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士德，你這分明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海因茨當即反駁他，“英格蘭特怎麽能和十字軍相比較？若不是由於諸國新教崛起，我們早就應蠻王邀請和他們打上一場了！”

    十字軍的將領都點頭支持海因茨的觀點，同時蔑視地看著阿美士德，嘲笑他被東方帝國嚇破了膽子。

    阿美士德對他們的取笑不以為意，而是繼續對阿道夫說出自己的理由。

    “當時我要求覲見他們的皇帝，卻被要求行三拜九叩的大禮，這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所以，我和他們的皇帝沒有談判成功，想要和他們通商互貿的想法也沒有達成。後來我從海上回來，發現他們的水師裝備比不上英格蘭特的“日不落”艦隊，就想報告國王，從海上出兵打敗他們，從而逼迫通商互貿。隻是後來，我見了一人聊過後，就沒有了這種想法。”

    “誰？”一個海軍將領問到。

    阿美士德掃了一眼其他人，從嘴裏吐出一個人名：“波拿巴拿破侖。”

    “放肆！”海因茨當即跳出來指責他。

    不僅是海因茨，還有其他人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阿美士德，覺得他真的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在現任統帥麵前提前任統帥。

    說起來，阿道夫登上十字軍統帥的位置，是在拿破侖被流放五年後。當時阿道夫並不在十字軍**職，而是在光明教內擔任一個神父，深得大主教器重。隻是有一次，拿破侖見到他後，莫名其妙地大罵了他一頓。這件事情路人皆知，不少人都揣測拿破侖下台被流放都和阿道夫有關。

    就在眾人指責他的時候，阿道夫說話了，用他有點沙啞的聲音：“他怎麽說的？”

    眾人立刻又安靜下來，都冷笑著看阿美士德怎麽回答。

    十年前，阿美士德在出使東方帝國後跟隨英格蘭特使團返回英格蘭特，途經英格蘭特所屬的聖拿赫島時，他自顧自地離開使團上島去了，島上關著的就是十字軍著名的統帥拿破侖波拿巴。拿破侖指揮十字軍大敗了反光明教的諸國聯軍，迫使一些國王自殺或者在大主教門前跪了九天九夜。隻是後來，那些受辱的國王不甘心，各種計謀都用上了，其中就包括表示支持阿道夫上台，要拿破侖垮台。終於在一次決戰中，拿破侖指揮失利被大主教拿下，流放到了聖拿赫島。

    雖然這個不可一世的人物已經垮台了，可畢竟曾經是跺一跺腳可以讓整個海外顫抖的大人物，還是有許許多多的粉絲和支持，阿美士德就是其中之一。他上島就是為了見一下心中的英雄，表達自己的敬重。

    “統帥，拿破侖的原話是這樣的：要同這個幅員遼闊、物產豐富的帝國作戰將會是世上最愚蠢的事。可能開始你們會成功，你們可以奪取他們的船隻，破壞他們的商業，但你們也會讓他們明白自己力量差在哪裏。他們就會思考，然後說，用鐵皮把船隻包起來，在上麵裝備強大的弩炮，使我們同他們一樣強大。他們甚至會從弗朗西斯或者斯派恩，也可能從你們英格蘭特請來經驗豐富的造船師和水手，去訓練他們的軍隊。”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他最後說了一句話，東方帝國是一隻沉睡的雄獅！”

    這回沒有人敢出聲反對阿美士德了，因為他重複的是拿破侖的話。反對阿美士德，那就是挑戰拿破侖的權威。拿破侖是十字軍中為數不多的幾個偉人、軍事家和政治家，能夠媲美亞曆山大、漢尼拔等人物。就算是阿道夫，充其量隻是一個政治家。因此，還沒有人狂到無邊，敢指責拿破侖的言論，即使是海因茨也不行。

    阿道夫沒有軍事眼光和軍事頭腦，卻有政治手段和政治思維。他為彌補自身不足，從十字軍中提拔了一大批中年軍官，一路扶搖直上成為十字軍的重要人物，就是要幫他做軍事決斷，比如海因茨、格萊爾等。

    “關於向東方擴張的事，先擱置，都退下罷。”阿道夫對拿破侖的點評不置可否，而是直接讓人都離開大殿，不在討論。

    當眾人都離開大殿後，阿道夫也離開座位，背著手在大殿內走來走去。他的手一直在抖著，抖著，一刻都沒有停下。

    這時，大門外出現了一個白袍身影，正是預言大魔法師。他在門口頓足了一會，才慢慢地走進來。

    “統帥，您找我？”

