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戰從雜書區架子上，取下了一本佛教事跡和一本白太陰經。他大概翻閱了一下，佛教事跡記述的是佛教發展過程中的故事，諸如佛教的起源等。選擇太白陰經，則是覺得這本書名字很有意思。在一排的兵家書籍裏，有孫子兵法、孫臏兵法、吳子、六韜、尉繚子、司馬法和虎衿經等名家著作，也有一些不出名的兵法策略，都被收集在此。

    “看來這群和尚真是野心不小，身為出家人，連兵法都看上了。若不是此次打破佛主的計劃，將來執掌吐蕃國政權，就要親領兵士開疆拓土，擴大佛教影響力了！”他在心裏默默地想著，懷裏抱著這兩本書。安貝在他的身邊，手裏拿著的是其他雜書。

    “紅宮的文化真是不可小覷，光是屋子裏的藏書，就能知道了。這也是高原上百姓的福分。等下去了，我要和國主好好商議一番，將這開放，也算是替佛主做一件好事了。”他開口說到。

    “這樣的確是一件好事。大哥，我們回去吧，也要好好休息。”安貝微微一笑。

    夏侯戰點點頭，同著安貝抱著各自的書，回到了王子府上。

    第二天上午，大堂上有些擁擠。

    “各位前輩，如今佛主已被驅除，朝廷、道門再無爭持，乃是一件大好事！”說話的是老頭子。聚仙大會上除了老怪金，就是他的輩分最大了，夏侯戰不懂大會，自然由他說話了，“此次各大門派聚首薩拉，主要是聚仙大會，其次才是決戰紅宮。不曾料到佛主實力強橫，我等都吃了不小的虧！所以，今天的聚仙大會，不是往屆的交流道法和交換丹藥法寶，而是分配紅宮的資源，彌補諸位的損失，如何？”

    “玉靈子前輩所言極為有理！我黑木堂是讚成的！”任正率先站起來，響應老頭子的說法。這次大戰中，任正衝進紅宮大門後，就遭到了四大羅漢全力一擊，元氣大傷，之後又和智仁鬥得辛苦，損失慘重。聽見老頭子提出這樣的意見，恨不得現在就去瓜分一幹俘虜和天材地寶。其他門派的人多少都有損失，定平師太帶來的女弟子都受了不輕的傷，還在房間裏休養。

    夏侯戰依然是端坐在主持人的位置，旁邊站著安貝。雖然他不再發號施令，但仍是大會主持人，這也是老頭子和老怪金的意思。其他人沒誰反對，特別是看到站在他旁邊的安貝。

    安貝此戰過後，隻怕就要在各大道門中聲名遠播了。畢竟以一己之力殺得大威德明王大敗，實力可不是那麽簡單，比在場的其他人不知道高出幾個層次。

    他聽到老頭子的建議，皺起眉頭。

    “道長，諸位前輩，小子有個不情之請。小子昨日行走在紅宮中，巧然發現了一處書房。書房之中，絕大多數是一些關於佛的經書和注釋，對各位用處不大。所以小子在想，書房且留下，歸於高原上的百姓。一來他們信仰佛教，二來其他書籍開拓智慧，有利於高原百姓的生活。就當是為高原百姓謀福了，不知前輩們意下如何？”

    “主持人有如此心胸，貧道佩服！”衡山定平師太首先回話，“在場的門派，不論大小，都有數百年的曆史，藏書一方麵，並不會落後紅宮。況且佛道爭持，倘若這次把佛經作為戰利品帶回去，隻怕不妥。”

    “不錯，主持人，既然玉靈子前輩開口了，自然是有安排的。”冰璣子附和一聲，把話丟到了老頭子那去。

    “哈哈，小璣子，就你機靈了。”老頭子叫了一句“小璣子”，令得冰璣子尷尬不已，卻也不能反駁，隻能強顏接受。

    “這次分配資源，主要是兩大塊，第一是紅宮的俘虜，第二是丹藥和其他的天材地寶。我和老怪金雖然主導了這次大戰，但不參與其中。還有戰兒和安貝，也不會參與其中。這是一張清單，爾等不可爭持！事情一完，各自回山！”老頭子口氣愈重，威嚴愈重。

    “遵前輩令！”眾人紛紛起身，對著他和老怪金行禮，表示服從。

    幾天過後，佛道大戰終於落下帷幕。曾經的佛教聖地，被清洗一空，除了剩下的佛經。各大門派攜帶著這次的戰利品，啟程趕回自己的山門。

    “戰兒，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老頭子詢問著。

    “道長，您不是說過要去海外遊曆麽？我自然是按照你的想法了。”夏侯戰圍著火爐，在那烤火。房間裏隻有他和安貝、老頭子三人，安靜得很。

    老怪金因為傷勢有些嚴重，需要回到蜀山進行休養，正好有劍一封陪伴，幾日前就告別了三人。倒是劍一封有點依依不舍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麽想法。

