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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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包括愛麗絲隻覺得耳邊一陣嗡嗡響,但很快就清醒過來。她知道這是安貝的聲音,還是如此野蠻血腥的聲音,不由得心裏一緊。
當她低頭朝下看的時候,正好是安貝反手從背後一寸一寸地抽出那柄長劍。
她的心要炸開了!
她的喉嚨被堵塞得說不出話來!
她眼睜睜地看著明晃晃的長劍從他的身體裏拔出來。這種感覺,仿佛就是從她的身體裏抽出來一樣的疼!
安貝一聲不吭,直直地盯著呆滯狀態的尤裏斯,一邊抽出長劍,一邊邁著步子朝尤裏斯走去。沒錯,他要用尤裏斯自己的劍,殺死尤裏斯。
愛麗絲預感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可是她如鯁在喉,雙拳緊緊握住,一束寒彩花都扭曲了。她瞪大著一雙眼睛,就是發不出聲音來阻止安貝。
噗嗤”,尤裏斯的眼神最後定格在明亮的劍鋒向他斬來,一直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一顆頭顱滾落在安貝的腳下。他看都懶得看一眼,直接一腳將其踩成了碎末,腦漿鮮血流了一地。
海崖上的騎士,都目睹了這一場景,個個心中膽寒。其中一個帶著頭盔的騎士,身體不自覺抖動了一下。他轉過身去,對著另外一個騎士說到:“立刻發信號,讓海峽自衛艦隊攔截這艘船!”
旁邊的一個騎士跑到邊上點燃了早已準備好的一堆柴火,一股黑漆漆的濃煙直衝天際。完成這一動作後,這個騎士就和其他的騎士一般,跳上自己的馬,跟著戴頭盔的騎士離去。
人去馬空,海崖邊上隻剩下了愛麗絲。沒有人管她的死活,一個人靜靜的怵在那。
安貝的心情瞬間平靜下來。他抬頭瞧了一眼空中漂浮的黑煙,隨即眼神又落在了愛麗絲的身上。
他的心前一刻是平靜的,後一刻卻發現自己犯了彌天大禍。
可是,做過的事,殺死的人,再也不能回到以前的狀態,再也不能複活。
他發現愛麗絲的眼神充滿死氣,一動不動,發怔地看著他。
這一刻,他好想上去安慰她,給她一個擁抱,然後輕輕地吻住她,告訴她:“愛麗絲,我不能解釋我所做的一切,如果你還願意,我願意用一輩子補償你。”可是他的腳步像是被固定在地麵上,挪不了了。
突然,愛麗絲笑了。她笑得很燦爛,笑得世間再無怨事,笑得寒冬臘月裏綻開了一朵最美麗的花兒。
她張開雙臂,望著大海,嗅了一口清新的鹹鹹的海風,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向海崖外傾斜,飛落!
嘭!”一朵鮮豔的血花盛開在離安貝十丈開外的礁石上。她身子朝下,趴在礁石上一動不動。海水浸濕了她的衣裳,擾亂了她金色的秀發,夾帶著她的鮮血流向遠方。
那束寒彩花在空中散落,一朵一朵的,緩緩地,落在了愛麗絲的衣服上,頭發上,做著最後的點綴。
安貝在她跳下的一刻,飛身而出,試圖接住愛麗絲。但是,他沒有做到。他的身子重重地砸在地麵上,淚流滿麵,直勾勾地看著他心愛的女子血濺當場。
他伸出右手,挪動著身子,要盡最後一分力氣。
一陣大浪卷來,襲上愛麗絲臥著的那塊礁石。等到浪退去之時,愛麗絲的人跟著不見了。
不!”愛麗絲消失了,徹底地從他的視線裏消失了。葬身大海也好,裹腹海魚也罷,曾經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子,再也不見了。
安貝痛哭流涕,喉嚨間發出“嗚嗚”的聲音。
空中,一根彩色的絲帶飄呀飄,飄呀飄,落在了他的手心裏。
正所謂“世間恩仇多少,煎熬情人幾何;佳人音信不再,隻留彩帶飄飄。”
比利號已經回來了。
船上的人,幾乎都目睹了愛麗絲縱身跳海的一幕。原本在底倉休息的夏侯戰,也來到了甲板上。此時此刻,恐怕隻有夏侯戰可以去安慰他了。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行。
夏侯戰伸出手,包裹住他托著絲帶的手掌,使之不會被吹走。他想著,人沒有了,這絲帶就是安貝最親近之物。
安貝,要哭,就大聲地哭出來。”他撫摸著安貝的脊背,想要安貝好受一點。
安貝抬起頭,怔怔地看著那片礁石,一抹鮮紅都沒有了。隻有手心裏的那絲冰涼,提醒著他,愛麗絲是存在過的,她是他最愛的女子。
他沉思了一會兒,撇過頭對夏侯戰說:“大哥,我想離開這。回去了,我想回去珠峰。”
這段話落在夏侯戰的心裏,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錘子,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口。人隻有在絕望的時候,才會選擇避世,沉寂自己的心靈。
夏侯戰在慶幸,慶幸安貝沒有想不通,還留有一絲念想。他猜到了,安貝這是要帶著這根彩帶,帶著對愛麗絲無限的思念和愧疚,度過餘生。
好!回去了,我陪你一起在珠峰生活!”夏侯戰微微一笑,慢慢把他扶起來。
地上的一灘鮮血,多得令人觸目驚心。可是安貝卻跟沒事人一樣,跟著夏侯戰上到了比利號上。
船上的人都向他投來敬佩的目光。愛麗絲之死可惜,安貝之情誼可悲,但在這些船員眼裏,安貝是錚錚鐵骨,是他們崇拜的硬漢形象!
雪莉和瑪麗是最內疚的兩個人。她們都親眼看見了那個活潑可愛、甚至有些憨厚的愛麗絲跳崖自盡。兩人都哭了,特別是瑪麗,躲到了船艙裏嚶嚶哭泣。
夏侯戰讓雪莉趕緊為安貝的傷口包紮一下,止住鮮血。不然任由血流的話,就要成人幹了。
比利號再次啟程。船員們都使出全力,爭取在海峽自衛艦隊還沒有對比利號形成包圍時衝出去。他們在搶時間,爭取避免發生海戰,否則真的吉凶難料。
夜色已經暗下來了,北風卷起烏雲,把月亮遮住了。海麵上,變成了黑漆漆一片,伸手難見五指。
比利船長會同大副奧托等人,都站在船頭,依靠自己對海上天氣的了解和海上航行的經驗,指揮比利號行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