    阿道夫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露出一個微笑：“哈，戈培爾，你來了。來，同我說一下那個東方少年吧。”他平常都是嚴肅的樣子，隻在少數幾rén miàn前才變得和藹一些。

    預言大魔法師的名字就叫做戈培爾，早年他們在教堂中相識。阿道夫能夠坐上十字軍統帥的位置，戈培爾出了很大的力氣。之後更是離開大主教身邊，專程給他擔任十字軍校副校長，成為他的親密戰友。

    “統帥，這個東方少年很厲害，在兩次訓練中都表現優異。陸戰中他打敗了以尤裏斯為首的二隊；海戰訓練中，則挽救了三百多人的性命。這個少年年紀雖小，武技、學習能力和膽量卻是非凡的。總得來說，得此一人，便是要勝過千軍萬馬。”戈培爾對夏侯戰的評價非常高，眼裏充滿讚賞。

    “哦，那我們是否能夠把他引為己用呢？”阿道夫來了興趣。

    “統帥，現在有一機會用他。去年黑死病爆發時，斯派恩的奧克斯意圖侵犯流落民間的瑪麗女王，被那個少年發現廢了一條手臂。隻是後來，奧克斯被押在城堡裏被人救走，反而成了斯派恩的國王。這一來一去，那個少年和奧克斯之間的恩怨不小。這次他去野戰師訓練，可掌一營人馬作為先鋒，必可輕易打破奧克斯軍隊的防守。”

    戈培爾仔細地分析個中緣由，先是大加褒揚，可以借機利用，隨後話鋒一轉，變得愁眉不展。“隻是，弗蘭西斯國的女王瑪麗也支持新教和異教徒，這是不符合您的意誌的！聽說那個少年已經向瑪麗效忠了，這樣您和他之間就會發生矛盾，隻怕難以達成目的。”

    阿道夫聽到後，又開始踱步。

    戈培爾似乎習慣了他走來走去，於是站在那一動不動，一點也不緊張，顯得很隨和。

    “弗朗西斯國的那個女孩子，留下她不是不行。”阿道夫想了很久，才開口說話，“大主教是支持新教和異教徒的，我也不能拂了他的麵子。隻要那個女孩子不主動挑事，保護好第三教區的利益和安全，可以讓她繼續做女王。這樣可以了吧？”

    “統帥你為了人才損失太大了。”戈培爾讚美了一聲。他知道阿道夫是個從來不肯吃虧的人，不過他還是提出疑問，“可她未必知道這是統帥您的恩典。我想，想要把那個少年爭取過來，首先要爭取一人，就會有希望。”

    “誰？”

    “嗜血大魔法師裏皮奧爾良。是他把那個東方少年帶來了海外，而且，他們還結為了父子女子，關係非常好。”戈培爾大致了說了夏侯戰和裏皮之間的關係。

    “好，戈培爾，老夥計，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你了。半年後，我要那個少年為我所用！”阿道夫笑了一下，然後就低頭著頭走出去了，留下戈培爾一人站在大殿內。

    輕輕的海風拂過夏侯戰的臉龐，嫵媚的陽光照著他全身暖洋洋的。此刻，他正站在船頭，享受海上的風光。隻不過，腳下的船並不是“阿拉加斯”號，而是“鐵血”號。

    他們從索馬海域返回到海峽自衛艦隊基地已經是十天前的事了。因為他在這次偷襲和海難中表現英勇，上報指揮部後，休斯將軍授予了他一枚鐵十字勳章，以表彰他的功勞。

    一身海軍上尉軍服在風中獵獵作響，修身卻不緊湊，帥氣依然保持軍服的古樸。他非常喜歡這身打扮，讓自己變得更加英挺。他的領口，用的是一個十字別針；在他的胸口，則是別著一枚鐵十字勳章。

    “格蘭特，你知道我們接下來會去哪嗎？”康德也出現在船頭，同樣穿著一身帥氣的軍服。他兩手抓在船舷上，臉上洋溢著笑容。

    “不是去佛羅裏森的野戰師那麽？”夏侯戰淡淡地問了一聲，眼睛一直盯著蔚藍的海麵。海麵上，時不時有幾條飛魚飛出海麵。偶爾還會有大片大片的小魚，銀色的肚皮一翻，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我們是要去那，但我們的目的地不是原始森林，你猜？”康德露出玩味的笑意。

    夏侯戰轉過身一把揪住他的領口，用威脅的口吻說到：“快說，不然丟你到海裏去！”

    “哎哎呀，你撒手！我說就是了。”他扳開夏侯戰的手，連忙整理下領口處，還用手撫平被手抓出的痕跡，悻悻地說到，“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那聖賢書讀哪去了？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