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阿花，大哥給你洗澡！”他從井邊打起一桶水，拎到阿花的身邊，手裏還拿著一長長的毛刷。

    阿花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有四五天了，起初有些陌生。別說是給它洗澡了，就連給它喂食它都不肯。但是，他並不因此就不去管理它了，每天依然抱著一把幹草喂它，陪它坐上幾個時辰。現在，阿花對他已經不陌生了。

    “嘩啦”，他潑了半桶子水在它的身上，而後阿花使勁地甩了一甩，濺得他一身都是。

    “哈哈，你這是要我和你一起洗澡是吧！”他爽朗地笑道，用毛刷刷它身上的毛。因為天氣變冷，阿花身上的毛越長越長，如果不清理不刷一下，就會變得雜亂無章，還會生一些蟲子。他先是給阿花刷了頭部的鬃毛，而後又繼續刷它背部和腹部的長毛。他一邊刷著，一邊開始吹起口哨來。

    哨聲一起，阿花突然揚起馬頭，直直地不動了，好像沉浸在他的哨聲裏。本來如果刷子刷在它不舒服的地方它會躁動，這會兒卻是老老實實的。

    夏侯戰沒有察覺，爾後又去打了幾桶水澆在它的身上。如果他和阿花對上一眼，就會現與眾不同的地方：它的眼神變得親切起來了。洗完後，它變得清爽許多，鬃毛柔順，光潔無比。他滿意地抱來一堆幹草，對著它說到：“阿花，先吃上一些，待會我們一起出去溜溜步，也好鍛煉身體罷。”

    阿花嘶鳴了一聲，伸著腦袋到石槽裏吃起來，一點都不拖拉，而且吃得很歡快。夏侯戰隻當它是餓了，還一邊安慰著它慢點吃。

    等到它吃完了，夏侯戰拿來了馬鞍套上，牽出養馬場。陽光非常明媚，照著一人一馬身上，暖洋洋的。

    “阿花，我們去走走！”他翻身上馬，提著韁繩，大步走著。

    來到一條寬闊的道路邊，兩側全是高高的楊樹，飄揚著黃色的枯萎的葉子。數量之多，仿佛是許許多多的蝴蝶聚集在一起，撐著翅膀自由漂浮。

    夏侯戰豪情突至，兩手一抖韁繩，兩腿夾著馬肚子，“喝！”

    阿花嘶鳴一聲，立刻就奔騰起來，度雖然不是很快，在身後卷起了一大片的楊樹葉子，煞是好看。

    “阿花，再快點！”

    胯下的馬兒好像能聽懂他的話，果然蹄下生風，度又快了一分。

    夏侯戰自然是能夠感受得到它加快了度，心中大喜。很明顯，阿花是能夠聽懂他的話的，而且還聽他的話，說快就快。

    隻是，阿花最快的度仍然比不得一些好馬，除了體質原因，它本身的品種也決定了它的度。

    但是夏侯戰現它的一點好，就是耐力很強，能夠長時間奔跑，保持一個度，不管地形地勢如何。

    此時，阿花馱著他奔跑在湖邊，又繞過丘陵，度不減，反倒是給夏侯戰造成了不少的麻煩。可想而知，丘陵多樹灌木雜亂，他需要不斷躲避伸出的樹枝和荊棘，還需要調整馬匹傾斜帶來的下滑危險。好在他過去的四年裏，騎過不少馬匹，走過的路亦是不尋常的路，也能操控好。

    其實，走這段路未嚐不是一個雙向選擇：夏侯戰選擇阿花，看中它的體力和耐力；而阿花，也要試一試主人的厲害。寶馬配英雄，不是一句空話。

    “哈哈，阿花，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嗎？”夏侯戰當然知道阿花是在故意走一些不尋常的地方，增加他的難度。

    阿花又嘶鳴一聲，揚起了前蹄，好像是回複他的話。此後，它就安靜下來，慢慢地走著。

    夏侯戰明白它的意思，身子俯下挨著它的頸部，兩手撫摸它垂落的鬃毛，感覺非常地舒服。

    大概騎了一個時辰，人馬都需要休息一下。於是，一人一馬沿著湖岸邊走著，形成了一幅完美的畫麵。

    他現在走著的這座湖，取名龍騰湖。此湖以前沒有這個名字，隻是保定軍官學院建造後，皇帝覺得此湖壯觀，遂下令在湖中央的沙洲上，立兩條石龍，左右一邊，回相顧。石龍寓意也是極為簡單，皇帝要鎮壓保定軍官學院，使之為國盡忠。

    龍騰湖的沙洲，都是砂石堆成的，上麵長著好些蘆葦，林林立立，密密麻麻的。隻是時值秋末，沒了那了青色，葉子和莖都成了白色。那蘆葦絮四處飛著，落在湖麵，飄過湖麵，別致一格。

    “奶娘，這兒真好看！”郭琇手裏折著一根蘆葦，比作長劍一般，拿在手裏左右揮舞。她們在蘆葦裏踏出了一條小道，身上、梢間都占滿了白色的蘆葦絮子。好在沒有被割傷。

    “小姐啊，那船都漂走了呢！”

    “哎呀，待會肯定會有人從這邊經過的，讓人家來救我們就好啦！”她一點都不擔心，“你看這風景多漂亮呢！”

    “萬一沒人來呢？”

    “就遊過去呢！”

    “你不會遊泳，老身也不會，跳下去了可不就是自尋死路？”婦人跟在她的後邊，樂嗬嗬地笑著。

    很快她們就從上岸的位置到了另一邊邊緣。邊緣處，是一條長長的大約一丈寬的砂帶。沒有蘆葦，隻有軟軟的沙子，踏在上麵就會印出一個深深地印子。

    郭琇捧起一把沙子，四處揮灑著，開心地笑出聲來。一邊笑著，一邊朝著前方跑去，聲音遠遠地飄過湖麵，落進樹林裏。

    “哎，小姐，岸上好像有一個人呢！”婦人不會玩得和她一樣，跟在後邊還注意湖周圍的情況。

    隔著很遠的距離，不過確實能看清是一人一馬，隻是看不清那人的樣貌。

    郭琇停住腳步，對著那人的方向喊去：“哎，能找條船來接我們嗎？”她的聲音清澈得像湖水，沿著水波傳到岸邊。

    夏侯戰牽著阿花正看著周圍的景色，她們還在蘆葦叢裏時他就聽到了銀鈴的嗓音，隻是看不見人。

    待到一會兒，一著長裙的女孩子鑽出，在沙地上逗玩，後麵跟著一女人。他看著這一切，覺得十分的新奇，變得美中更美了。

    景色美歸美，但都是靜止的，缺少靈動。就比如一幅畫，山畫中要有人家或者要有鳥兒，荷花畫總會來上幾尾魚兒，就是要給觀賞的人給予動態的想象力。作品尚需如此，更何況是真實的山水間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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