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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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夏侯府。
“老爺,北方森林的守備軍送信回來了,好像是少爺的。”一名仆人匆忙地向夏侯明初報告。
此時他一身青衣,正坐在大堂內品茶讀書。這是他的習慣,如果不當值,一般都是一天到晚坐著喝茶看書,頗有儒者的味道。茗香四溢,浸**本,不失為一種享受。
雖然兒子被擄走的事情讓他煩惱,但不久前已經得到了消息,心中安穩不少。況且他也做好了心裏準備,就是讓兒子給玉靈子當童子!
“什麽?在哪裏?快快傳上來!”夏他先是一驚,手中的香茗都差點灑落,趕緊讓人進來了。
“統領大人,我們在西北的一個入口處發現了戰公子。他已經安然抵達我們白將軍的駐地。這是戰公子給您的信。”士兵從懷裏掏出一塊皮毛,遞給夏侯明初。
夏侯明初接過這塊皮毛的信,一眼認出了是兒子的字跡,“嗯,辛苦你了。來人,安排下去休息,到庫房領十兩銀子。”說完,就開始讀信了。
“父親、母親:
安好否?
此次未能告別,即被人帶走,想必二位心中擔憂尤甚。所幸,帶走我的人是昆侖派的玉靈子,對孩兒無甚惡意,也並非要我做其童子,而是希望我繼其武道衣缽。可見,福禍相依,亦是孩兒之命。
這次隨老道長出入北方森林,驚險幾多。諸如水桶粗的巨蟒,臉盆大的蜘蛛以及其他的怪物,讓我驚訝之餘也認識到世界之博大,吾之見識短淺。也正是得此次時機,孩兒的孱弱身軀,在山間靈果甘泉滋潤下,得到改善;又得道長耗費石靈芝這等靈物,教授昆侖煉體招數,今日,已經能夠開始練武了。”
夏侯明初讀到這裏,心裏激動不已。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否則夏侯戰不能練武,將來如何撐起這個家族?心中甚慰。
“父親,進入北方森林,孩兒收獲巨大。您可聽說過石猿?天地靈物,養育石中。孩兒拙中靈巧,最後得這靈物親近。這且其次,石猿實力,媲美劍罡巔峰,正是得之相助,適能在林中安然無恙。”
到此為止,夏侯明初的嘴巴一直張得大大的,簡直能塞進雞蛋了。石猿?劍罡巔峰?這是什麽概念,在這世界上幾乎就是站在食物鏈頂端,通吃啊!想到這裏,他麵容舒展開來:如此一來,小子性命無憂矣,甚幸,甚幸!
“老爺,戰兒來信了是麽?在哪,快給我看看!”夫人在寒冰的摻扶下急匆匆趕過來。兩人相比兩個月前,麵容憔悴不少,眼睛紅紅的,肯定是日日以淚洗麵。
“夫人不急,等我看完給你講。”夏侯明初卻不管她,繼續自己讀信。
“父親,我快要出北方森林了。知道您肯定會找我,於是寫下這封信給您,使您和母親安心。隻是這次,我卻是不想立刻回到帝都,而是想去外麵的世界轉轉。古語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如今孩兒十歲了,自幼苦讀書本,現在該是時候去外麵走動了。
您過去教育我,凡事都要靠自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自己鋪路。孩兒明白。這次出行,路途上定不荒廢學業,也必將勤練武學,作為家族的一份子,為將來崛起貢獻自己的力量。我了解家族的曆史,夏侯氏是一個古老的姓氏,象征著家族的榮耀的巔峰。但自先祖立名後,子孫未能守住英名,現今沒落,令人可泣!我雖年少,但骨子裏流著的先輩的脊髓,大丈夫建功立業的心緒,勢不可擋。故而,我要出去行走,增加學識,錘煉武技,來日方能再登大典!”
“您二位不必擔心,我身邊的老道長將同我一起遊曆,又有一隻石猿相伴,性命不可憂。同望保重身體,勿念,待到孩兒覺得有實力了,自會回家!
夏侯戰字”
看完了這封信,夏侯明初心情大好。“來人,上紙墨。”他抓起一支筆,在方正的宣紙上寫下一個“可”,交給送信的士兵帶回去,就回後堂去了。留下夫人拽著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排營房都是木質的,傾斜的頂部,外部被刷成了白色。這裏是北方森林治守院的駐地,夏侯戰他們就住在其中的一間。
現在剛好是早上,他們已經在這住了五天,送信來回的行程差不多了。這幾天倒還好,白劍並沒有時常宴請他們,而是讓人把飯菜送過去,所以也很清閑。隻是沒收到回信,這邊不放人,讓他心裏著急。
“道長,不知道我這次寫信回去,父親會不會同意?如果不同意的話,肯定就會派人過來把我帶回去的。到時這可如何是好?”夏侯戰畢竟年幼,出去遊玩還是很危險的。
“這次我在信中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想必父親會同意吧?”這話像是詢問,又似自言自語。
“戰兒,他們這些人要留你是留不住的,也就那白劍的實力能看下。不過要打出去,必定要傷人,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在等等吧,快了。”老頭子撇撇嘴。