    “當初在北方森林的時候，我是答應了要帶著你去周遊海外國家。當時並沒有料到今日的情形。你也知道，老怪金因為傷勢必須回到蜀山去休養了。我雖然比他稍微好點，但也需要閉關。既然你想周遊海外，最終還是要你一個人完成。”老頭子邊說話邊吐納。幾日來他都是這樣，調整自己的傷勢。

    夏侯戰這才聽明白，原來老頭子是要回昆侖了，不能陪自己去周遊了。他沉思了一會，“道長，你說的不錯。有些路，別人陪不長久，終究是一個人的。即使你不在我身邊，我還是會按照初衷的！而且還有安貝在！嗬嗬嗬”

    老頭子欣慰地看著他，又看了一眼安貝。那個長毛的家夥為了不驚世駭人，已經穿上了衣服鞋子，勉強看得不是怪物。

    “戰兒，你有此誌，甚好！等下我把剩下的‘天絕劍法’招式教給你，盼你在路上勤學苦練，加深體悟。他日有了成就，自可到昆侖來尋我。”老頭子說完，起身抽出床頭的一柄劍，開始講解。

    “‘天絕劍法’乃是老道根據昆侖劍法和其他流傳的劍法，結合而成的。這套劍法共包括了‘絕箭法’、‘破劍法’和‘破刀法’三招，每招又有三至七招不等。‘絕箭法’的阻箭式、借箭式和斷箭式你都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破劍法’分為快劍式、強劍式和無劍式。至於‘破刀法’，刀的種類就多了。根據時間分，有環首刀和唐刀；根據樣式用處，又可分為樸刀、馬刀、大kǎn dāo、九環刀和短刀；其中短刀又分為單刀和雙刀，單刀包括斬馬刀、柳葉刀、雁翎刀、虎牙刀等，雙刀包括鴛鴦刀和蝴蝶刀”他一口氣說了好多，弄得夏侯戰有點暈頭轉向。雖然他出身於武道世家，但是對於刀劍什麽冷兵器知之甚少，沒有當即倒地就是不錯了。

    老頭子看到少年似乎難以理解，撇撇嘴，停下話來。

    “這樣吧，你是夏侯家的人，將來定是繼承爵位，征戰四方，‘破刀法’你就學其中的馬刀和大kǎn dāo吧。”

    也不管夏侯戰怎麽想，他就自己舞起劍來，一招一式，他都盡量慢些，讓他可以看得仔細，記得住。

    夏侯戰跟著抽出身上的佩劍，跟在一邊一招一式的學著。轉眼之間，就到了第二天。

    “好了，戰兒，‘天絕劍法’我都已經傳授給你了。至於你能否練成，練到什麽樣的境界，就全看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今天我就要動身回去昆侖。戰兒，你記住，從這往南走，穿過一片森林地帶，就進入婆娑國。再從婆娑國往西北方向走，就能到達海外了。”

    夏侯戰和安貝陪著老頭子，來到了門口，目送他離開。

    “此去路途艱險，切記，勿驕勿躁，萬事小心；勤學苦練，力達佳境。”老頭子人已走遠，聲音仍留在原地。

    他怔怔地立在那，眼睛有些濕潤。現在時間臨近一月了，從自己去年九月和老頭子出來，快半年了。這幾個月，無疑是他人生的轉折點，不論是學武，還是曆經世事，增長見識，都開啟人生的新起點。這樣的恩情，這樣的提攜，不可謂不厚重。

    此時老頭子在少年的心裏，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樣的角色，師傅？父親？

    “大哥，進屋吧。”安貝心裏雖然不舍，但能陪在夏侯戰的身邊，他就足夠了。相對來說，少年比老頭子對他更重要。

    夏侯戰拉回沉重的思緒，朝著安貝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覺得好多了。

    “我們就要離開帝國的邊界了。在這之前，我想給家裏捎封信回去，告訴他平安。”

    兩人坐下，夏侯戰就拿起桌上放著的紙筆，開始揮墨了。

    “父親、母親：

    距離上次去信已有三月餘。三月來，孩兒經曆甚多，一直奔波在路上，沒有閑暇執筆，報告平安。

    孩兒同玉靈子老道長、安貝三人，先是穿過茫茫草原，領略草原草原風光，體味草原牧民的生活，了解草原的文化習俗；而後西上，進入高原，直達吐蕃國的薩拉城。

    一路上，風景秀麗與北方森林和草原的截然不同。高原上地勢極為複雜，高大延綿的山脈，深不見底的溝塹，一望無際的戈壁，零星點綴著龐大的裸石；懸崖峭壁四處可見，地嘣流石亦是家常便飯；但高原上，常有一枝獨秀的雪鬆，有一山見四季，十裏不同天的瑰麗景色。更讓人感歎的是，山間奔騰的河流，氣勢恢宏，星羅棋布的湖海，清澈明亮，壯觀不可言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