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黎川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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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銀髓啊!”一向沉穩的王軒此刻卻是興奮地大叫,一時間淩淵和淩川都有些莫名其妙。
“什麽銀髓?”淩淵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秘銀之髓,銀母之源。”
“真是如此嗎?”淩雲走過來,雖然對銀髓了解很少,但也知道是絕世罕有的仙料,比起一些晶石中蘊生的仙金還要稀有。他將自己的武靈悉數灌了進去,八品武聖的海量武靈立即是的秘銀變得晶瑩剔透,可是十三朵銀母之間什麽都沒有,除了數十根發絲般粗細的淺白色絲狀物之外,和普通秘銀沒有什麽區別。
“是那些白絲嗎?”淩雲問王軒,對於這個,即使淩雲是武聖也不如王軒懂得多。
“那是銀脈,銀脈周圍的都是銀髓!”王軒說,其實他對這個了解也不是很多,隻是恰巧在一本古籍殘卷中瞥得一言半語。銀髓這種東西實在太過罕有,隻怕是黎天在得到這塊巨大的秘銀時根本就沒有想到裏麵會暗藏銀髓,比較這十三朵銀母就足以令他們滿意了;然而也正因如此,他們錯過了真正的寶藏!
“千斤秘銀完全無法凝聚出銀母,沒有足夠的原料支撐是無法做到的,這樣的秘銀能有一兩塊銀母就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所以,就隻有銀髓才能衍生出這麽多銀母了。在漫長歲月中,銀髓不斷外放寒氣,凝成了這十三朵銀母,而且從銀母分布八方布列周圍也不難有這樣的推測。隻是銀髓極少,誕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所以黎天的鑒定師才恐怕根本沒有想到這裏麵會有銀髓。”王軒伸出雙手撫摸著如美人肌膚一般光潔剔透的秘銀,銀母中間,因為大量武靈的注入,銀脈乏出璀璨的金光。
“看來不隻如此,這不是普通的秘銀,整塊秘銀都是由這銀髓衍生而來。”比起王軒偶得的對銀髓的一知半解,身為武聖的淩雲能看得更多,這秘銀內所蘊藏絕非一般的寒氣,雖然表麵上與一般的無異,但是他能感覺到內蘊寒氣居然能反噬他的炎屬性武靈。
“這真是……真是……”王軒實在想不出用什麽語言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但是此刻內心的心情都寫在了臉上。
“好了,這件事情還需小心謹慎,銀髓一事切不可外傳。”淩雲從自己的須彌戒中取出一把黑色闊刀,刀背上一排暗黑色的骨棘般的黑金正是其名字的由來——黑龍脊,震懾戰場的虎威將軍的戰刀。一把黑龍脊,一頭青焰狼,一身武聖修為,在席卷生命的沙場上立下無數戰功,這就是淩雲。
他快速揮刀,輕而易舉地削下了一塊秘銀,包含著一朵銀母,卻沒有傷到銀髓。他把那朵銀母收回自己的須彌戒之後,將剩下的秘銀收回了黎天贈送的須彌戒之中,將戒指扔給了淩川。“至於這虎紋合金也交給我吧。”淩雲說著從淩淵手中拿起虎紋合金,也放進了須彌戒之中。
“對了,父親,那個人不會來搶奪銀母吧?他肯定不會甘願放棄的。”淩淵想起了那個六品武聖,他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雖為武聖,卻也不過隻是一介宵小,不足為慮。”淩雲知道他不會再露麵了,沒有了黎天的勢力影響,隻要他感漏出一點蛛絲馬跡,淩雲就一定會不遺餘力將他手刃。
淩淵王軒他們雖然還小,但也懂得其中的利害關係,自然會對此緘口不言。
雖說淩雲說過無需懼,但是他在拍賣會上已經被認了出來。當他再次出發時,豎起了黑底雲狼乘風戰旗,與其說是亮明身份,其實更多的就是警示他人。沒人會蠢到為了銀母去招惹一個八品武聖,更何況他的身後還是三十萬雲狼騎和大夔王朝。任何人想要這麽做都得好好斟酌一番。
而豎起戰旗之後,他們一路奔襲出了黎川,如同淩雲預料的那樣沒有人敢造次。
“就是這裏了,從這座關隘南去三百裏便是蒼莽大山,歸塵山便在其中。”淩雲指著南方對王軒說。
“終於就要到了。”王軒順著淩雲所指的方向,望著那遠在視野之外的三千大山,心中頓生一種崇敬豪邁之感,似乎他的此行就是一場朝聖。蒼鬆道人,前邊鴻儒,持節立世,不慕權貴;可以說,他活成了王軒所理想的人生狀態,這才是真正的儒士!