****坐在自己的位置,手裏正拿著一本書,是最簡單的三字經,慢慢地學著。他什麽也不管,隻管自己的事,除非夏侯戰有危險或者叫他去shā rén放火,才能轉移他的目光。老頭子看了一眼,心中揶揄了一句,“這畜生倒是很好學啊!”
“咚咚”,外麵門被敲響了,夏侯戰以為是送早飯的夥夫,開門一看,站在門口的是白劍。
他應該是剛起床,沒來及戎裝上身,披了一件稍厚的皮毛就過來了。他爽朗地推開門,走進來。“賢侄,這幾天,住的還習慣麽?叔叔是粗人,照顧不了人的。”
“叔叔,挺好的。隻是幾天過去,不知為何父親還沒有把回信送來?”夏侯戰行了一禮。
“唉,你可真是心急,哈哈。這不,信剛到了,我就給你送過來了。”他笑著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紙。
夏侯戰一把接過,打開後,隻有一個字映入眼簾,“可”。看到這個字後,他的心裏五味雜陳。
“沒想到明初還是當年的老性子,簡潔明了啊!來人,把東西遞上來。”白劍揮揮手,魚貫而入三名士兵,分別托著一盤白銀,一身鎧甲,一柄寶劍。
“這白銀乃是當日賭物,鎧甲和這柄戰冰劍,是我的收藏。我看賢侄行裝簡陋,要出去遊曆,沒有防護太危險了。不要辜負了叔叔的美意。我知道你們著急趕路,已經備好了良馬,吃完早點即可出發。”
白劍對他還是很不錯的,兩人也算是結下了一段交情。恐怕他也不會想到,在今後的皇位爭奪亂局中,這段交情使他成為白家唯一幸存的人。
夏侯戰沒有多餘的話,隻道了一句感謝,用過餐後,就告辭離開,一路西去。
藍藍天空,白白祥雲,一片片牛群羊群,一匹匹俊馬,相互追逐的牧羊犬,披刀掛箭的放牧人;茂盛的草地,彎曲的小流,飲馬的女孩子,打水的少年郎,一頂頂帳篷如同雨後蘑菇這樣的畫麵,使人心曠心怡。
夕陽西下,晚霞披在了兩人一獸的身上,燦爛無比。走在最前頭的是老頭子,他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白衣飄飄,仍舊不聲不響;中間的馬匹上坐著夏侯戰,立著發髻,一身青衣,纏著腰帶,掛著戰冰劍,風度翩翩,;最後是****,穿的是白劍贈送的鎧甲。這鎧甲是軟甲,與魚鱗甲不同,比起曹正的那一身要差一些。兩人一獸緩緩驅著馬匹,踩著柔柔的草地,慢慢前行。他們已經在草原上走了兩天,都有些疲乏。
“美麗的大草原啊,聖潔的天堂
我是這裏的小羊羔,為你點綴
我是那彎彎的小溪流,為你滋潤
我是夜間的皓月,為你增添光彩
我是英雄的少年郎,為你守護
我是草原上的明珠,點亮你的美麗
”
一陣銀鈴的歌聲從遠方飄來,在這空曠的草原上,在這浪漫的霞光中,傳入了夏侯戰的耳朵,讓他陶醉其中。這世間,仿佛隻剩下了一少女,一少年,夕陽下,少女為著少年唱歌,兩匹駿馬在奔馳。
夏侯戰心血來潮,雙腿夾住馬匹,手中韁繩一拉,“駕”,一聲吆喝,就往聲音的來源地奔去。
老頭子見少年的馬匹脫離隊伍,眼神有些空洞,好似回憶。他無奈地搖搖頭,同著****,遠遠地吊在夏侯戰的後邊。
翻過一座小山坡,夏侯戰停住了馬兒。
山腳下,是一片羊群,數目可能有兩百來頭,白花花一片。此時像是一塊巨大的棉被,在綠色的草床上緩緩移動著。
不遠的地方,一個女孩兒正跨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她背上背著一張牛皮弓,馬肚子左側掛著箭囊,右側別著一柄彎刀,迎著夕陽下落的方向,跟著羊群慢慢走動。正是她櫻桃兒般的小嘴,唱著可人動聽的草原歌。
遠處的白雲停住了,火紅火紅的;獵狗都向她跑來,搖著尾巴,哈拉著舌頭;甚至前方的羊群,時不時回頭望一眼,仿佛是要知道是誰在唱著這樣的歌。
夏侯戰聽著歌聲,靜靜地望著女孩兒,出了神。瞳孔裏,遠處的草原邊際不見了,火焰的火燒雲消失了,甚至近處的白羊都不存在,天地間,隻有這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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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