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比利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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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代石猿?”安貝吃驚地問道。
“準確地說,是你的父親。”他靜靜地說到。
“我不是天地所生麽?何來的父親?”
“石猿前輩是天地所生,你也是天地所生。此事是石猿前輩告知本座的,本座亦不知其中緣由。”佛王作了一個佛禮,表示歉意。
“當時他的靈識覺醒,附在你的身上,口裏說的就是‘我父子兩代’。本座不會說謊。”
安貝沒有質疑佛王的話,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本座出現後,邀請他來到靈山一敘,石猿前輩欣然前往,就是在這裏,我們這樣對坐著。但是你的軀體和他的力量並不匹配,在戰鬥的過程中,你的身體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於是,本座耗費精力為你療傷,治好傷勢。”佛王慢慢說著。
“石猿前輩說,他當年煉製玄冰之祖,又融入自己的軀體,就是為了保存自己的一點靈識。他算準了那日之災,才出手相救。石猿前輩此舉是逆天,靈識出世後,就會徹底消亡在天地之中。但在最後,他將自己的對聖境的領悟留在你的腦海裏,助你踏出最後一步。”
安貝看著周圍流動著的灰色物質,大概明白了,他現在是處於一個空間之中。沒有達到聖境的人,根本不能承受空間的威壓,不會留下任何存在。無疑,他現在已經達到聖境,世上基本沒有幾個對手。
“佛王,敢問您什麽出關?”
“五日後,等弟子安排好****事宜,你就隨本座現身。”
安貝聞言靜坐,等待五日之後參加****,與夏侯戰相見。
夏侯戰完全不認識路,又因為不懂當地話,跟身邊的朝拜者無法交流。所以他湊在人群中,跟著人流走動。
靈山是在辛裏德的東向,大概有五天的路程。好在這幾天天氣甚好,微風和煦,路邊的田野裏生出寸寸長的青草,綠油油地一片,煞是好看。
他一個人背著包袱,慢慢悠悠地走著,偶爾看看這,又瞧瞧那;或是摘幾根青草放在嘴裏嚼著,或是從路邊的樹木折下嫩葉,含在嘴裏吹哨子。
周圍的人多半不說話,而且每走十裏地時一拜,一路上拜過去。他自然是不會跟著這些信民一般,而是大搖大擺地穿過他們,甚至嫌棄他們擋住道路。
信民們大都不會空手而去。但凡有些家當的,都會換些香火帶在身上,作為禮敬佛祖的貢品。好多人都沒得飯吃,半路上暈倒在地,卻也沒有人管,更不會有人拿出糧食接濟,可謂是怪事咄咄。
在辛裏德待了這麽久,夏侯戰對死人見怪不怪的。因為這個城市的賤民太多,每天活生生被餓死的數不勝數;還有病死的,同樣不計其數。他的心已經麻木,即使是路邊有人拉住他的褲腳,他也隻會同情地看一眼。救是救不過來的,否則他也不用上靈山了,不累死也會餓死。
正當他朝前走著時,前麵出現了一條岔道口,是一條很寬闊由石子鋪砌成的馬路。路上走著的,都是衣著整齊鮮亮講究的、麵色紅潤的人,看樣子他們都是上等民以上。他們成群結隊,談笑風生,反而沒有這邊信民那麽虔誠。
兩股人群相交,自然而然是涇渭分明,各自走各自的。但也會有一些刁蠻的少男少女,隻是因為走在身邊的賤民身上有惡臭,就對他們拳腳相加。幸虧在朝拜的幾日任何人都不準帶刀劍,否則一路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一個少爺模樣的人,就因為走在他身邊一個女孩子髒亂,沒有緣由的打了她一頓。周圍的人沒人敢說話,紛紛都繞開。隻有兩個人停在附近戰戰兢兢的,卻不敢上前阻攔,任由女孩子被大的頭破血流。
“住手!”就在夏侯戰忍不住要出頭時,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清脆婉轉。不消說,肯定就是阿紮古了。
他趕緊抓起一把泥巴往臉上抹著,又將自己的頭發弄得散亂,生怕被她認出來,到時又是一堆麻煩。他已經決定,如果朱迪就此罷手,不再對他進行暗殺,看在阿紮古的麵子上,他會留住那個秘密不發。待到靈山因果了斷後,就即刻出發前往海外。
阿紮古卻沒有心思看他這邊,而是直接一腳飛出,直接把那少爺踹到了田地裏,吃得滿嘴都是泥。可是沒有人敢笑,在等級森嚴的婆娑國裏,這是鐵的規律。
那少爺正要破口大罵,定睛一看,認出是當朝唯一的公主,哪裏還敢出聲。小心翼翼地道歉後,立刻灰溜溜地逃跑了,生怕阿紮古殺他。
“哼,再讓本公主看到你,剝你一層皮!”她憤憤地說到。不過,她並沒有同情被打的女孩子,而是徑直走開了。她會出手打人,完全因為無聊!
