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現世報,來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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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門,我看著前麵不遠處站在亭子裏麵的幾個人,心裏不由得的一陣冷笑。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果然,現世報,來的快。
我剛才在房間裏麵浪的飛起,得到了盧師叔甚至師祖的青睞,更得到了可能是最近十幾年裏唯一一個跳上枝頭的好機會,又怎麽能夠不被別人嫉妒和仇恨呢?畢竟連雲峰上眼睛明亮、心裏嘹亮的人很多,還是有人看到和謝寶琴聯姻可以帶來的好處的。隻是他們的動作太慢,又不敢逾越規矩,更沒有辦法突破謝寶琴師父的那一關,更不要想得到最重要的也是最後的師祖謝道清的同意,所以都選了水磨的功夫。
可惜,我手太快!
更可惜的是,我出的價錢太高,他們根本就出不起!
“陳師兄,果然好手段,就不知道你現在手裏的玉簡能賣給師弟我嗎?”幾個人飛快的跑過來,很有水平的堵住我周圍所有的空隙。領頭的一個,很帥很會穿衣服的男孩子,晃著白紙折扇,一連笑意的對我發出邀請。
我心裏嗬嗬一句。
去年我剛剛入門第一天就被師祖定為大師兄,要說誰最不滿,眼前的這位就是了。正是現在排名第三,原來排名第二的劉廣河。原來他僅僅隻在謝征下麵,而謝征又常年不在山上,所以他就是連雲峰上第三代弟子裏麵事實上的大師兄,作威作福,日子過得不要太逍遙。
但是我突然像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一樣,占了他覬覦已久的大師兄的寶座,而且一次次的把這種優勢夯實,把這種差距拉大,拉大到一種讓他絕望的程度。所以他一直看我不順眼,一直在拉攏著一群人和我作對,一直在借用他家族裏麵的力量來給我使絆子。
說來也是,他的父親,是謝道清師祖的二徒弟,也是現在留在連雲峰上的七個築基修士裏麵修煉層次最高、戰力最高、權力最高、勢力最高的。除了師祖以外。
而要論他出身的家族,可能遠遠都比不上雲龍山謝家這樣的修真豪門,但是和連雲峰謝家比起來就差相不離了。因為他的一位族祖,就是青雲山東側這三百座山頭裏麵資格最老的一位金丹真人。雖然再向前,祖先那裏沒有什麽資本,但是這位金丹真人已經活了近三百歲,足以支撐起一個低級修真門閥了。而他用的手段,就是把族人中有靈根的弟子送給附近的金丹真人做役使、做仆從、做徒弟,也硬是攀附上了不少豪門中被外放出來金丹真人。比如五十年前剛剛在連雲峰落腳,除了座前大弟子以外什麽都沒有的謝道清。當年就是他送了五個有靈根的族人,數千普通的武士,給謝道清壯形色,是當時周圍所有山頭出手最豪闊的,所以就被師祖記在了心裏。
所以,這五十年來,劉廣河的父親被師祖細心教導,當成心腹一樣的培養,從而有了現在連雲峰上權勢僅次於謝家的劉家。
劉廣河這廝,很有意思,其實原來追逐十四師妹唐箏最激烈的就是他,就差一步就能拿下一血了。也是這個家夥,明麵上對八十四師妹那個謝芳菲不言聲色,但是暗底下卻苟且不斷。也就是謝寶琴上了山,他突然就潔身自好起來,轉身抓了四師弟賀齊來堵住了唐箏和謝芳菲,專心繞在謝寶琴的身邊。如果不是師祖的一些限製,或者說是謝寶琴師父的一些警告,更或者是他父親對他的提點,他可能早就下手了。
也就是我,一直像隱身人一樣躲在各個書庫裏麵,站在他們沒有資格穿過的法陣薄膜後麵安靜的看書,把他們和她們對我的指指點點當成了空氣,才在一定意義回避了和這廝的利益衝突。
但是我今天的舉動可不友好,甚至可以說是從草叢裏麵竄出來的一條毒蛇,一口吞掉了已經被他明確標記的紅鬆鼠,下麵就是鷹蛇生死鬥了!
我拋了一下手裏的玉簡,挪邪道:“劉師弟,你真的要買我手裏的玉簡?”
“自然,不就是六十五枚下品靈石嗎?我劉廣河這點靈石還是有的。”他笑的很奸詐。
我笑的很冷。
這就是這廝的手段了。
看上去公允的買賣,事實上他總是會用各種手段去占上一頭。過去一年裏,我一直閑雲野鶴一般,根本不和這廝控製的修煉物資市場發生任何的關係,也不和那些被他控製住背上各種債務的師弟師妹們發生任何的關係,所以他一直妨礙不到我的身上。但是我深深知道,這個混蛋其實接著他父親的權勢和他劉氏家族的壓力,讓很多普通的師弟師妹們都跪了下來。也就是我,光靠解決師門善功榜上的宗門任務和師門長輩們提出的疑難和要求就可以輕鬆換到很多靈石,更能得到很多方便。捎帶著的,可能,我也就是對劉筱琴這個親師妹關照一點點吧。
說來,好像劉筱琴小丫頭是山下黃楊城劉家的小女兒,和劉廣河的連雲峰劉家風馬流不相及,向來被劉廣河看不起。
說真的,我手裏麵的玉簡,六十五枚下品靈石買下來,純粹是做夢。更何況,我為什麽要賣呢?前麵我剛剛用玉簡裏麵的東西討了師祖的歡心,和謝寶琴締結了姻緣,後腳就把這個重要的信物給賣了,師祖會怎麽想?師門的其他人會怎麽想?
