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夫不由得臉色蒼白，喉嚨哽咽。他心裏明白，這是大主教給他的機會——投誠的機會。不，現在還很難說，大主教的心態他根本琢磨不了。

    沒想到他都這麽厲害了，還怎麽反抗？反手之間就能滅殺我們。”他回想起剛剛那生死一幕，至今心頭還冒汗。“無知無畏，如今才畏，唉。”

    大主教也不催他，靜靜等待著。

    是大主教。”他答應了一句，轉過頭看著其他人，“今日我們聚會，乃是商量光明教未來的發展和前途。大家都明白，光明教能夠屹立數千年不倒，除了各自心中堅定的女神信仰，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團結！”

    大主教聞言點了點頭，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籌劃這麽久，不惜損失部分人的性命，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

    團結不是為了讓我們形成小集體、小利益團體、有野心的團體，而是讓我們緊緊地圍繞在大主教的身邊！他的意誌就是光明教的意誌、我們的意誌，他的法旨就是我們的信條！我們要堅定不移地執行他的命令，並為之奮鬥終生，至死不渝！”

    阿道夫兩手捏拳，垂立在桌麵上，神情激昂。他的鼻下的那樶小胡子，隨著麵部表情的變化一抖一動的。

    我有罪，我要向大主教檢討，引咎辭職。”阿道夫此時心灰意冷。他明白心裏的希望徹底破滅了，說完這段話，人都蒼老了不少。他從位置上站起來，朝著大主教鞠了一躬。

    他的屬下們都沒有動，個個低著頭，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有海因茨，還有幾個被阿道夫一手提拔起來的十字軍將領，紛紛站起來表示有罪，願意接受大主教的懲罰。

    大主教仿佛早就料定，擺擺手示意他們都坐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們都是教中的精英，一心一意為光明教謀大事、促發展。這一點，我心裏有數。”

    請辭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建設和壯大光明教，仍然需要你們出一份力。阿道夫，你就先和我回普魯斯，我要和你商量點事情。耶路撒冷四位紅衣主教，你們也一同隨我回去吧。你們五人是我教中精英，這次受人追殺，安全不保。至於其他人，該幹嘛就回到崗位上履行職責，發光發亮。”

    阿道夫知道大主教不會放過他，至少不能讓他在脫離掌控，否則還得出危險。此外，他有相當大的勢力，不少忠實的跟隨者身兼要職。大主教若是貿然殺死他或者罷免他，會激起暴亂或者導致教令不通。所以，大主教目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僅留住他的性命還要保住他的職位，以後再慢慢地消除消除他的影響，把一些人撤換掉，甚至卸磨殺驢也不是不肯能。

    是。”他垂頭喪臉。不出意外，今後他就得過上軟禁的日子，直到老死或病死。

    風和日麗的一天，一切都是平靜祥和的。隻是天氣有些寒冷，又到了一年的末端。

    光明教經過半個月前的那次大戰後，損失不小。光是紅衣主教就損失了一位，大魔法師損失兩位，神聖騎士團團長和副團長負重傷，神聖騎士團和十字軍死傷近千人。這是一個觸目驚心的數字，可在數字的背後，到底是阿道夫該該負責任，還是大主教負責，都沒個定論。

    這是一盤內鬥棋局，在半個月前終於結束了。勝利的一方，無疑是大主教。表麵上看，他沒有追究複興派圖謀造反的罪名，還出手相救。此事一經傳出，無人不頌揚大主教的恩典和神威。

    但是，作為棋局操縱手的大主教，並沒有那麽開心。

    在教堂的地下室裏，他正站在一床寒冷的冰床前，眼神有點木然。冰床上躺著的，是從第三教區運回來的戈培爾的屍體。

    大主教暏人思事，戈培爾和他商議決策時的場景曆曆在目。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新教和異教徒在各地出現，形勢一片混亂，光明教的威信下降了許多。

    戈培爾作為非常年輕的大魔法師，還是預言大魔法師，深受他器重。他決策每一件教中大事，都會和戈培爾商量。

    有一天，他找到了戈培爾，語重心長地表達內心的憂慮，擔心光明教會毀在他的手裏。

    戈培爾，現在教派形式混亂，幸得我們還能掌控局麵，隻怕過得幾年，就難以支撐了。”

    是，大主教，您的判斷非常準確。”戈培爾是一個中年男子，頭發不白，麵孔還算英俊。

    現在我們鎮壓如何？”

    大主教，您的形象一直都是溫和有才華，當初正是如此才繼任大位。如果貿然出擊，恐怕不利於您的統治。我覺得，鎮壓是一定要的，隻是不該由您來做。”

    你已經有了計策？”

    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我認識一個人，名字叫做阿道夫，此人擅長演講，煽動性強，是女神和光明教的狂熱信徒。如果您能讓他統帥十字軍，再讓他去鎮壓，就會事半功倍。到時您還可擺出一副仁愛的姿態，表示支持新教和異教徒，更利於您的地位。此舉一箭雙雕，非常合適。”

    大主教低頭沉思，在想這種做法的可行性有多強。

    那個人我聽說過，狼子野心，不可小視。如果讓他掌握十字軍這麽一支重要的力量，隻怕外患除了又添內患。況且，他還未必會按照我們的思路鏟除新教和異教徒。”

    大主教，我願意潛伏到阿道夫身邊，全力促使局麵朝我們預想的方向發展。至於將來他到底是不是狼子野心，還得走一步看一步，解決目前的爭端才最重要。”

    到時候，他必然同我支持新教和異教徒的理念背道而馳，從而叛亂。這樣，我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殺了他？”大主教露出淩厲的一麵。

    不可，大主教。鎮壓一事時間長，如此一來他在光明教和十字軍中影響勢必很大。貿然殺死他，可能更不利於教中穩定。”

    你能否預測下局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