。。。我知道的!我認識的!”
“那個男孩和女孩!”
“我記得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腦袋傳來的劇痛已讓我無法繼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