但是我是打不過劉廣河的。
連雲峰上第三代師兄弟的排行,不是按照修煉層次的高低來的,更不是按照戰鬥力高低來的,全部都是師祖和那些築基師叔們排出來的。很簡單,就是看每一個人可以修煉到的可能的最高層次來排名。看的是未來,而不是現在。靈根越好的,排名越高;悟性越好的,排名越高。反之,如果僅僅是依靠丹藥或者其他外物,迅猛突進,飛的再高也不能得到師祖們的青眼的。
但是現在,作為大師兄的我,僅僅隻有練氣第一層的境界,除了習練了一些凡人武學,還有粗淺的行氣功夫,能夠使用一些符文法器以外,根本沒有什麽戰鬥力。
而劉廣河,作為排名第三的他,靈根其實非常的好,修煉也非常的刻苦,走的道路也根基深厚,紮紮實實。因為父祖的教誨,所以他根本就沒有使用什麽虎狼丹藥,全部都是水磨功夫打熬出來的現在的練氣第五層的修為。更可怖的,是他父親曾經給了他一件空白法器,讓他祭煉上去。然後,我在上個月才知道,那個被拿在手裏裝風流的白紙扇,竟然是宗門秘藏的一門特別法器,專門用來磨礪弟子功底的修煉法器。
真真是好手段。那個白紙扇每天都必須用三個時辰的時間去祭煉,要連續祭煉滿四十九天才算一重天。然後中間如果中斷一天,這一重天就報廢;如果某一天祭煉出現錯誤,這一重天還是報廢;如果祭煉上去了,想歇歇,中斷超過一天,剛上去的那一重天幹脆崩掉重來沒商量。
所以,到了現在,白紙扇還是白紙扇,連三重天都沒有,光光的一個白板法器,根本沒有什麽威能,被其他的前十席位弟子們恥笑不已。
但我的心卻很沉重。站在我麵前的劉廣河,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人,外表的樣子活脫脫一個修真家族出來的紈絝。但是事實如何?
我抬起頭,看向前方高高巍峨山頂的連雲峰金殿。雲巒之上,師祖謝道清的臉看不清楚,誰又知道她到底在想著什麽。
我的心思如同閃電一樣滑過,隨手就從懷裏掏出另外一枚玉簡,丟在他的腳前,神色不屑道:“不用了。你不缺那七十五枚下品靈石,我陳觀水更不缺那七十五枚下品靈石。這枚玉簡,是我做的副本,就當是我做大師兄的賞賜給你們的好了。”
我伸手推開眼前擋路的狗腿男,強勢擠了出去。
跟在劉廣河身邊的這幾個狗腿男,我認得,都是第三代弟子裏麵排在後三十名裏麵的貨色。他們能上山拜師修煉,靠的是家族勢力,基本上都是那些山城城主的兒子。對上我這個傳說裏麵的大師兄,他們還真的沒有膽量敢做什麽的。
事實上,就是劉廣河自己,也不敢動手打我的。
連雲峰上的規矩就是這個樣子,師門內部不準許違背階層之間的尊卑秩序,更是嚴禁下克上。弟子裏麵真有人才的,師門長輩不會吝嗇賞賜和恩遇,師門不會掩蓋人才更不會阻攔人才。但是嚴禁私鬥,更嚴禁排名低的弟子惡意攻擊修為不如他的排名高的弟子,最嚴肅的就是對排名前十的席位弟子發起的私鬥。
說實話,我還真想看看誰能動手打我一次,讓我再看一次後果,那真的是很奇妙的。
真的,去年我剛剛被定為大師兄的時候,有一次在竹林裏麵納涼讀書,一邊也為王瑰師姑說笑話解悶。難得我博覽群書,更是兩世為人,調戲一個入世不深隻知修煉的呆瓜女人不要太輕鬆。然後,我們就被人打攪了,我更被人打了。
一個不知道排名多少的男弟子,也不知道他受誰的蠱惑,拿著一柄劍就殺進了竹林,說是要給我一個好看。一劍,很快的一劍,我沒反應過來,在我手背上劃了一道。
然後,就沒有了然後。
第二天,我再出門,就覺得麵前的路寬了太多太多,連雲峰上很多我還沒有來得及認識的人就已經不見了。
可惜,一直等到我走到我住的瓊花殿,遇到了幫謝寶琴搬行李的大群師妹們,被大家圍成一團,花團錦簇,熱熱鬧鬧,也沒有等到有人敢出手。
果然是要等到“暗地裏”嗎?