“小軒子,你以後了一定要想我啊。”淩淵與他騎馬並立,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分開,王軒雖然身份低微,但淩雲視他如己出,淩淵淩川也待他如親兄弟。對於這個從小到大的玩伴突然就要離開了,盡管是在這個還不是很懂離別的年紀,他還是有諸多不舍。比起淩淵,淩川向來是個嚴肅的大哥,但也不忘說一句“照顧好自己。”
“王軒,還記得那天在王府與你說的話嗎?”淩雲端坐在青焰狼上說道。
“王軒不曾忘記,王軒是鎮淵王府的人,絕不會給您丟臉。”他下馬跪在淩雲麵前,“大人於我有養育之恩,如同再造父母,如此大恩,王軒沒齒難忘,此一去若能學成歸來,必不忘報答此恩。”他一頭磕在地上,對於淩雲的栽培,他一直銘記在心;也正因如此,才有了今日的王軒。
“好了,起來吧。你隻需跟隨那蒼鬆道人潛心學習,不負心中誌向便可;不過那蒼鬆道人性情孤僻,此番你前去求教於人,必少不了一些刁難。”
“王軒無懼。”他依舊是跪在地上回答。
“好,好一個‘王軒無懼’。”淩雲大笑,對於王軒的回答他頗為滿意,從鎮淵王府走出的人可以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儒人,但絕不會有軟骨頭。“你且先去吧,這一路上沒有人煙,路途坎坷;注意保護好自己。拿著這個。”淩雲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匕扔給王軒,短匕樸素,但是黑色鮫皮下的卻是半尺shā rén寒芒。
“大人,王軒去了。”他雙手捧著bǐ shǒu,再次磕了一個頭,起身上馬。
“王川,帶上幾個人隨行護送。”
“大人,不必了,荒山雖險,我卻也能應付得過來。”
“那好吧,我等著你學成歸來,屆時你母親在天有靈也一定會甚感欣慰的。”
“王軒去了,大少二少,告辭!”他向著淩雲身後作了一揖,握韁策馬轉身離去。
“王川,你親自護送他,務必讓他安全到達歸塵山。”淩雲望著那絕塵而去的王軒說道。
“是。”王川驅馬而出,正要揚鞭卻被淩雲叫住了。
“這孩子心氣甚高,你隻需暗中護送即可,不要漏了行蹤。”
“遵命。”王川下馬,向著另一個方向跑去,山路並不好走,騎馬也不會太快,更何況王軒乃是八品武尊,追上王軒根本就是輕而易舉。潛行襲殺是他常幹的事,護送王軒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了。”淩雲輕歎,子遠遊父心亦難安。當年王軒母親病逝的時候他也才不過那麽點大,如今也要獨自闖蕩了。想到這裏,淩雲不禁回頭望了一下自己的兩個兒子,這一想,竟有種孩子們一夜長大的錯覺。
生在將門,前路就隻有通向修羅場這一條;雖然身為父親他不想讓孩子沾染那些鮮血;但是作為鎮淵王,作為虎威將軍,他和淩川淩淵一樣,沒有選擇。
這世道,最穩妥的,不過是自己撐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