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兄弟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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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心想要幫助這母女倆。雖說這十兩銀子不多,但對她們來說卻是大數目,可以過很長的日子,甚至可以讓小姑娘去學堂學習呢。
大娘一時間不知所措,夏侯戰便將用一顆珍珠換下來的十兩碎銀子交到她的手裏高興說到:“大娘,走,我們去買東西去,給自己買些好吃的。”
三人都很開心,一路上他和大娘說了許多。不知不覺地,在快要日落西山的時刻,他們終於到了廬陵縣。
大娘和兩人在城門口處告別,拿出點銀子就去買上油米了。而夏侯戰和瑪麗,一路上問人,馱著兩袋茶葉,尋到了廬陵縣縣令府處。
格蘭特,你可真有意思,馱著兩袋茶葉去看望多年不見的哥哥。”瑪麗打趣了一句。自打進城後,她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可謂是男女老幼通吃。要不是有夏侯戰在身邊,隻怕就有宵小之徒上前搭訕她了。顯然,她還是很受用眾人的眼光,心裏很滿足。
雖說兄弟多年不見,可是我這兄長性格沉默。沒想到他生財有道,這我倒是不知道。既然如此,送他兩袋茶葉,也就沒什麽不好的了!”夏侯戰還沒見人,可是印象差了很多。
說實話,因為家中的一些事情,兩兄弟盡管年少,卻知事早,間隙大。夏侯詠也是受不了其中的究由,這才來到這個偏僻地方當縣令,算是蒙了家族蔭翳。
兩人站在一扇朱門前。這才日落西山的時刻,門已經閉上了。
咚咚咚”,夏侯戰上前敲了一陣門,許久才有人來開門。
誰啊,你誰啊?”一個年輕的仆人上前詢問,態度不甚良好。
夏侯戰微微一笑:“這可是夏侯詠縣令府上?”
是啊,你找誰?”仆人有些不耐煩,眼見就要關上門了。
他一把撐住其中一扇,悠哉說到:“勞煩你去稟報一句,就說夏侯戰來拜會他了。”
誰?夏侯戰?”仆人起初不以為然,下一腳立刻就悟到了,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轉彎,“公子,您等下,我這就去稟告老爺!”轉身匆匆跑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仆人又匆匆跑回來了,臉上的五官笑得都擠到了一起:“二爺,老爺請你進去呢。”
夏侯戰對於他的這個兄長沒有親自來接,不感到意外,即便是六年光陰不見。如果他出來了,搞了個陣仗,反到奇怪呢。
他和瑪麗把馬交給仆人,又吩咐把兩袋茶葉拎進來,才大步跨進縣令府內。
縣令府隻是一般規模,東側是大堂,專門審案的地方;往裏是內屋,一個院子,左右各一廂房。兩人走的是西門,跨進去就是不大不小的院子。
正值萬物萌蘇的時刻,院子裏的新竹都在冒尖,幾大盆山茶正盛開朵朵紅豔豔的鮮花,香味彌漫周圍。
內堂之上,正坐著一個年輕人,樣貌也就二十出頭。他正端著一杯新開的狗牯腦,低著頭細細地品味。
好久不見了。”夏侯戰走進內堂,淡淡地打了一聲招呼,拉著瑪麗就坐在下首的兩張椅子上。
夏侯詠抬頭一看,“嘶”了一聲,嘴角咧成一條線。他的前額有點光,發際線高聳,顯得有些老。嘴裏傳出的聲音,也不知道是被開水燙的,還是對許久不見的兄弟發出的。
他緩緩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拂了拂袖子,這才開口說到:“這些年去了哪了?父親四年前寫信給我,以為你到我這來了。”
嗯,跟著別人到外麵看世界,現在回來了。”
在外麵怎麽樣?”
嗯,還好。”
什麽時候回去?”
過幾天吧。”
也好,在這住幾天。”
兩人對話頗為簡單,說著說著,多年不見的兄弟竟然無話可說。
過了好一會,夏侯詠把目光放到了瑪麗身上,盯著看了好一會,才問到:“這是你的人?生得倒是漂亮。”話裏話外,他也隻是讚賞了一句,表情還是一層不變,古板。
不是,一個朋友。”
夏侯詠把杯子端起來,啜了一口茶葉,又陷入沉寂。
恰巧,仆人把兩大袋茶葉扛進來了,放在夏侯戰的身邊。
阿林,去給兩位客人上兩杯茶。”他突然發現光說話了,卻沒有給兩人上茶,覺得失了禮數。
是,老爺。”阿林正要退去,夏侯戰叫住他了。
慢著,阿林,泡我這茶葉,再給你們老爺泡上一杯。”夏侯戰說完,對著夏侯詠笑到,“兄長,路上來給你備了一份禮物,也是茶葉。”
夏侯詠不言語,靜靜地等著阿林換上茶葉。待他揭開杯蓋,眯著眼睛嗅了嗅,語氣依舊平平道:“這茶葉我知道,不是廬陵的狗牯腦,是邊上那些山民種的山茶吧?”
哈哈,兄長不愧是品茶有道,一聞就能曉得出處。你說說,我花了十兩銀子買的兩大袋,劃不劃得來?”
茶葉如何好,工藝是看不見的。隻是茶葉一泡開,由口入腹,那口感和味道騙不了自己。所以,數量雖多,也不值錢。依我看,半兩就值得了。”
夏侯戰一聽,覺得有幾分道理。可是,他看見采茶小姑娘一大早才采了那麽點茶葉,那這兩大袋茶葉要多久的時間?或者說,大娘的手在熱鍋裏要煎熬多久?半兩銀子,除去油米,幾乎剩不下幾文。想到這些,他心裏不是滋味。
大凡這附近的百姓,都是種茶為生。你為一縣之主,做買茶賣茶生意,還要一視同仁的好。你覺得不好喝,你覺得香味不足,在缺米無油的時候,這可就是他們的命。”
戰,你才多大年紀,不知道一官之難,我能理解。既然你來了就說這事,我也就事論事。”夏侯詠知道這個弟弟的性格,從小就喜歡揪住他的錯不放,他都見怪不怪了。
廬陵縣中,有人口十萬,其中以茶為生的不下於九萬人。茶田麵積有一萬畝,其中能種植狗牯腦的隻有三千不到。而買茶賣茶,並不是我的私利,乃是朝廷的一項收入。這茶由我縣府采購,運到西北一處售賣,所得一分一毫均不沾我手。但是,每一年的買茶錢銀是確定的,全縣一年產茶二十萬斤,可隻夠買其中的一半。一年前情況還好,各種茶葉還能賣到蠻夷地方去,至少可以幫著售出十五萬斤。如今那邊沒了,西北又隻要好茶,就隻能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