從那日答應她的父親不出門後,足足有七八個月她幾乎一直在府中待著,偶爾會去阿育王的王宮或者在街上走一下,卻是無聊的緊。
靈山****是婆娑國信民們的大事。在這段時間裏,沒有戰爭,沒有仇恨,沒有高低貴賤,所有虔誠的人都會聚集到靈山腳下,聆聽佛王**。當然,隻有極少數地位高貴的人物才能上到靈山,安排在第七十二寺廟中住下。
阿紮古是靈山的信徒之一,因此朱迪也不能阻止她參加這場盛會。一路上她蹦蹦跳跳的,把幾個月來不曾出門的消耗的精力,要一把用出來。
“女兒,不得取鬧!你可知道,剛剛那年輕人是貝爾拉侯爵的兒子,也是阿育王指定給你的未婚夫!”朱迪的聲音很威嚴,把周圍的人都嚇得遠遠的,騰出一片空地。
阿紮古一臉不鄙視,“父親,你看他那股熊樣,屁都不敢放就屁滾尿流,還想做我的丈夫!想娶我,起碼得要我認為他是一號人物!”她看都不看一眼朱迪的表情,拍拍手繼續朝前走著。那些走在前麵的人仿佛都知道來人是誰,紛紛退開。
朱迪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氣血都有些不通。他看到阿紮古又恢複到了以前那個“沒有男人配得上我”的樣子,實在讓他心裏著急。要知道,阿育王和他兩兄弟第二代隻有阿紮古一個,阿育王也希望她能盡快誕下第三代,擴充王室的血脈。
“唉,要是川葉安那小子沒那麽多事,到也是個人才!”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兩眼在周圍掃了一下,“上次佛王讓他在****上和佛主了斷因果,估計他也來了吧。哼,兩人最好拚得都死了,本公才能逍遙自在!”
他卻是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不遠處滿臉泥巴的少年眼裏。他趕緊帶著一幫侍衛跟上阿紮古,生怕她出什麽意外。
夏侯戰等著他們走遠了才敢跟上去,怕暴露了行蹤。他現在是孤家寡人,而朱迪身邊高手如雲,自身實力又強。如果讓朱迪發現了他,朱迪可能會頂著天大的壓力,也要抓住機會擊殺他。
大概還有一天的路程才能到達靈山,但是路上已經擠滿了人,基本上走不動。路上甚至還出現了很多士兵,不過都沒有攜帶兵器,隻是為大人物開道,擋開那些身份低賤的人。
夏侯戰隱隱地看見遙遠的山脈。它就像是一條巨人的大腿,斜搭在地麵上,頂部沒入雲端,若隱若現。山上的建築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璀璨的金光隔著幾十裏的路都能看得見。
“這麽壯觀!”他感歎了一句。他去過蜀山聖地,卻是寧靜雅致,清新脫俗,比不得靈山這樣的大氣宏偉。
佛、道聖地相互比較,其實也能看出兩者的理念不同。佛教講究佛光普照世間,解救苦難百姓,能夠讓人看得見希望。而道門,講究自身修持,越清淨越好,門戶亦是讓人找不到。
終於在傍晚的時刻,他穿過茫茫人海,來到了靈山的入口。入口是一片巨大的廣場,此時此刻已經跪滿了信徒。他們嘴裏不停念著佛經,虔誠可見。許多沒有位置的信民,隻得在附近找塊空地跪著,向佛祖表達自己的誠意。
好在靈山腳下,佛門弟子開了數十個粥點,分食給信民們。夏侯戰有幸也喝了一碗,頓時感覺好受多了。
入口不大,大概隻有兩丈寬,周圍是青石,分立著數十名武僧,阻擋其他人入內,唯獨沒有製止他。
入口的後方,連接著石階,材質和周圍的青石是一樣的,顯然是人用**力開鑿出來。大概走了一千二百級台階,他見邊上坐一大石,上書“叢林院”。他眼睛一亮,“這不是西藏大師的底盤麽?”
“哎,朋友來了都沒個接待!”他嘀咕一句,就要繼續朝上爬石階。
“哈哈,小施主果信人也!貧僧受我師法令,特在此等待你嘞!”一個穿著huáng sè訥衣的和尚突然出現在夏侯戰的身邊,把他嚇了一跳。
驚訝之餘,臉上的喜悅立刻就湧出來了,他激動地喊到,“大師,真的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